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更他就此辩驳,许也是无话可说,周怡转口问道:“身子可有何处不适?”
晋楚安轻轻摇了摇头,“能醒来,便一切都好。”
周怡点点头,还未开口,又闻他沉声道:“辛苦你了。”
周怡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不说盟友与否,你也救过我一命,我还你一命也是应该的。”
晋楚安不知是接受了她这个说法,还是未有将心底想法透露出来。
眼底有她看不明白的情绪,望了她一眼,眼神渐渐促狭起来。
周怡一见他此番表情,心中就开始警铃大作!
想要赶在他开口之前堵住他口,却因一时慌张,忘了该说什么,还是被他说出了口。
“只是,夫人手艺,怎么说呢,”望着她一脸纠结,“尚且需要精进。”
一副斟酌用词不忍伤她的模样,周怡满脸生无可恋。
想要就此离去,却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能用就行。”
说完不打算同他多言,起身出了房外,下令让千机卫回到原位,才再度回转房内。
若不是此前必须要人护着无有能力自保的他,周怡在这般各处需要用人的时局,绝不会将千机卫唤来。
如今,他脱离了险境,她也归来了,便不宜再浪费人力了。
回房第一时间,就见着晋楚安垂着眼,专注地看着什么。
循着他目光看去,就见她方才手撑在的地方,遮盖的斗笠已然被他放到了桌上,只留着一个碗大的凹坑。
这一个印记,将她方才掩在白纱之下的怒火,毫无掩饰的显露,一切昭然若揭。
周怡见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想要在晋楚安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躲开。
就被一道声音钉在了原地,“夫人方才火气不小啊。”
揶揄的笑语,让周怡脸色乍然通红。
深深呼吸两口,渐渐平静下来才转过身子,面带浅笑道:“方入金丹期,灵力有些掌控不住,让王爷见笑了。”
晋楚安能不知晓她在睁眼说瞎话吗?
点了点头,眼眸含笑望着走过来的她,轻声道:“原是如此啊,为夫还以为,夫人是对方才为夫的表现不满呢。”
周怡不知他为何,今时调笑她的兴致这么好,已然无有外人了,还要用夫人称呼来揶揄她。
她对这种情景有些不适应,索性装作未有听到,在一旁凳上坐下转口谈论起了正事。
“我生性愚笨,王爷能解释一下,留给我那两句话的含义吗?”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出说出,主导权就转到了她手上。
只见她面上一派淡然神情,好似混不在乎的随口一说。
晋楚安面色却是蓦地僵住,垂眼避过了她探视的目光。
周怡哪会让他就这么躲过去,在他沉默之时又接声道:“可惜我听闻这两句话的间隔太久,误以为是让我接下王爷征途大业,心一横,便举兵直攻京都了。”
知晓躲不过去,晋楚安停顿少顷还是接了话:“倒也不必对自己行为断章取义来哄骗我,外界如何情况,我都知晓了。”
周怡又如何不知他知晓呢,只是逼他开口罢了,见效果达成了,便收敛的正色起来。
“王爷是如何受的伤?是否早有预料?”说到这停顿一下,目光如炬望进他暮沉的眼底,“王爷为什么要瞒着我?王爷受伤是否与我有关?”
一连几个问句,将他侥幸躲闪的心思打散,晋楚安面色渐渐转变为无可躲避的冷淡下来。
眼中舒缓笑意早已散去,只剩幽邃如黑雾的情绪,“有些时候,有些事,不知晓或许会更好一点。”
周怡闻言眼底渐起怒气,“事到如今,还有何好隐瞒,难不成,王爷认为不说,就能避免那不可避免地灾难临头?”
晋楚安又是沉默。
“好好好!”周怡怒极反笑,“那不妨让我大胆猜一猜?”
说着不待他开口便道:“那不妨大胆预设一番,将发生的一切事归咎于一个或许存在,或许是我虚构的幕后推手,有此靶子,我们就将一切事件同线索联系起来看看。”
周怡嘴角挂着冷笑继续:“首先,是迅速在东雄国内,各大闲散藩王属地蔓延开来的巫祸。”
说到这周怡蓦地抬眼望向他,“这巫祸出现的时间,很巧合的,是王爷方执手控制了修义府的时间。”
这一点,是她在淮如城的时候知晓的,那时她还未有将一切联系起来。
晋楚安依旧沉默。
周怡再度继续:“随后,覆灭城池的祸乱,在程王属地江山郡的溪安县出现,许还是巧合吧,让那时方出书院不过半日的我碰上了。”
“三方势力也不知如何得到的消息,竟知晓我出行后才决定的地点,早早到达此地布好了局,我到达溪安县不过一刻,便落入局中。”
隐去与巫祸无关的嘉阳谷一行,继续:“本该被千机卫隐藏的消息,却又被三方势力得知,不过一日时间,就找到了我的藏身之处——”
说到这轻笑着看向晋楚安,“说来也蹊跷,三方不知如何从基本被千机卫控制的信息来往中,得到我的消息也就算了,连远在千里之外的王爷您,也是这般,就算千机卫消息灵通,您也不可能在一瞬之间知晓,并且跨越千里救下我。”
“这样的境况,接二连三的巧合,很难不让人怀疑,王爷您同那三方一样,从那幕后之人处早早得知了这个消息,是好心告知还是恶意威胁,这还有待商榷。”
晋楚安还是沉默。
一开始说的是猜测,话语却是有的放矢。
好似从不期待他开口一般,周怡又道:“此事过后,是淮如城一行。”
“我去往淮如城的原因,是在知晓了各地巫祸频发,各地藩王皆难以抵挡之时,淮如城却固若金汤,心中起疑便动身前往。”
“入了淮如城后,我便知晓了,这一切,都是那隐在其后的人,故意露出的破绽,目的就是诱我前去。”
“以苏正阳逼我入局之后,淮如城陷落,王爷却劝我勿要再追查下去,那时我就知晓,对方做这一切的目的,一开始就不单单是针对我,或者说,一开始针对的就是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