两人都适时的避开了那个令人尴尬地问题,凌曦怕说了出来,君离陌不高兴,君离陌怕说了出来,凌曦不高兴。
"当然不会生气,说说吧,到底找我干嘛。"君离陌给凌曦擦好了伤口,抹了一点让伤口恢复更快的药,便放开了她。
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女孩扭扭咧咧的样子,就知道了,这件事估计对他有害无益。
只要不让她受到伤害,自己做多一些又怎么了,心里虽然这么安慰自己,倒是他还是感觉背脊发凉,怕自己这次真的亏大发。
女孩太贼了。
果然下一秒就看到了凌曦眼中一闪而过的狡诈,顿时感觉心中不妙,吞了口口水,事后被自己恶心了一番。
"我...我想要安..."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原本还心情不错的君离陌,立马脸黑到了一定程度。
"不行。"男人颇为斩钉截铁地回答顿时让凌曦觉得和他好好说这件事的路子行不通了,看这个样子,肯定不愿意。
"不可以,你是想要安西的通行令牌吗,我告诉你,凌曦这真的不可以。"
过了好久,君离陌见凌曦被刚才自己的语气给吓到了,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尽量平静的和她说。
凌曦立马瘪了嘴,一脸无辜地样子,眼眶里又出现了泪水,君离陌见状,虽然很想安慰她,可是真的不行。
"凌曦,你听我说,并不是我不给你,可那个地方真的没有什么可去的,你去那个地方,也不能干什么。"
凌曦知道,努力将刚才被吓到的泪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冷下来脸,语气也不怎么好了
"离王殿下,你这么说我便不开心了,那安西好歹也有我凌家人,怎么能说怎么去哪里不能干什么呢。"
君离陌汗颜,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人的影子,心中便燃起了怒意,不过他伪装的很好,凌曦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凌曦,那里自云起开国以来,便与云起四大区域隔开,没有领事人的令牌是进不进去的,那里的人也从来不与我们这里人交往。
所以你没有必要去那个地方。"
凌曦当然知道,云起四大区域,京都,皖南,北海,汉中,还有一个处于四大区域正中央的地方叫做安西。
那里自古不允许外人进入,就算是云起有军队驻扎在那里,也大多数是安西本都人。京城的四大家族,也只有两个家族的人在里面。一个是首富西风,另一个就是凌曦领导的凌家。
而整个安西的掌管权是在两个人手上,一个是朝廷派来的专人,另一个就是安西统领者:濮栾
濮栾为人神秘,从来不出面,但却能牢牢的将这个地方把握在手中,他不是不愿意让凌曦进入,就是怕她进入了以后收了什么伤害。
当然凌曦不知道一个单纯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她只是希望可以这次把那个人带回来,把自己的人**去,也完成了宋芜的任务。
"你让我去,我就让你陪我和小包子去赏花灯,怎么样嘛!"凌曦看软的不行,立马换了一种方式。
君离陌看着凌曦这秀色可餐的样子,说实话还是很心动的,但还是保持了自己应该尽的责任。
说着,凌曦站起身来,往他身上靠了靠,眼神带着水光,虽然脸刮花了,但却丝毫不能够影响她的颜值。
君离陌小腹热潮涌动,一把将凌曦抱到自己的腿上来。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近了很多,凌曦一时间也不知所措,感觉狼入虎穴了。
"君...君离陌。"她叫着他的名字,殊不知上了头的男人,听什么话都是好听的。
他嗯了一声,明显状况外的凌曦愣了愣,他这什么意思?
"行不行啊!"稳住了自己一颗小鹿乱撞的心想到自己还有任务缠身的,便认真了起来。男人却跟个小孩一样。
"我们一起去?你保护我?"她学着以前看到电视剧里的桥段,语气软糯的说着这个话。
君离陌实在忍不住了,声音早已嘶哑不堪,低沉地说了一句"嗯",便附身吻下女人。
被吻的那一瞬间,不得不说她刚才坐在君离陌的身上,自己也感到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北海每年这个时候便雪意垂垂、黑云压城。
幽幽暗香透窗飘进来,晃动的烛火下,夜煜靖蓦然睁开双眼。
他眼眸深邃,恍若深不见底的幽潭,目光落在面前姜大夫手上那枚银针上,余光看到不远处的案几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不久前,他中了楚门的埋伏,身中剧毒。本来已经好了大多,可能因为凌曦的药太好了。
姜大夫此次是来为他祛毒的,他这猛地一睁眼,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深沉,竟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般,倒让姜大夫的手微微一抖。
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姜大夫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必用娑罗花。"夜煜靖指着案几上那碗用娑罗花熬成的药,微闭双眼,慢慢道,"将那碗娑罗花凝成一粒丹药给我封存起来。"
传说,娑罗花是很久以前巫族留下的可救人于生死一线的奇珍,千年前有七朵流落人间,至今,世上仅存一株。云起第一城的城主也是折了数十名杀手才得到这样用来救命的一株,如今到底为什么不肯用?
"城主!"姜大夫僵了良久,脸色惨白,"你身上的毒用别的法子不是不能解,只是,若不用娑罗花入药,毒素无法全部除去,城主只怕..."
"只怕什么?"他不咸不淡地问道,目光却有一丝缥缈。
"只怕会双目失色..."姜大夫担不起也不愿担这样的责任。
夜煜靖却微微一笑,忽略了姜大夫声音里的惶恐和惊骇,淡淡道,"只是会看不见颜色而已,你紧张什么?"他顿了一下,又道,"对外就说我已经用掉了娑罗花,所以才捡回一条命–这世上再也没有娑罗花了。"
姜大夫愣住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让他宁愿看不清楚这时间千变万化的颜色都不肯用这株娑罗花?
他站起身,慢慢地推开窗户,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许久后,道:"可惜,这番美景,我再也看不到了。"
夜煜靖在北海城樱花最美的时候乘轿来到城外的长亭中。他自从双目失去辩色能力之后便深居简出,将北海的大多事情都交给了弟弟夜元异打理,只过问一些重要的事情,从没有什么踏青游水的心思,所以墨书十分奇怪。
"城主今天怎么会想出来踏青?"
夜煜靖虽泰然自若地坐在长亭中慢慢地饮茶,墨书却能感觉到他内心的轻微不安和焦躁。沉默片刻后,他说:"我在等一个不能错过的人。"
忽然,河堤一旁传来咒骂的声音,夜煜靖骤然起身,不小心将石桌上的茶杯摔了一地。他焦急道:"快扶我过去。"
墨书从未见过他如此失神的模样,连忙伸手去扶他,他却已经不小心摔倒在地,碎片恰好割破他的手掌和膝盖,衣襟下摆也渗出血来。
"夜煜靖,夜煜靖,我来了!"
夜煜靖听到那个朝思暮想的声音,几乎是撕心裂肺般的痛。他在墨书的搀扶下越过人群来到她身旁,一把握住她的手,仿佛她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幸好,我找到你了。
凌曦抬首望去,那人一身襦衫,风姿绰约,眼睛虽盯着她,眼神却没有任何焦距。他声音温和,仿佛能融化冬天的寒冰"凌曦这里!"
凌曦在那一瞬间感觉到巨大的安心,直觉这个人将会一辈子照顾她。像她的哥哥一样。
凌曦为了夜煜靖寻来极好的大夫给他看病,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甚至甘愿留下来照顾凌曦的饮食起居。
从此北海城到处都知道城主喜欢上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孩,叫凌曦。
凌曦是府内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夜煜靖房间的人。她与他相处时间不长,但她总觉得他对自己十分宠溺。府内人皆知,只要她在一旁,夜煜靖便不会随意发脾气,于是,下人挑事情汇报时,常常拉着她一起。
凌曦经常和他一起下棋,却也特别奇怪,为什么夜煜靖就连黑色白色都分不清楚。
她最喜欢便是和夜煜靖一起喝茶,他一头乌黑的长发直直地垂下去,两人坐在亭子中,讨论茶道。
她想,她心底也是极其喜欢他这个人的,所以,如果夜煜靖愿意不问她要钱,免费给自己干,那她是极愿意的。
而他最喜欢和凌曦一起下棋。凌曦不同于其他小姐,简直心思细腻到了极致,似乎能看透他所有的棋路,能在最后的关头,一招结束她,而她似乎让着他的情况下。
可尽管这样,他总能乐此不疲的和她每天下一盘。
每天下午,凌曦便隔三差五会回去颁布一些任务,他也有这个时间和她谈谈。
凌曦也常常想:夜煜靖虽双目失明,却拥有如此天人之姿,若他的眼睛可以看见,那该是怎样完美的一个人!
这是她一直的遗憾,于是,有一天在又赢了不知道夜煜靖多少回了以后,她问:"夜煜靖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你的眼睛真的永远看不清颜色了?如果我能换给你的话,其实也挺好的。"
她稚嫩的话语让他一怔,随即,他心头一暖,抿嘴轻声笑着,低声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一双眼睛而已,我看不到,难道还听不到、感受不到吗?"
"可是–"她仍是纠结,"你若能看到,就可以辨别色彩,帮我挑毒药啊,什么东西好看不,你那插花的艺术是真的我比不上,也永远学不会的。"
夜煜靖听到这个,也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其实,她曾蒙住过自己的双眼体会他的生活,所以才更加心疼他。因为她日夜陪伴在他身旁,所以她才更加知道他的不便。而最重要的一句话她没敢说出口,那便是,她希望他能看看她穿好看衣服的"样子。"
他淡淡地询问道:"想去放风筝了?"
凌曦不料他会突然问这个,只好说:"有点。"
他终于沉默下去。凌曦见过他同旁人发脾气时的凌厉模样,也知道沉默便是他发脾气的征兆。
她忽然莫名紧**来,却听到他温和地说:"整日闷在府中的确有些无聊,明日让元异陪你去城郊放风筝吧。"他又道,"每日让你这样陪着我,委屈你了。"
"不是的!"她急忙开口,"我原意陪在你身边,我..."
"我知道。"他打断她,笑容温和,"偶尔也该出去散一散心。"
秋高气爽,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洛元朗悄悄跟随他们二人来到城外不起眼的地方,坐在轿内听着外面的嬉笑声,缓缓问,"她开心吗?"
墨书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听到他喃喃道:"她自然是开心的。她最喜欢放风筝了。可惜我不能陪她了。"
凌曦回来时玩得满头大汗。她与夜元异年岁相仿,二人到底不过都是不到二十三岁的孩子,经过这件事就彻底熟悉起来,还约了以后再去。只是,她在看到门厅里夜煜靖的身影时,竟有一丝难过,当下便把所有的事情抛在脑后跑了过去。
夜煜靖含笑摸到她额头的汗水,嗔道:"出了这么多汗,都蹭到我身上了!"
放完风筝那天夜里,她便回凌府了。
自从那次凌曦当上家主以后,他便有事要回去了。
君离陌身上压着凌曦。
凌曦的脸蛋已经红到了不可形容的样子。
她似乎几次接触,已经熟悉君离陌身上的气息,于是,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她的第一反应竟是下意识地推开他。
她并不是不想成为他的女人,只是觉得不该以这样的形式,不该这样地随意。
他声音嘶哑:"你不愿意?"
"我俩没关系的。"
"好了。"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是我吓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