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森林深处,一栋简陋木屋屹立,看其木质,当是新建。
“出剑时手要稳!剑要快、准、狠!”
木屋前,森林的空地上,炽热的阳光下,一白衣年轻人手持四尺细长铁剑一下一下的刺出。
在他面前,有一面木板,剑刺在上面,留下了一点点痕迹。看其刺痕,星星点点,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多少剑刺在了上面,但大多刺痕都在中间一个拳头大小的红圈内,由此可知,这出剑年轻人剑法还算准的。
但是,对于禹轻尘而言,这一点儿也不准,是以他每天教公西言的,除了一套轻身功法之外便是这剑法。
剑法是他的夺命九剑,轻身功法名叫春风不渡。
之前一路上他遭遇的袭杀不知多少,然而有雪白松同行,那些人都只能是自寻死路,刚一冒头便被雪白松一剑毙命,平白葬送了性命,不过也让禹轻尘他们多出了不少武功秘籍。
虽然说死人财不能发,但禹轻尘从来没有那些个顾忌,更懒得遵守这些个条条框框。
相比起那不发死人财来说,他更崇尚废物利用,那些个送死跑来袭杀他的人身上的好东西都被他摸了出来,其中便有不少武功秘籍。
那夜,走在路上他便在想,到底教这公西言那些武功比较好,那乾坤七转他不能教,因为他师父说当世只有他能学会,其他人去学只会走火入魔气血逆冲而死,对于这话,他一直牢牢记在心里。
而那天外飞仙和海天一线他同样不能教,因为那是师父教给他的,是师门秘技,没有师父同意,他不能外传,对于自己那好似父亲一般的师父,他还是相当尊重的。
然而,教什么?
他想起了从那些死人身上搜出来的武功秘籍。
就从那些秘籍里面选吧!
禹轻尘打定主意,带着公西言在黑夜下一直走,走进了深山,走进了老林,走到了这里,搭建起了木屋。
木屋搭建好,已是天亮。
那碗鸡汤,被老人双手捧着直到天亮,老人家坐在树下,直睡到天亮!
“轻尘啊,鸡汤凉了,我先给你热一热吧!”
被公西言拍醒,看见天已大亮,又看见面前的禹轻尘,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个,禹轻尘心里只觉得堵得慌。
“没事,凉了才好喝!”
从老人家手里端过鸡汤,禹轻尘直接一口喝光。
老人家脸上露出微笑,杵着木棍慢慢起身,驼着背朝新建的简陋木屋走去,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仿佛刘姥姥进大庄园一般。
老人回去歇息,公西言和禹轻尘还不能休息。
禹轻尘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了一本本秘籍,摊在地上,问道:“你选择哪些?”
公西言看了许久,最终选定了三本。
一本,内功心法混元功。此功法乃是南海州白水湾的镇派功法,以轻柔著称。南海州白水湾虽然只是一个三流门派,但也不容小觑,特别是他们的这门混元功,乃是脱胎于一流门派道门的顶尖功法先天功,专走中正平和的路子,根基扎实浑厚,也算是一门不错的心法,只可惜白水湾的那几个五气朝元境高手太过贪婪,在昆仑山上听了追杀令中的天子剑后便急急跑来追杀,是第一波送命的江湖中人。
第二本,便是他这几天教公西言的轻身功法春风不渡。春风不渡我来渡,此功法却是来自昆仑派,同样是走轻灵的路子,习成之后身轻如燕,仿佛一缕微风飘来飘去,配合那轻柔的混元功刚刚好。
第三本,是一门腿法。其疾如风,出腿如电,腿影飘忽,快得不可思议。这门腿法,却是出自哪飞鹰堡,想起飞鹰堡,禹轻尘便想到当初自己和李叔两人一副暴发户打扮上昆仑,那副打扮,当真是俗的可以。
然后,禹轻尘又自作主张让他多学了一门夺命九剑,与人厮杀时最为合适。
三天时间,纵然对方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将这些完全学会,是以禹轻尘便将其中作为根基的混元功心法,作为制敌手段的夺命九剑和用来逃命的春风不渡挑了出来作为重点教授。
公西言倒也争气,在禹轻尘的详细解说之下,硬是在三天之内把这三门武学都给练熟悉了,至于那风神腿,他却只是大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稍稍练了一遍,具体的还得等他把这三门武学练得精深了再去练其他。
“轻尘啊!我儿啊!吃饭啦!”
老人家的呼喊声传来,禹轻尘出声喝道:“停!先吃饭吧!”
公西言一剑刺在红圈内,然后收剑,把剑插在地上,走向禹轻尘,和他一边往屋子里走去一边问道:“师父,那夺命九剑我为何总是准确度不够?或者准确度够了速度又不够?”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熟练!想当初我小的时候我师父逼我练这套剑法是日练八百遍夜练八百遍,在双手负重的情况下,可是生生刺穿了好几棵大树!”
头一回做师父,禹轻尘迈着八字步,背手在后,满脸严肃,倒也拿出了几分师父的样子,看得公西言越发恭敬,只是不知他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那师父,我是不是也要负重练剑?”公西言微弓着腰,落后半步,恭敬的问道。
“没错!往后几天你就双臂负重练剑,不用负重太多,手臂抬起来时感觉到吃力就行,练到可以每一剑都刺中红圈,你就取下负重去森林里打猎吧!也好见见血,这样练起来更快一些!”
“师父,您要走?”公西言一听这话,便明白禹轻尘要离开了,当即脚步一顿,红了眼眶,满脸不舍。
“公西,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还有事,不能久留的!”禹轻尘声音淡淡,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公西言,笑道:“其实我和你年纪相仿,你真的不必一直叫我师父的,大家就同辈相交吧!”
公西言双拳紧握,强忍住泪水喊道:“师父!”
禹轻尘笑着摇了摇头:“公西!”语气陡然拉长了几分。
公西言改口:“轻尘大哥!”
“嗯!这才对嘛!”禹轻尘转身继续朝屋内走去,公西言紧跟其后,听他继续说道:“如今这个世道,乱得很,武功是必须的防身利器,你要好好练,你晚练了十多年,就只能靠勤奋补上,所以绝不能有所松懈,另外,有时间就出去四处看看,找个媳妇,别让你家断了香火!”
临到分别,禹轻尘唠唠叨叨的好似老太太一样,但公西言知道,他是因为心里也不舍分别。
吃饭间,两人都沉默了,听真正的老太太唠叨。老人家人老了,就怕寂寞,家里有了人,就总是不停地说话,从东家说到西家,从西家说到北家,从北家说到南家,一直说,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只听老人的嘴就没停过。
吃完,禹轻尘也未与老人道别,赠与公西言数两黄金白银以作平日的不时之需,公西言也不推辞,欣然接受,他飘然而去。
一路上,他没有回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