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震慑”曹少卿，“老外”得意洋洋摸了摸后脑勺，“意味深长”地继续说话：

“代号‘幽灵’，应该说实际上是一名在火灾中大难不死的特工，极其精擅易容术、藏匿之法。因为人都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其身世、人际也很难再查证，目前只能知道他作为一名多重间谍……正通过某种渠道潜入贵国境内，在暗中进行着某种活动，有证据表明，现在他正以某种身份，试图潜入本地某个重要机构之中……目、标、不、明。”

——听得曹少卿一脸茫然。

哦，好像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这经历简直可以拍几部大片了啊！这是从哪部小说里面抠出来的角色啊？大哥你确定你没有把现实世界和二次元搞错？中二也要有限度啊。

然而这个“老外”却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尤其古怪的是，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竟然还特意加上了重音，两只眼睛瞪得和铜铃也似，就这么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曹少卿的脸，好像要从上面看出一朵花来一样——当然是并没有什么卵用的，除了懵逼只能看到傻逼。

就算是曹少卿，到了这一步也终于回过点味儿来了——这家伙该不会是在怀疑他吧？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了，莫名其妙就有个二到不行，似乎有什么妄想症的疑似老外跑来，几乎是指着鼻子发问“你是不是间谍啊？”，卧槽我这种智商的人也能当间谍的话，世界上所有的间谍都要哭了啊！你见过像我这样不会黑客技术、不懂心理学、从来没摸过枪械、每天就喜欢家里蹲、驾照都是最低等级的杂鱼间谍么喂！连我自己都不信啊！】

——显然曹少卿同志对间谍的理解，和实际情况相比也是有那么一丢丢问题和偏差的。

然后就是长达两分钟时间的沉默。

曹少卿实在是不知道该对这种“神人”说什么好，要是直接逐客的话，显然是有点问题的，搞不好明天不知道哪个路人就突然拍个视频，图文并茂把自己挂起来婊，顺带黑一黑整个城管处；给大青山打电话吧，姑且不论眼前这家伙的国籍身份问题，要单凭这几句完全可以解释为中二病发作的台词就认定对方有精神问题，显然是不科学的，但要让他和这种强人继续搭话……他实在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直接迸出一句“呵呵，药不能停”来。

而努力将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想以此增加震慑力的“老外”么……就很尴尬了。

你可以想象本格侦探漫画画到解决篇的时候，作为主角的某名侦探信心十足伸出食指，高喊“真相只有一个”或者“以我爷爷的名义发誓”的时候……嫌疑人圆睁死鱼眼，呵呵地发出无感情的笑声，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盘自拍录像带，完美证明自己不在场的场景么？

当然曹少卿掏不出这种被害妄想症才会准备的玩意儿，不过“侦探”的尴尬倒是一样。

——毕竟现在可不是那种可以屈打成招，还要犯罪嫌疑人自证清白的年代，谁主张、谁举证，就这么大大咧咧跑上别人家门突然出语惊人就是一口大黑锅，谁才理你哦？

“那个……请问你对我的看法……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吗？”

气氛一尴尬，“老外”的流利又再次飞到了爪哇国去，久未上线的好友结巴兄和外语兄再次登场。

“对不起，我个人吧……英语还没有过六级，用口语交谈的时候，生僻词就有些难以理解了。还有，从具体语境意义加上联系前后文来看……您是类似‘震你一下’之类整蛊节目的工作人员吗？呃……我并不是想说这类节目什么坏话，但开玩笑的话能否适可而止？”

曹少卿实在很想泛着白眼，用机械棒读音来和这位仁兄“客套客套”，不过感谢一个月来的艰苦训练，他还是憋了下来，尽量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委婉用词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整……整蛊节目？啊哈哈哈？对！对！啊不对！我只是一个自由工作者和整蛊爱好者而已……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再见。”

好歹曹少卿给出的梯子还算圆润，“老外”也直接就这么就驴下坡，干巴巴笑了几声之后慌慌张张转头离去，那速度简直就像后面有什么猛兽在衔尾急追一样，如果是漫画，毫无疑问会喜剧性地把两条腿P成轮子状，然后在身后拖出一条不尴不尬的烟尘吧？

“……这家伙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搞笑吗？话说……也没看到摄像机啊？针孔式？”

原本沉闷难言的心情，被此君蹩脚的各种“演技”这么一打岔，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严重起来——再仔细回想的话，之前究竟在纳闷些什么？待曹少卿回头去想的时候，却再也想不起之前的心情，仿佛心头空空落落，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挖去了一块，只留下一片空白。

【奇怪——我之前，有这么情绪化过吗？为什么？】

好像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确实并不该沉溺其中，更记不起当时心境，但身后裤兜里有点潮湿的抹布却暗暗提醒着自己，刚才自己确实恍惚了好一阵子……

“这傻到天真的反应……看来确实不是那家伙啊。”

——如果曹少卿这时候抬头去看的话，想必会大吃一惊吧？刚刚仓皇逃窜狼狈而去的“老外”，此刻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身旁的门房室屋顶，半蹲半跪，左拳支腮，目光炯炯盯着自己，自言自语中，哪还有半点古里怪气的声调？两条长长红穗无风飘卷，一股孤高寂寞的气场俨然自生。

俄而，悄然起身、转头离去，沉闷的夏日中，竟不知从何处卷起一阵微风，健硕的身体居然如同一个轻巧的风筝一样被吹得飘扬起来，顺风而起、随波逐流，更加古怪的是，原本纵然算不上川流不息，也绝少空闲的街道上，此刻竟然静悄悄空无一人，更无有能看到此人惊世骇俗者。

PS:昨天那章其实有个东西忘掉PS了，就是老外兄右手缠着的东西……不过我想基本大家都能猜出来是个什么圣遗物吧？没办法呀，虽然本来形象设计里并没有这个，但是李杀神实在太帅了所以忍不住致敬了，嘛，因为我家这坨长得比较奇葩，应该不算侵犯肖像权吧？（笑），而且实际上这圣遗物也是有来头的啊（严肃脸），还是这次支线任务的关键道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