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凌正远女儿去世,凌曦就此性情大变,原本活泼爱动的小女孩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是谁也不见,到了后来,凌正峰将胡秀华娶了回来,凌曦才肯出来。
却被众人嘲笑是个痴傻的孩子,脑子伤心坏掉了,至此她背负上了凌家败种的名号,那时的她才刚刚是经历美好童年的时候。
凌曦可能真的不喜欢他,那段时间他天天想方设法地去到凌府找她,可得到的都是不想见他的结果。
最后,西风渡因为到了年龄被家里人派了出去历练,掌管众多家族事务,虽然不找她了,却心里一直记着这个小女孩。
却不曾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方才还...差点伤了他,想起刚才差点因为马受惊撞了她,现在就胆战心惊。
"西风少主?"凌曦举着自己的小手在傻掉了的男人面前晃呀晃。
西风渡打了个机灵,这才稍微收回了刚才的心思。
又看到了受伤的地方已经缠绕了一圈白色的绷带,面容有些微红。修长的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触摸上了那一片洁白,心底泛起了涟漪。
一旁的凌曦看着西风渡感动的样子似乎有些后悔刚才给他包扎了。
这厮不会因为刚才她这件事情更加喜欢她了吧?
"西风少主,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刚才帮你包扎的就算还你了,不算什么的。"
凌曦咧开嘴开心地说到,脸上的笑容如六月的阳光,热烈而又不刺眼,这一举动让西风渡的脸是又红了一个度。
他害怕女孩看到他这个样子显得太过唐突,赶忙撇开了脸,看向旁处,声音冷了几分,却不想方才那样强硬。
"谢谢凌家主,手的事情还是要谢的。改日请你吃饭,您看如何?"
凌曦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知道惩罚自己还是自己的想法,嘴鼓成了两个球,如果现在转过头,西风渡想可能鼻血会喷涌而出。
"那...好吧,你的马受惊了吧,你为了速度也不需要拿你的命开玩笑吧。"
凌曦也有些后怕,开玩笑地说着,这人毕竟小时候认识她。
西风渡心脏似乎有那么一刻停止了跳动,方才,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她斥责他不把命当一回事。
"我的马受惊了,让你被吓到了,不好意思。"男人的声音有些隐忍心中的狂烈跳动,嘶哑的说到。
与此同时,将头转了过来。
凌曦看他脸色没有以前那么差了,心也放了下来。只要别再看上她了就是最好的。
"凌家主去哪?这里是城东!"
凌曦这才发现,这那还是大街上啊,不过幸好在城东森林,不然自己回去还麻烦。
突然,似乎是想到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凌曦突然从断木上跳了起来。
"我还要进京觐见皇上,现在怕是晚了。"
西风渡看着一惊一乍的凌曦,不觉有些好笑。这样活泼的女孩还是在很久以前见到的,现在却还是如以前一样的。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朝那边拴住的马迈去。
"走吧!马也安稳下来了,我正好也要回去,你坐上来一起吧。"
西风渡熟练地上马,像是练习过千万遍的样子,凌曦哪像这么多,直接也是熟练的翻身上马。
"那拜托了,谢谢西风少爷载我。"
凌曦笑的脸都挤做一团,西风渡点了点头,扬鞭再落下,马快速地朝远处奔去。
她绝对没有想到,进宫的仗势是这样的。
她呆呆地随西风渡下了马,那些人似乎知道他会来的,一排的宫人还有侍卫等候在宫门前,凌曦虽然了解一些宫里对待家主的态度。
可面前的这个也太夸张了,是云起国国力强盛有这么多兵呢,还是?她们身份真的很珍贵。
她暗自戳了一下旁边的西风渡,眼神示意了一下。
西风渡刚才已经控制好了情绪,而且现在进宫里了,他一向尊重人,面色严肃庄重。
"这阵势应该是迎接你的吧!"他没有反应地说到,他从来在进宫的时候没有这样的待遇,而之前他就了解过,皇上得罪了凌曦,所以今天没人来,应该只有她了吧。
凌曦听到这个,还以为自己耳朵坏了。还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又"啊"了几声,但对方给的回答却都是和刚才一样的。
在她有些飘飘然的时候,皇上身边的那个小太监迎了上来,还给他俩请了安。
"哎呦!凌家主,唉!你旁边的莫不是西风少主?"邹宁恭敬地向旁边的人打着招呼,却又倒头回来巴结他。
"凌曦家主啊!从宫中回去病养的可还好?"
凌曦一眼就望出了他眼中的阿谀奉承,想必应该是行为那件事情,她将手背到了后脑勺那里去。
不痛不痒地回答到:"哎呀,邹宁公公是不知道,我这腿啊还是有点疼,毕竟好的不能这么快,你从后面看还有点跛呢!"
"哎呦!"邹宁果真往后面看了看,凌曦的脚从后面看真的有那么一点明显的瘸,心中立马不安。
"我的姑奶奶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啊!"邹宁那小太监阿谀奉承地样子。让凌曦乐来了怀,旁边的西风渡一直默默地观察她。
还好,脚踝处有点肿,走起来是有点不方便,但其他地方应该还好恢复的也不错。
"你不知道啊,我这个全身现在都疼,只不过我忍着的,你说这怎么好,唉!记得摄政王认识司药司的一位太医,不然让他和那个人说说?"
凌曦装作一副刚才才想起来的样子,还求征求的看了一眼邹宁。
太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吓的快回去找爹娘了,鬼知道,那天摄政王回来宫中,将所有的气全部撒在了君衍的身上,他们立刻不好在动凌曦分毫。
"小姑奶奶啊,您这一说我们可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邹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喊着,强烈地向凌曦表达他们心中那种痛苦。
渴求凌曦不要告诉摄政王,凌曦也不是那种为难别人的人是不是,点了点头示意她赶紧起来。
"今天摄政王在吗?"凌曦想起来想邀请他一起去赏花灯的,可不知道他今天在不在宫殿里。
"回姑奶奶,摄政王今日在宫中,等着您去见他,还有皇上。"小邹子如实着回答。
"你认识萧衍?"一旁一直不做声的西风渡突然来了一句,凌曦有些奇怪他这个问法。
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哦!"
西风渡在刚才他们一直对话的过程中,在听到她认识摄政王以后,承认自己有那么一刻心脏再次停止跳动。
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心狠手辣,手脚干净利落,极度腹黑的一个人,而且是个霸权主义者,遗传了萧家人天生具有的桀骜不驯。
凌曦和他认识,而且听起来关系应该还挺好的,他就立刻慌了,因为那样的人,凌曦这么样的女孩跟了他绝对会遭殃的。
他不能袖手旁观这件事。
"萧衍是你的什么人?"鬼使神差说了这句话以后,西风渡立马想钻到地缝里。
他怎么能问她这种问题,这是对她的不尊重。
不过凌曦丝毫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当他好奇而已,而且她现在大脑里想的都是怎么让萧衍散去一身事务,陪一大一小去赏花灯。
"普通关系,他是我偶然在御花园里认识到的。人比较的实诚,比较坏!"
西风渡看着不怎么想回答她问题的凌曦,自己也没有再说很多了。
不一会在前呼后拥地场景下,他们两个人被拥护到了正殿,先走了那些成为家主的程序,而后就到了。
掌柜的一巴掌狠劲儿拍在的夕阳右颊,这张脸方才被早春的寒气冻得红生生的,此时更鲜明的五指印慢慢凸显。
肥胖的中年掌柜气得浑身乱颤,唾沫星子乱溅,大骂:"给我滚回云起国一见着女人就骨头轻得不知几斤几两的东西"
被骂的青年男子一句话不敢驳,神情不敢存一丝怠慢,嘻嘻笑着,躬身点头,连连称是。
这间城北冥东隅的小酒馆,清晨客人不多。人们见惯了掌柜教训跑堂小倌的场面,只是这次劈头盖脸尤为惨烈,众人不禁疑惑这混账小子又惹了什么麻烦。
一盆炭火翻落,一碗羊肉汤洒倒,料峭春风刮骨穿膛,酒客一哆嗦,瞧见大门开敞,白日下有一个身穿灰扑扑衣裳的小娘子挡立在门口。
是了,缘由该是这个女人。
夕阳抱头低声嘟囔道:"不就给送了一碗羊肉汤吗,怕您生气,肉片儿我还挑出来了。大冷天的,总不好眼睁睁看人冻死饿死吧。"
闻言,众人扑哧一笑。
夕阳穷苦到大,平日好吃好玩,跟人斗蛐蛐儿斗鸟,没见哪次赢过,输得灰溜溜的,嘴能瘪好几天,别说***了,窑子的进门钱都出不起。站在门口的小娘子,倒真是姿色出众,大概冻坏了,面色发紫,失了三分颜色,可是身段丰腴,满是结结实实的风情。
掌柜勃然大怒,几个爆栗扎实地挨夕阳的脑袋上,跳脚骂道:"蠢货啊蠢货,早知道你当初背一屁股债像条死狗一样倒在我店门口,我就不该留你一条贱命。我是心疼一碗汤吗,她这模样,这身打扮,保准是京城哪个权贵养的雀儿,偷偷逃出来的。当官的碾死我们也就抬抬脚的事儿,是你我招惹得了的吗?"
话音未落,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个恶奴踹破大门,酒客脸色惨白,惊鸟四散,一个身披华贵大氅的男子在数名高手的拥簇下,缓缓进门。
年轻公子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小娘子,这人是京都纨绔圈中有名的饕客,专门在这一带捕猎落单的貌美女子。
几名恶奴气焰嚣张就要动手,小娘子僵直的身子终于动了动,目光紧盯为首的公子,慢慢抬腕。
突然,有一个人压住了她的手腕。
夕阳温热的掌心轻轻按在她手腕上,依旧是死皮赖脸的笑容:"我从小挨打到大,被掌柜的乱扣银两,被娘们儿笑话,连拐角的叫花子也敢寻我开心。可心底最气的时候,我都知道不能杀人哪。"
旁人听到这话恐怕会忍俊不禁,一群高手对上一个小女子,你劝那女子不要杀人?
站在公子身旁的一个老者突然神情凝重,附耳几句,公子微怔,涨红了脸,狠狠瞪视一眼,竟然离去。
小娘子的杀意消散,放下手腕,平视眼前没个正行的男子,声音冰冷:"你说那些人都笑话你,如果是我,可不敢。"
"他们不是因为惧怕我离去的,是因为你。"
这句话一落,男子嘴角的笑意不变,却愈发云淡风轻。他看着眼前这个跋山涉水来到京都的女子,问:"你到京都,想做什么?"
"我叫南宫兮,来京都是想找一个人。"小娘子似乎微叹了一口气,"你一定认识这个人,他死在不久前,死得穷困又冤枉,人们对他的风评极差。"
"是...哎呀,是谁啊?"夕阳思索一会儿,突然记起前不久东街市那具被破草席一卷的尸身。
南宫兮眼眶突然红起来,疲惫的眼眸浮现一丝坚定的光亮,她说:"对。一路上所有人都说他死有余辜,可是我不信,一定是世人都误会了,我要为公子洗清冤屈。"
"什么公子,"夕阳极轻地嘟囔了一句,抬首看小娘子的神色,发现她好像并未听见这一句。夕阳忍不住道,"这个男的...这个男的...他..."
看这个小娘子好像除了那位公子身死一事,对他的背景,为何惹得众怒,统统不知情,夕阳硬生生把半截话咽下去。何苦多嘴毁了人家的希望呢。
南宫兮举足茫然,夕阳也不好束手旁观,将她带回自己四面漏风的家中。屋子简陋,夕阳手脚麻利,收拾勤快,一碗清水汤,一块皱巴巴的饼也让她吃得有滋有味。
夕阳每日回来,远远瞧见一点昏黄的烛光,步子轻快了,心底也欢喜。
那男人被世人盖棺定论的罪名,只有这个姑娘却来到了这种极寒冷的地方,铁了心要掀翻整个北冥京都找到这个人。夕阳听说那男人老家似乎在很远的云起国,这个姑娘名字叫南宫兮,可能还真是有颇深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