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岩抱着肩膀,远远看着一条火龙从山牧寨冲出,乱纷纷朝这边杀来,笑道:“湿老大料敌如神。”
乔六道:“姓敏的还真逃了?”
木岩数着火光,“差不多有七八千人,三个将。婆雅*急跳墙,孟老大想挡住他们也不容易。老雪!”
木岩叫来雪无极,“你先把咱们大营的宝贝送回去。每人十颗聚灵丹!”
众人都是一笑,他说的宝贝是那些术士,刚才的狂风,耗尽了诸人的元气,这会儿都在盘膝打坐,只有李子义修为精深,准备与剩下的人一同去援助湿汉奴,截杀右军主将敏雅律。
李子义消化完了十颗聚灵丹,一身清爽的跳了起来,“木兄弟,十颗太少了,多给点这些人都不用回去,还能杀个来回。”
他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段时间不停有丹药入口,久未动静的修为有了提高的迹象,心中自然高兴,只是总感觉丹药还是少了。
“我一个人炼丹,那能够这么多人吃!”木岩痛心疾首:这些丹药的草药可是花了大力气采集来的,左近能采的草药都给拔光了,在说炼制起来也比在修真界困难很多,还以为我是聚宝盆取之不尽啊。
也不等李子义在说话,连忙抢先说道:“等那些会炼丹的全部到了,一起炼就够了,这十颗也够他们恢复了。”
李子义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总不能连他的存根都要了来,不再要求,带领几个恢复了元气的术士找湿汉奴去了。
婆雅军六个将在寨外列阵,一场大风下来建制全被打散,寨中的六个将也因为溃兵的鼓噪内乱。兵乱发生在北门,东门的守军建制相对完整,敏雅律把东门附近三个将全部调集过来,冲出山牧寨。他颁下将令,十名正将来了七人,这位内忧外患,难以收拾,等主将发了话,便都随主将奔往金山主寨。至于吕珣等人的生死,敏雅律已经无暇理会。
敏雅律一马当先,十余名亲兵紧跟在他身后,把主将和其他军士隔开。好在地势平坦,夜间驰骋也不用费心辨认沟渠,三十里路,不惜马力,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忽然旁边传来一声巨响,一股气浪冲来,敏雅律的甲胄仿佛被无数细小的金属碎片击中,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回头望去,只见一名亲兵连人带马倒在血泊中,身旁多一个大坑。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敏雅律这次看得清楚,一名亲兵正策马狂奔,马蹄刚一落下,平坦的地面突然炸开,火光中飞出无数碎片。旁边几匹战马被飞溅的碎片击中,嘶鸣着跌倒在地。
随着军士大批涌来,巨雷般的爆炸声不断响起,声音却远在身后。敏雅律死命勒住马匹,朝前方望去。
不远处隐约能看到一排人影,他们半蹲在地,手中握着白腊杆制成的长枪,夜色下,宛如一排雕像。再往后,是一道长龙般的围布,足有百余步长。这些婆雅军大多没见过围布,但他们把围布摆在身后,摆明了宁死也不容他们越防线一步。
敏雅律心头生出一股寒意,终于意识到自己只怕今生今世都无法走完这短短几十步路。
一个雄狮般的男子负手立在阵前,淡淡道:“雷池莫逾,敏将军不小心误入我雷池,还想出去吗?”
敏雅律瞳孔收紧,一字字道:“湿汉奴!”
湿汉奴狙击婆雅军的位置选取在山牧寨东南五里,木岩几乎与敏雅律同一时间赶到。看到这一幕,他已经不像看见铁通炮那样惊奇,肯定又是那个导师搞出来的奇怪东西!
随着爆炸声不时响起,越来越多的军士停下脚步,面前平坦的原野此时却成为危机四伏的禁地,没人知道自己下一步会不会被埋在地下的天雷撕成碎片。
“这又是什么东西?”木岩问罗婆尼。
“据说叫*。”
第五军大营手里的*并不多,但用来阻截这些婆雅军已经够用了。敏雅律运气不坏,一马当先也没踩上*,但也因此无意中闯入雷区深处,进退不得。
生死关头,敏雅律反而抛开心底那点怯懦,他跳下战马,从鞍侧摘下一柄长刀,“能与湿将军一决生死,幸何如之!”
湿汉奴解下天龙霸戟,缓步朝敏雅律走去。两骑接近湿汉奴举刀劈下,爆发一声震耳的巨响,敏雅律的长刀被天龙霸戟砸得如曲尺一般。木岩收敛心神,望着两人交手。格斗过程毫无悬念,敏雅律虽然放开手脚,一搏生死,但较之湿汉奴的修为不啻天壤之别。
湿汉奴大步上前,挑飞敏雅律的长刀,接着右手一递,天龙霸戟刺穿他的胸腹。
敏雅律颓然跪在地上,他两手捧腹,一边用手掌抹去甲胄的污血,一边努力把破碎的甲片拼接起来。
“这是父亲传下来的战甲……婆雅名将……我……敏雅……”
说着渐渐气绝。
木岩摇了摇头,敏雅律如果不是想建功立业,以他的家世,足以作个富家翁,安享尊荣。可对他这样雄心勃勃的男人来说,当个太太平平的富家翁,才是最大的折磨吧。
几名亲兵过来抢夺主将的尸体,湿汉奴没有阻拦,他夺过敏雅律的战马,左臂一挥,后方严阵以待的第五军军士随即冲入雷区,截杀婆雅军的将领。龙女打马便走,前远叫道:“等等我!”
撒开腿,一溜烟地跟在她后面。
木岩让前远保护龙女,看他如此上心非常满意。瞧了瞧旁边的忽也灼明。忽也灼明得意地咧开大嘴,一催马匹,跟着同伴杀入战场。
战场是第五军军士布的雷,他们都做得有标记,又目力过人,即使深更半夜也看得清楚,一路追杀而去。
第五军军士从三面攻向婆雅军,只留出西北方向,婆雅军不想送死,只能再掉头退回山牧寨。主将带头逃奔,婆雅军锐气已失,这时又被雷区吓破了胆,毫无士气可言。夜色中,第五军军士有条不紊地清除着婆雅军的抵抗,死亡的气息再一次弥漫在战场上。这场双方兵力对比最悬殊的战役,也创造了双方伤亡比例最悬殊的纪录。出战的两千第五军军士,加上段干青羽一方,现在伤亡不足一成,看情形也不会增加更多。
“木头,该咱们联手干一票了吧?”
木岩扭过头,只见忽也灼明冲杀了一个来回,笑嘻嘻倚着他的马又回到木岩身边,“死老魔,你不去指挥自己的兵,总跟着我干嘛?”
“跟习惯了,没你在身边打起来总是不爽快。在说生魔丹没有了,你老什么时候在给个百八十颗?”忽也灼明一脸无赖相,怎么看也不像战场上让人闻之丧胆的猛将。
“靠!你以为是糖豆啊,随便买了来。”伸手丢给他一个瓷瓶,“省着点,附近的草药都被军士给拔光了,用完这二十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接上。”
他木球空间中虽然有很多炼制生魔丹的草药,可现在灵石太紧缺,实在不舍得催熟草药,凭着收集的草药还真供应不起老魔的消耗。
金丹后期虽然被修罗界的混沌之气压制的修为大跌,但五感比起以往也是有很大提高,木岩突然感觉到有一些震动,立刻趴在地上,侧耳一听,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骑兵!”
乔六在一旁听见,挑眉道:“山牧寨?”
此战第五军大营仅存的术师全部聚在一起,联手施术,在山牧寨和金山寨之间留下一道雾障,至少能维持两个时辰,没想到众人刚走,就出现了婆雅军的大队骑兵。
木岩与忽也灼明异口同声道:“不是!是北面!”
接着木岩大叫道:“北边哪里来的婆雅军!”
那支骑兵来得好快,夜色下犹如一道黑潮席卷过来,转眼就闯入雷区。埋在地下的*被马蹄触发,爆炸声不断响起,那股骑兵却毫不停顿,默不作声地杀入战场。最北面的秦武首先遇敌,在秦武*下,一个个如亡命汉子的兵士,就像一朵朵浪花,被黑潮吞噬。
乔六叫道:“婆雅第六军北路边军!”
木岩脑中仿佛被敲了一记,吼道:“边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军上四军虽然号称婆雅军精锐,但自己听湿头说过,婆雅军真正的强军却是一支边军,第六军镇北营。修罗界以北,毗摩质多罗军以骑兵凶悍著称,第六军镇北营常年在此征战,为了对抗敌军优势自然骑兵彪悍,自然而然被练成婆雅军第一流的精兵。
乔六拔出战刀,木岩大喝一声:“乔营长,你立即回城!”
乔六愕然回首,听到木岩说:“找雪术师!那些术士少一个,你就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
乔六明白过来,转身朝城池掠去。
木岩扭头道:“藏翔术师,马上去找李子义,你们留下来的这几个与回城的术士会和。”
按照计划,段干青羽、乔斯朗、罗婆尼、朗极、忽也灼明、徐破晓、秦武各带一个人数不满的营负责主攻,在山牧寨北门列阵而战,是这次攻击的主力。湿汉奴则是以奇兵配合*拦截婆雅军溃兵,身边只有三个营,包括木岩乔六的三营与钱少杰的一营在内,在加上每营人都不全,总兵力不足二千五。这时湿汉奴带领大队人马逐杀婆雅军溃兵,已经杀出两里,只留下一个营驻守原地,这个营连番作战到现在也不过一百多人。镇北营突然出现,迳直闯入雷区,一旦被他们分割开,自己这一小队人马固然陷入绝境,湿汉奴的主力更是被围困在山牧寨与镇北营之间,必然凶多吉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