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李谨侍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撞了下，有些岔气。

这一瞬间，他脑海中想到的是张嘉尔的脸，不知不觉间脸颊开始发烫。等他回过神，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楚玉往前迈了一大步，弓着腰盯着自己，她的脸离自己仅有两厘米的距离。

“啊！？”

李谨侍被楚玉的举动吓了一跳，可楚玉不依不挠地追问道：“快说！到底有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明明鬼机灵却很少表露情绪的楚玉，变得像不稳定的炸药，而李谨侍根本搞不明白，让她变得不稳定的原因。

可是楚玉就在眼前，那气势看起来，如果不回答她的问题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个……那个……”

李谨侍感觉自己的脸涨得通红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根本不用犹豫。可是在要在其他人，尤其是不算太熟的女生面前说出口，他还是感觉很难。

如果开口承认喜欢，就像给了张嘉尔一个承诺，就算当事人不在场也一样。李谨侍一想到这，就感觉心跳加速，他张开的嘴动了几下，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你……你……是不是喜欢张嘉尔！？”

楚玉直接说出了李谨侍说不出口的话，零点几厘米的纸，像被轻柔地捅破。他睁大眼，呆呆地望着楚玉，大脑一片空白。

“我知道了……”

前一秒还像炸药包般的楚玉，声音突然失去了力气。李谨侍回过神迎上她的目光，感觉这个大眼睛女生，那对水灵的眼睛这一刻失去了光彩，突然变得暗淡了许多。

“果然……那天在省体育馆……”

“啊啊！不是……那天只是……”

李谨侍试图辩解，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天发生的，那真的只是友谊吗？他感觉这样说，自己都不太信。

“你们男生都一样肤浅……只直到看脸和身材……”

楚玉仿佛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慢慢将头垂了下去，她机械地转身背对着李谨侍。

看着这样的楚玉，李谨侍有些难受，他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却又不太懂女生，不知道此时该做点什么去安慰他。

“那个……楚玉……你……对不起……我……”

他本能伸出手去碰楚玉的肩膀，但指尖刚碰到楚玉，她突然一甩肩膀，甩掉了李谨侍的手。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你以为你在说什么啊？少自以为是了！！”

突然间，楚玉又猛地转身，她皱着眉头，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死死瞪着李谨侍。

李谨侍注意到她眼睛有些红，嘴角在微微抽搐，仿佛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啊……我……我说了什么吗？如果哪句说错了，实在对……”

“别跟我说对不起！李谨侍大笨蛋！”

楚玉朝李谨侍大吼了一声，转身朝反方向狂奔而去。看着这个女生像小白兔一样跑开，李谨侍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往前迈了一步，又停了下来。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楚玉生气的事，只是从刚刚开始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隐约感觉，这个女生好像对自己……

不……这怎么可能。

他摇了摇头否定掉这个念头，他跟楚玉根本算不上熟，说过的话都没有多少次，怎么可能有那种事。可是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明白还可能是什么事了。

此时，跑远的楚玉，一面狂奔一面用一只手擦着眼泪。

刚刚在李谨侍面前，她非常努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哭出来，她很少在别人面前哭，更不愿意在这个人面前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在学校以前根本不起眼的男生，从第一眼看到开始，心里就有种特别的感觉。

“大笨蛋！大笨蛋！男生都是肤浅的大笨蛋！”

她一路叫骂着往前狂奔，泪水模糊了视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跑，等到实在跑不到，气喘吁吁地停下时，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人民公园里。

这是以前跟李谨侍来过的公园，只是来这里不是为了约会，而是为了搞定死缠烂打的马瑞。

可是就算这样，对楚玉来说也是一段重要的回忆。她一直努力掩饰自己对李谨侍的那种感情，把每次见面的目的都往其他方向引导，丝毫不留破绽。她可以骗过迟钝的李谨侍，却骗不过自己的心。

旧景重现，昔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那些画面中虽然都是她在欺负李谨侍，但还是越想越伤心，眼泪忍不住漫过眼眶。

“张嘉尔到底有什么好的！一点都不近人情，更不懂跟男生相处，就是身材和那张脸长得好罢了……长平中学的男生都跟傻子似得，一看到她就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楚玉把对李谨侍的愤怒转移到了张嘉尔身上。她揉了揉有些肿的眼睛，茫然地看向旁边的喷水池，最初的心痛之后，有种强烈的不甘。

她在池中看到了自己那张可爱的脸，弯弯的娥眉下，一对惹人怜爱的大眼睛，哭过之后更显得波光粼粼，白皙的脸颊，皮肤像婴儿般吹弹可破。

这是一张和张嘉尔风格截然不同的脸，如果说张嘉尔的美是冬日的寒冰，她的美便属于那种清晨的阳光，看上去会让人感觉暖暖的，再坏的心情也会突然变好。

可爱类型的女生，或许很难让人称赞为漂亮，但漂亮和可爱都是美丽的一种。而且可爱一定美丽，美丽却不一定可爱。

“哼……如果只论脸，我……我才不会输给她呢。”看到自己在映入水中的容颜，楚玉似乎多了些自信，“她……还不是因为天天跟李谨侍待在一个社团，李谨侍才对她日久生情的……”

这样一想，楚玉更多了一丝信心，渐渐恢复了些理智。

“都怪那个大叔，最近让隼之团越来越厉害了，李谨侍简直对格斗着魔了，他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楚玉想到了隼之团的刑教，自从马瑞跟他提起这个人之后，她便一直在关注。

虽然隼之团赢得胜利，她也感觉开心，可是这样下去她感觉李谨侍会离自己越来越远。之前，她对这个人做了些调查，查出他不是学校雇佣的体育老师后，便故意写了那篇报道放在学校的网路社区。

原本她以为教导处那边会开除这个大叔，只要没了这个大叔，隼之团的气势肯定又会弱下去。可是那个大叔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竟然说服了那个像驴一样倔的徐主任。

“我必须再想想其它办法了……”

楚玉相信只要让刑教离开社团，李谨侍在后面的比赛输掉几场，自然信心也会下降，对格斗的痴迷程度自然也会降低。一旦信心受挫，他便有很大概率离开社团，那样的话，他跟张嘉尔的关系也不会有现在那么好了。

可是现在，刑天不但不会离开，还被学校正式录用，这个方法暂时是行不通了。

不过这一瞬间，她脑子里突然闪过另一个念头，嘴角不禁一抽，露出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