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军队的声音越来越近。易潇潇看向戏台。
后台离得近,也许赌一把可以找到。
白九见她一脚踏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人都悬空了,又被拉了下来。
“啧!你不会变,我会呀!”
他挑起一边嘴角,一脸无奈,左手一个翻转,一袋盐就出现在他手心。
化作人形的白九真是长在易潇潇的审美点上,尤其是他的眼睛。
笑起来眼尾有两条纹路,像小鱼的尾巴,摇摆着游进了易潇潇的心窝。
这厢两个人拉着手,深情对视。那厢鲶鱼精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自是知道白九身份,怎么他竟把仙法用在变这种小玩意儿,也不怕失了身份!
对于易潇潇,他更是知道此女毫无灵根,不足为惧。
见状,鲶鱼精不动声色往门口挪动。
一直观着战局的游荷可受不住了。
“哎呀!他要跑啦!你们要看回家再看不成吗?!”
游荷一嗓子把两人吼回了神。
先是易潇潇尴尬地眨了眨眼,再是白九见她如此顿觉可爱,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九本就没有什么固定的武器,一切唯趁手而。
只见他两指蓄力,划了一道金色弧线,那柄长剑顺着指向飞出,径直将鲶鱼精钉在了门上。
其力之大,打开着的大门瞬间被合上,门缝处因冲击力腾出一股股白色积尘。
白九拎着盐袋走近鲶鱼精。而易潇潇背起游荷也走了过来。
两个姑娘发髻都乱了,披散着头发。而白九还衣着整洁,除了丢了一件外袍,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白九将盐袋伸到鲶鱼精眼前,故意捻着一撮盐粒,撒回盐袋。
“游荷,你自己来好不好呀?”
他阴阳怪气,喊着游荷却对着鲶鱼精的耳朵。
“好!”游荷趴在易潇潇背上,扑腾着伸出右手。反而被白九一巴掌打掉。
小姑娘委屈得瘪嘴。
“莫急!你这么重,动来动去的,潇潇驼得动你?”
游荷实在对白九又敬又怕,只得悄声对易潇潇说:“对不起……”
“嗨!没关系。”易潇潇倒不在意,游荷实在很轻,只催促到:“白白,你快处理好,我们抓紧走。”
“桀桀……”,闻言,鲶鱼精又发出了渗人的笑声。
“堂堂狐仙竟然被一个毫无灵力的小丫头当猫狗使唤!连你那死去的小师妹都不如啊!桀桀……”
此言一出,白九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
“本想留你一条活路,是你自找死路!”
说着左手翻转,一袋盐忽而全部倒在了鲶鱼精的身上。
白色的盐粒沾到鲶鱼精的皮肤立即变成绿色,同时那块皮肤也骤然溃烂,绿色的体液汨汨流了出来。
鲶鱼精凄惨地叫着,白九只冷冷站在一边看他。
直至声音越来越小,身躯也全部融掉。
白九拽下易潇潇腰侧的囊袋,将那颗丑陋的头颅放了进去。也顺道割下灰胡子的头颅扔了进去。
一切妥善后,白九拉着易潇潇,飞上了戏台。
“来时的路不能走了,这边有路是不是?”
还有些不能适应白九突然这么正经,易潇潇只得呆呆地点头。
“好,你带路!”
易潇潇一肚子疑问都被憋了回去。游荷贴着她的耳边还在狂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疯了。
她一路向前,果然前路无阻,直到站在了河宫门口。
渤阳湾的江流还是同平时一样,壮阔又温顺。易潇潇却想起来,没了黄绸,她可不会上游。
白九见她愣在原地,一巴掌拍在游荷的脑袋上。
“喂!你还能自己来吧!?”
“啊?”游荷这才发现已经到了门口,直点头,“这个可以!带她一个也不是不行!”
“那就不劳你了!”
说完就揽着易潇潇的腰,冲出水面。一手拍在水面,就翻身上了岸。
他扶着易潇潇站稳,宽大的手掌抚着她的头发。不一会儿,两人身上头上都干透了。
游荷稍慢他们一点,也上了岸。
见岸上一个人也没有,白九冲向村里。
易潇潇一把拉住了他,话到嘴边竟然不知先问哪一句为好。
而白九第一次抽出了自己的手。
“对不起,回头慢慢跟你解释。我先去村里看看!”,他转头向里跑,又回头喊道:“你们也尽快过来,岸边危险!”
本以为是需要自己保护得小狐狸,竟然是狐仙吗?鲶鱼精死了,河宫会不会乱作一团?渤江阳江是不是又要打起来?
易潇潇一瞬觉得脑子都要炸了,耳边只有嗡鸣,世界歪歪倒倒。
“呵…”
最终她连呼吸都觉得好累,就这么倒了下去。
也不知跛子游荷是怎么把她拖进屋子的。总之没有追兵,也没有帮手,她就这么凭着自己拖了进来。
醒来的时候,白九握着她的手靠在床沿睡着了。游荷摆成个大字,睡在地上。
“噗嗤”
易潇潇笑出来了声。又因为气息跟不上,咳嗽了几声。
白九被惊醒,立刻将准备好的温水递了过去。
屋外的虫鸣十分清晰。安静的夜里,月光洒在易潇潇脸上。她惨白着脸,还在努力微笑。
白九心疼极了,双手握住易潇潇的手,跟她解释。
“你还不会使用灵力,又没有灵核。一不小心透支了体力。我已经给你输了些灵力,应该没有大碍了。”
见易潇潇只微微点头,似乎不太在意自己的身体,白九想了想又说起了村里的事儿。
“我们走后没多久,那个妇人就上吊自尽了。”
听着这话,易潇潇果然激动得要起身。被白九按了回去。
他的声音轻轻地,像安抚小孩子。
“正好来了两个熟人,李玄明和法空和尚。他们救了她……你放心,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好得很。”
易潇潇心里还是很多疑问。但她从不会逼迫别人,只要知道这人待她好就行了。
“我知道你有许多秘密,什么时候愿意跟我说再说吧。反正你要知道,你什么时候想要说,我都听着。”
十七八的年纪正是女孩子最可爱靓丽的时候,她又是如此澄澈通透。倒令得男人左右不是了。
白九叹了一口气,“哎……早晚都要对你说的,只是今夜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同李玄明他们一道上路。”
“那你……”
“无碍,边上的凳子将就一宿。哎……我看这小东西是不管用了,还得我守着你。”
他对着游荷翻了个白眼,又轻身给她盖上薄被。自己则躺在长条凳上,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