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琴,三场比试,出战者谁?”
拿到邀请函,看着上面赌斗进行地点和出战者年龄限制,沈纤纤脸色凝重了起来。
虽然之前面对那些人她说得自信,但其实心里还是没多少把握的,更何况,事关四方米行的未来,这是她的心血,怎能不紧张?
杜正眉头紧皱,思索良久,犹豫道:“目前就在米行,且年龄三十岁以下者,我、李布衣、阳三或可出战!
文斗方面,我应该没问题!琴艺方面,李兄虽是习剑好棋,但我师父曾经说过,李布衣苦练棋艺只是因为在模仿他,但在琴道上却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天赋,虽然在这一方面下的功夫少些,但也不输于一些顶尖琴师了。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武比这一项,阳兄虽然武功不弱,但和周星相比,还差了一筹,没多少胜算!”
“但是,此战我们必须派出有必胜把握的人!”沈纤纤脸上担忧之意更甚。
杜正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了。
屋子里一片沉默。
忽然,屋外响起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进来吧!”沈纤纤道。
一人推门而入,竟是阳三。
阳三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默默地走过来,手里递来一封书信,道:“炎日谷来消息了,禹兄和那位秦姑娘回来了!”
两人一怔,杜正最先反应过来,接过书信,拆开一看,当即大喜:“太好了,禹兄终于回来了!”激动之下,他唰的站了起来,还忍不住重重一掌拍在了桌上,“嘭”的发出了一声巨响。
绕是阳三这等沉默沉稳之人,也是被吓了一跳,看向他,却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最开始得到这个消息时他也狠狠的激动了一下。
只是,目光移向沈纤纤,她竟是毫无反应,仿佛怔在了那里,神色木然。
注意到她的样子,杜正心中的激动渐渐熄了,重新坐了下来,看着她。
禹子玉回来,她本该是最高兴的,但因为多了一个秦冰仙,所以,她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也不见她有任何异常,只是拍手道:“太好了,禹大哥回来,这下武比那一场就可以由他出战,我相信凭他的实力,打败那周星,完全不是问题!”
她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显得那么喜悦,但是,杜正依然从她的眼底深处,读出了一丝深深的黯然。
心中有着那么一丝阵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沈纤纤竟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似兄妹之情,又似男女之情,总之,她已成了他心尖上的人。
是从什么时候起?
杜正不知道,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那一丝感情的存在。
心中有异,面上无异,杜正轻笑道:“没错!那就禹兄第二场武决吧!阳兄,还希望你不要介怀,毕竟这场赌斗关系着米行未来的命运!”说着,他将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阳三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静静听完,他道:“若是有事,吩咐一声就行,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去练武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阳三的性子沉默,说话时脸上都不带表情变化,语气也平淡,听着好似心里有意见一般,不过沈纤纤杜正两人和他相识已久,知道他本性如此,并非心里有什么意见。
但,两人仍是忍不住苦笑。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际刚刚出现一丝曙光,杜正便起来了。
走出门,沈纤纤也起来了,而一直醉心于习武的阳三和李布衣竟都来了。
四人相视无话,一齐出门,穿过街道,街上还很冷清,走了约有一个时辰,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才终于走到一家名为“万花楼”的酒楼。
这偌大一座酒楼竟被白木舟直接整个包了下来,出示了邀请函,四人才进得门去,里面话语声不断,只见前间正堂里已有不少人。
杜正一眼过去,那白木舟也不知来了多久,躺在躺椅上,身上盖了一层动物皮毛,闭着眼睛竟在小鼾。
另外那周星一伙也都坐在桌前,慢慢喝着酒。
除此之外,他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嘉定城里有名望的人竟然都来了。
四人找了位置坐下,一个小二模样的人过来伺候着,那白木舟被身边人轻轻拍醒。
“啊?都来齐了啊!”初醒时,白木舟睡眼惺忪,但没过一会儿,他就变得神采奕奕。
被人小心搀扶着,白木舟颤巍巍站了起来。
看他身子在那摇晃不已,众人不由得在心里为他捏了把汗,担心他一不小心就由半截身子入土变成了整个人埋进去。
但他样子虽然苍老得让人无语,声音却是中气十足:“诸位!今天的事儿,大家想必也都知道了,老朽我也就不细说了,今天进行的是文斗!两边各派一人,由吴太守、顾先生,还有老朽我们三人做裁判!”
顿了顿,他喘了几下,继续道:“这场文斗分三轮,首先就是做文章,然后斗诗,最后辩白!好了,两边人出来吧!余人噤声!”
他大吼一声,一股摄人的威严传遍全场,众人顿时悚然一惊,却见他又坐了下来,只一会儿便又变成了那个酣睡老者。
众人无语。
“好了!白老先生年事已高,瞌睡多些也属正常,大家还是快开始吧!”也不知是谁说了句话,终于打破了酒楼里的沉默。
中间早已被人收拾出了一大片空地,只对着摆了两张长案,桌上文房四宝俱全,后面各摆有一个蒲团垫子。
杜正随意选了一方长案,在蒲团上坐下,静静等待。
很快,对面便也坐了一人。
“在下杜正!请教这位同窗尊姓大名?”杜正作了个文人礼,抬头看去,却是大吃一惊,惊呼道:“是你?”
“杜公子!是我!”此人气质出众,相貌堂堂,竟是公西言。
公西言当初为四大学院中问心学院严老夫子的得意学生,而杜正为文道杜学辅之子,两人自然旧时便是熟识,关系可以说是相当不错。
只是,四大学院为东厂所灭,公西言身为四大学院学子,为何会为东厂效命?
莫非他不知道周星是东厂副都督?
杜正此刻可谓是满心疑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