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申屠却美美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似乎是当真收敛了全部敌意,并不打算再搞突然袭击似的,一心一意,玩起了文字游戏:
“别看我一副心理变态的样子,好歹可也算是十二地支级别,实权派分部长门下的二把手。和你那个以计策闻名天下的师傅,有着很接近的职称,见面都要相互点头问好的。
要是不信,回头出去到有信号的地方,你可以自己上网查查看,城管处安阳分部的副部长,是不是就长我这张脸、名叫申屠。
在这个基础上,有些事情也就不难理解了吧?
到我们这种程度的人物,就职、调职、离职,甚至也包括出差,可都是有着很严格政审程序。哪天心血来潮,打个请劳动假的报告,指不定都能给你审到国庆节去——真要敢是在申请书上,提交不够健全的理由,别说会不会小黑屋一轮游了,基本也就可以告别政治生涯,提前内退,找个冷清职位养老荣修了!”
【现今我虽然占有上风,但他也未曾全力以赴,要设法阻止他离去,的确是力有未逮。
所以,在这种一查即明的信息问题上,他似乎也确实并没有骗我的必要——难道说,现在这些词句,还真的都是实话?】
对方的话,似乎确实有些真实性,所以在沉吟了一瞬后,曹少卿稍稍止住了向他倾泻的敌意:
“如此说……你是刻意装出这样一副心智不健全的模样,来对我、以及我的亲属朋友进行政审喽?
那我可否认为,你的身上,携带有在紧急时刻,证明自己身份的正式文件?
警察办案,还需要在必须时刻,向嫌疑人出示搜查证、逮捕证什么的,你总不会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空手两个拳头出的门吧——”
合情合理的质问。
于是申屠也老老实实地配合,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明和身份证件,虽然在无法联网的前提下,有些情报暂时还无法核实,但在曹少卿看来,对方所提供的红头文件和上面的印章,似乎确实都不像是伪造物……
“嗯……暂时就信你一回吧。
如果你胆敢伪造证据玩骗局的话,回国之后究竟要面对些什么,自然是无需我赘述。”
——虽然出门时跑得太快,并没有携带影音记录文件,自身也并不擅长于移景、拓影之法,曹少卿也还是毫不客气地,向对方警告了一句。
申屠自然是毫无诚意的,用一叠声“好好好、是是是”敷衍了过去,大概是真的没有将曹某人的威胁放在心上……
尔后,曹少卿本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原则,向这位“同事”发出了提问:
“话说回来,既然你自称是来对我进行政审任务的,那究竟是什么人,要求你执行这个任务?徐福吗?他有没有还交代些别的什么?”
——说实话,曹少卿认识的人里,自己就有那个能量的,似乎也只有徐老牛鼻子了。
周盛德虽然背景很深,但怎么说,年前也已经正式辞职,就算还剩下些人脉,也不至于可以引发这么大的动静……
但申屠轻易否决了他这个结论:
“徐福?不、不认识。
我闲极无聊的时候,可是有把所有分部里头,但凡有名有姓的人物,特征、姓名什么的全都摘抄背诵过一遍,从来没听说叫这个名字的。
而且我说啊小伙子——
虽然我看起来有点中二,但那是因为宽于待己,在别人的中二问题上,我的容忍度可是很低的。
像那种用远古时期、稗官野史中知名角色作化名,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多有名的二傻子,我可是一点都不想接触。更别说,帮他们做什么事情了。
你在发问前,难道就不能过脑子想一想,能指挥动我这个级别任务的,该是什么职称的人、什么级别的事?联想到那种单从名字看都透着浓浓可疑味道的人身上——究竟是和谁学的逻辑推理?体育老师吗?”
从申屠脸上表露出来的那种鄙夷和疏远,倒真是情真意切,全然不似作伪。
但曹某人可是很认真地觉得,徐福这老道士,是的确和城管处高层有所关联,并且在这件事情上脱不开关系的。
他让着帮忙跑两件事情,自己就因着这两件事情遇上了上头派出来审查的工作人员——世上哪儿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而申屠,则还在一无所觉地喋喋不休着:
“何况此类事项,正常情况下也不算多紧要。慢慢悠悠和和气气调查上一两年都是有的。怎么也不可能,和贷舆山这种级别,需要直接调动十二地支处理的的大项目,放在一起做考虑的。
倒不如说你小子,小小一个政审流程,居然能被安插进这种任务中间来,还特别指定要我临时加班处理,才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不过仔细想想,以那帮家伙的尿性,多半也就是个搂草打兔子之类操作吧……”
曹少卿皱了皱眉头:
“搂草打兔子……从这边开始,我就有些听不明白了,你想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嗯,啊!让我想想该怎么准确描述好了……
总之就是,明明只是个简单的政审任务,按例抓阄,抽了个三不沾的角色来执行。
打开阄纸,发现是我这种一秒钟十几万上下的实战派角色之后,却又有些不甘心动用。
正好在同时,边上也有着难度极高的其他事项亟待处理、又人手不足——我说的就是贷舆山这件破事了——于是就随便找个由头,把相关人员全都调派,加塞到了一起,强迫我在执行政审任务的同时打白工,多加份班呗。
常规操作,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总之恭喜你哦,就在刚刚,你小子通过了由我主持的考核。
从今天起,就是五方天柱之长,‘不周天柱’的后备守柱人之一了。”
——申屠的脸上,露出了诚挚又热烈的笑,似乎当真对这件事情,颇为认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