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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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语地挥手叫庞主簿出去,自己暗自思索怎么才能把庞主簿弄倒。

施禹水回到后院, 方老爷子正拉着儿子一脸欣慰, 一看见他走进院子,立刻上来拱手行礼:“草民多谢大人给小儿申冤。”他活了一把年纪, 如何不知道儿子当真是被梅震收买了庞主簿陷害的?可是姚氏嫁给梅震之前的确对儿子有情谊,这一点上他也不能反驳。

施禹水笑着说道:“还是多谢姜郎中仗义执言吧。”

方老爷子笑道:“草民已经谢过他了。”

方郎中却突然问道:“县令大人, 草民被无罪开释,刘产婆却被判今后不能再从事接生, 为什么?”

施禹水看了看方老爷子, 见他转过头去,便意有所指地说道:“你当真相信刘产婆收下的二十两银子只是姚氏出于同情之心吗?”

方郎中艰难地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所以,表妹的确是要收买刘产婆对刘氏跟她的孩子下手吗?”

施禹水点点头:“刘产婆私下里已经对本县承认了, 姚氏原本出五十两银子要她害死两条性命,刘产婆不想手上沾到人命拒绝了;姚氏又提出了折中的法子, 就是要刘氏的孩子晚一点出声造成他自小体弱的事实, 并且要坏了刘氏的身子,叫她以后不能再生。”

方郎中愣愣地问:“那么大人为何不收押刘产婆?”

施禹水严肃地说道:“本县专门询问了你父亲、姜郎中、王产婆, 最终才认定了刘氏是死于难产, 因为刘产婆还没有来得及下手。她的确有心,但是没有付诸行动。本县对她的裁处,已经是惩罚了。方郎中你要知道, 刘产婆家无恒产,还有一个病弱的女儿要看病吃药,接生是她唯一的谋生手段。”

方郎中默默地低下了头:“是草民固执了。”他抬起头问父亲:“爹, 表妹当年……”

话未说完他自己又摇了摇头:“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再想知道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表妹竟然真的能对孕妇下手……草民实在是不敢相信……”

方老爷子叹了口气对儿子说道:“老夫给你娶了亲之后便没有管你们夫妻怎么相处,就是你娘子多年未生养,你娘也没说要给你纳个妾回来给你娘子添堵。你表妹嫁到梅家算是高攀了些,梅震有那个从小服侍长大的刘氏情深意重,她的女使又背着她爬床,她能忍住不要了刘氏的性命,已经是很能忍的了。你表妹小时候也常到咱们家里玩,老夫也能看出她不是那等小气的性子。若非刘氏气焰嚣张到危及她的地位或者她儿子的地位,大约她也不会这样做吧。”

方郎中忽然转向施禹水:“大人,草民想起一件事来,那个叫夏桑的女使,在公堂上指认了梅四官人收买庞主簿要害死草民,夏桑回到梅家会不会出事?”

施禹水一惊:“遭了,本县忽略了此事。”他立刻喊来智清:“你去前面衙门里,喊上熊金壮跟羊德贵,一起到梅家把那个叫夏桑的女使买过来,就说本县怜惜她没了妹子要官中出钱给她赎身。”

智清答应了下来,飞快地跑到前衙喊人去梅家赎人了。方老爷子出声问道:“大人怎么知道夏桑听到梅四郎想要害死小儿的事情的?”

施禹水想了想告诉了他实情:“本县来到的第一日,夏桑的妹子夏菊,被梅家借着庞主簿的手送来给本县,被本县推拒了。夏菊因此到了庞主簿家中,没多久就送了命。虽不是因本县而死,却多少受到了本县的连累,因而本县叫仵作给她验尸,发现她是被人杀死的,死前还被玷污了。本县将仵作验尸结果告诉了夏桑,本意只是想叫她提防庞主簿,哪知竟有意外之喜。”

方老爷子叹了口气:“可惜了。”

施禹水也摇了摇头说道:“的确是可惜了,所以本县一定要保住夏桑的性命。”

方老爷子拉着儿子向施禹水告辞:“大人,小儿无事,老夫便带他回家了,老妻已有多日不曾见过小儿了。吕老哥的腿有姜老哥看着,老夫也能放心。”

施禹水笑着说道:“方老爷子带儿子回家本县并无意见,只是吕老丈的腿,以后恐怕还要麻烦方老爷子继续照看了。吕家已经决定搬到??蚕乩锢戳耍?鞠卮鹩Φ囊窖В?部煲?炱鹄戳耍?绞焙蚧挂?敕嚼弦?忧袄粗唇獭!?br>

方老爷子笑着答应了:儿子完好地回来了,他心情着实很好,况且县令想要兴办医学也是一桩好事。两人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衣物等离开了县衙。

施禹水索性进了西厢:“姜郎中打算何时启程回真阳县?”

姜郎中笑道:“草民想尽快动身回去,小儿第一次单独给人诊治,草民放心不下。”

施禹水点点头:“那本县去跟王产婆知会一声,再派智清带人送你们回去。还有一件事,吕兄弟不妨一起回去,你父亲现在恢复的很好,你可以回去变卖铺子收拾细软搬过来了。而且智清他们送两位回去之后还能帮你的忙一起搬。”

吕壮看了看父亲,见他点头,便答应了:“草民一家都要多谢大人。”

施禹水便告辞了:“本县去通知王产婆。”他来到王产婆暂住的屋子,见她正在安慰刘产婆,便出生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王产婆,姜郎中道想要尽快动身回去,本县来知会你一声,看你有什么打算。”

王产婆想了想说道:“老身也一起动身回去吧,娘子那边老身从没离开过这么久,也有些担心了。”她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施大人,若是刘氏跟老身到真阳县去,在那边接生的话,大人会怪罪吗?”

施禹水愕然道:“刘氏?王产婆你打算带着刘氏走?”

刘产婆抹了一把泪:“大人,民妇的确是有心要下手,不能怪大人不叫民妇再去给人接生。可是民妇没有别的手艺,没法儿养活民妇的女儿,她年纪轻轻的……”

施禹水沉吟了一阵:“你能保证以后就是再有人出大价钱收买,你也不会对产妇和婴儿下手吗?”

刘产婆激动起来:“民妇保证!民妇敢保证!”她流着泪说道:“民妇这些天来一直在后悔,不该收四夫人的银子……”

施禹水提醒她:“你既然能保证,本县自然不会追到真阳县叫你不要给人接生。只是你家还有男人跟儿子,你能丢下他们单单带着你女儿走吗?还有,说到银子,你要记得将二十两白银上交到衙门,本县会转交给梅家的。”

刘产婆脸上露出难堪之色:“民妇把二十两银子拿回家之后,已经取了五两银子给女儿吃药用。只剩下十五两被民妇藏起来了。”

施禹水点点头:“无妨,你为本县的夫人也尽了心,缺少的五两本县为你补上,算作给你的报酬吧。”

刘产婆先是感激不尽,继而又恳求道:“大人,民妇若是想跟孙得栓和离的话,需要做什么吗?”

施禹水大惊:“你打算和离?”

刘产婆狠狠心点点头:“民妇的男人没用,民妇要养女儿,不能再白养着男人吃酒了。儿子也大了,民妇管不了他了。”

王产婆在一边帮了一句:“大人若是能准许她和离,老身就直接带她们母女一起离开。”

施禹水沉吟一阵点点头:“刘氏你现在就回家去吧,带着你男人一起到衙门来,本县准你和离就是。”

刘产婆喜出望外地站起身就跑了出去。王产婆替她道了谢:“老身替刘氏谢过大人。”施禹水笑着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去。

淑娘正在屋里慢慢走动,见丈夫进来忙说道:“郎君别指责我,我问过三个郎中还有两个产婆他们了,都说我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施禹水这才罢了:“你问过没事就好,我是担心你身体还没好。”

淑娘又走了一会儿,还是坐了回去:“郎君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施禹水叹了口气说道:“我才发现庞主簿完全是个老狐狸,本来想着扳倒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没想到他滑不留手的,没有留下什么致命的把柄。”

淑娘问道:“郎君是想叫他倒霉丢官?还是想叫他这个地头蛇离开本地?”

施禹水说道:“原来确实是打算叫他丢官去职的,现在看来大约不能了,那就只能叫他离开这里了。可他盘算很老道,怎么才能叫他离开呢?”

淑娘笑着说道:“离开的话有的是调职离开,有的是升迁离开……”

施禹水豁然开朗:“对,叫他升迁离开就是!”他兴奋地转来转去:“县令的政绩要靠知州大人评定,可是县令的属官需要县令上报其工作能力……想把庞主簿调离??蚕兀?恍枰?蚁蛏厦姹u杆?谇诳铱叶嗄耆次茨苌?熬筒畈欢嗔恕br>

淑娘看着丈夫一脸兴奋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很高兴:丈夫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也要努力帮得上他才行。

没多久智清便带着夏桑回来了,同时也带回了她的身契:“幸亏大人及时想到了。”

夏桑脸上是非常明显的巴掌印,身上披着的却是一件黑色的男式短上衣,分明是公服的模样:“多谢大人派人救了奴家。”

施禹水询问是怎么回事,夏桑抽泣着讲了起来:“奴家跟着四夫人四官人一回到梅家,大官人就先叫人把奴家关起来。四夫人说奴家吃里扒外,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四官人就直接打奴家了,说要把奴家赏给护院,要叫奴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不是大人派人来说官府出面给奴家赎身,奴家只怕真要性命不保了。”她拉了拉身上批的外衣:“奴家的衣服背上被撕破了,这是一位差大哥把自己的衣服给奴家遮丑的。”

智清提醒了一声:“是熊金壮的衣服。”

施禹水点点头,暗自盘算了一番:“你先去后院,叫夫人的女使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你也想一想今后有什么打算,是打算继续做女使,还是打算就此嫁人生子,本县自会为你做主的。”

夏桑低着头抹泪:“奴家若是继续做女使,只怕县里没有人家敢再用奴家了。奴家打算嫁人,可是奴家担心爹娘给奴家寻一些不堪的亲事,求大人做主,奴家愿意嫁给这位熊大哥……”

施禹水笑了,熊金壮这厮怜香惜玉了一次,居然就给自己怜回来一个浑家:“本县要先问过大熊,若他家中已经有了妻室,或是已经定亲了,你便不能强求了。”

夏桑一边拭泪一边行礼:“奴家自然知道的,奴家多谢县令大人。”她拉着裹在身上的公服去找春花了。

施禹水这才把自己打算叫智清带人送姜郎中回真阳县的事情说了:“姜郎中跟王产婆两个人在这个桉子里有功劳,也不是年纪轻轻的人了,我担心他们一路上的安全。王产婆还要带着刘产婆母女一起回去,老的老弱的弱,你带人护送他们一路回去吧。还有,吕家打算搬来??蚕兀?雷骋不嵋黄鸹厝ケ渎羝套印4直考揖叩龋?忝且部伤潮惆锼?黄鸢崂础a硗猓?惆讶怂偷街?螅?鬃曰に屯醪?呕卣嫜粝匮茫?婕?拼笕耍?醪?派矸莶煌裢庑⌒摹!?br>

智清先表示明白,又问自己离开的这几天,大人身边的守卫怎么安排,审桉时大人可没给梅家留多少面子,万一梅家恼羞成怒了怎么办?

施禹水笑着说道:“这一点上你暂时不用担心,梅家还不至于这么快就翻脸。我打算抽调熊金壮、羊德贵来做我的亲兵,上午审桉时他们两个能够想着我,我以后就能放心用他们了。况且,我自己的身手也不错,平常人不大能近我的身。”

智清点点头,虽然还是打算快去快回,却没说出来。施禹水则说道:“估计明天一早就会出发,你先去亲兵里选几个人,然后跟吕壮他们碰个头,定一下时间,就去休息吧。”打发他下去了。

下午,智苦来见施禹水:“大人,昨天晚上小的跟徐大人一起巡逻了。”他也是一早回来睡觉,这时候才起床,因为有一些打算,就赶紧来见县令了。

施禹水示意他有话直说。

智苦便说起自己的打算:“昨天晚上巡逻,重点是在县衙、梅家、勾栏、客栈这几处。到梅家时,小的看见大门口的灯笼点了整夜;还有,离梅家院子的围墙稍微近一点就能听见狗叫声,这是前两天没有碰见的;另外,能够隐隐约约看见院子里面有几处灯火通明,小的还似乎听见过一次喊声,不过没有听真,问一起的士兵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时,却都说没听见。”

“小的想,梅家可能真的有什么东西怕被人查探出来。按照梅家专门养了护院来推测,先前可能有夜间值哨或者守夜之类的安排,只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去梅家打探过,所以慢慢松懈了。现在是觉得紧张,所以又准备捡起来老规矩了。”

“小的打算跟徐县尉商议一下,把士兵分拨巡逻,小的就担负夜间巡逻的职务,可以监视梅家。免得他们趁着夜晚做出什么举动来。”

施禹水想了想说道:“你这样显得有点刻意了。我来跟徐县尉说吧。你回去不要透露风声,安心等待就是,我会尽快安排好。”

智苦答应了,他离开县令居所之后便又去找徐县尉报道了。

施禹水坐在县衙里翻看本县的土地产出等资料,跟王二打探回来的消息一一对应,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外面却突然响起一阵吵闹声:“臭婆娘,你找打呢是不是?”

跟着是刘产婆的声音:“该你个杀千刀的,我辛辛苦苦的替人家接生挣来两个钱,是要留着给女儿治病的,你一个大男人不说养家煳口,还要把女儿看病吃药的钱拿去喝酒,还喝花酒……我不跟你过了,我要跟你和离!”

还有起哄声:“哎呦,这个婆娘上半晌不是才被县令大人罚了二十两银子吗?这会儿揪着她男人来和离,是不是这二十两银子进了她男人的肚子了?不然这婆娘能这个疯样?你听见她喊得什么了没?她要和离呢。”

“造孽哟,自己骨肉的治病钱都能拿去糟蹋,该他婆娘不要他!”

“二十两银子啊,全喝了酒了?换作是我,我也不跟他过!”

施禹水皱着眉头叫衙役把争吵的人带进来:“刘产婆?本县判了你罚银二十两,你可是来交罚银的?为何在县衙门前吵闹?”

刘产婆扯着男人跪下哭道:“回县令大人,民妇回家取钱来交罚银,哪知道银子被这个杀千刀的偷了十两,已经花掉了五两,如今只剩下十五两了。民妇先前没能攒下积蓄,一时间交不上这罚银了……”

施禹水转向男人:“你叫什么名字?跟刘产婆是一对夫妻吗?”

男人不情愿地答道:“回大人,我,哦不,草民叫孙得栓,跟这个疯婆娘是夫妻。不过大人,草民可没拿她的银子。草民这是赌钱赢了一锭五两的银子,还没来得急花呢这婆娘就回来了,一看见草民拿的银子就说是草民偷了她藏的银子……草民没偷!”

施禹水澹澹地问道:“你在哪里赌钱?跟谁赌钱?有谁作证?是谁输了五两银子这么大一笔钱?这个人又是怎么能拿到五两大锭银子的?”

孙得栓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刘产婆则哭起来:“大人,民妇从姚夫人那里拿到的二十两银子,一个五两,一共是四个银锭。这种五两的银锭子正是民妇拿到的那种,这底上有梅家的梅花标记,大人请看。”

施禹水唤一个衙役将银锭拿上来,看了看底部刻花:“的确是梅花标记。孙得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孙得栓不服气地喊道:“我,哦,草民只拿了这五两,还没来得及花……”

刘产婆哭喊起来:“不是你还是儿子不成?”她将另外两个银锭子一并拿出来:“大人,民妇如今凑不出二十两,这十五两先交给大人,民妇一定勤快赚钱,尽快把剩下的五两送来……”她接着抹了一把泪:“民妇要跟这个臭男人和离!不然民妇干一辈子也攒不下钱来,都要被他喝光吃光输光了……”

孙得栓梗着脖子喊道:“和离就和离,当老子愿意跟你过日子呢?要不是你大哥说要把他那个嫁不出去的妹子说给老子,老子早就娶个大家娘子吃香喝辣了……”

刘产婆哭得更伤心了:“当初大哥说你只是一时家道败落了,喝酒也是一时煳涂,以后还能站起来,又说你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你的性子,说我嫁了你以后会过得好,我才嫁给了你。当初既然一个不想嫁一个不想娶,现在散了也各得其所吧。儿子归你,女儿跟我。”

孙得栓负气道:“好,以后就当不认识了!”

施禹水及时出声提醒:“和离文书去找庞主簿办理。刘产婆,欠下的五两银子要尽快还上,本县也好代为交还梅家。”

刘产婆抹着泪跟着孙得栓往主簿廨找庞主簿去了,很快便拿着一纸公文出来,孙得栓得意地喊道:“臭婆娘,赶紧搬出去。孙家容不下你!”刘产婆一言不发,对着施禹水磕了一个头转身就走了,只留下孙得栓追在她身后喊着叫她“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围观的百姓纷纷表示大跌眼镜:“谁家两口子不吵架,吵起来不都会喊几句散伙、和离之类的话吗?也没见谁像这两口子一样真办了和离了,还是在衙门办的,这下可就真的散了啊。”

“你说孙得栓那个德性,能忍得住几天不去求着他婆娘回来?”

“我说,三天?”

“你太高看他了!明天,明天孙得栓这孙子就得哭着找他婆娘要钱了。”

“那不成了吧?他婆娘可真的跟他和离了,以后就不是他婆娘了啊……”

“这么说,咱们哥几个以后见了孙得栓还得绕着走啊?他可找不来钱,万一……”

“没错,以后不能再跟这个孙子一起混了,这孙子指定只能占咱们哥几个的光了,哥几个又不是他婆娘那个傻样的,还能干养个这么大的儿子?”

“嘘,今儿个还有几个兄弟没过来,咱们还是分头去说一声吧,免得他们被这孙子给哄了。”

“行!”几个人一哄而散了。

施禹水面露微笑:想不到刘产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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