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这样跟我说话的？”赵斌瞪着李谨侍慢慢走来，一临近又扫了他一脚，“别以为那个叫白起的小子给你撑腰，就能在老子面前这样说话了。”

“啊……斌哥，我没想挑战你的权威啊，只是看这小子弱不禁风的，怕你两拳三脚下去，他hold不住……”

李谨侍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朝赵斌微笑，但那个人却似乎并不吃他这一套。

“哦？你怕他hold不住，那你就踢他挨吧？”

说完，他便对着李谨侍一顿拳打脚踢，这人虽然没练过什么格斗技，但拳脚真像钢做的一样，每次打到李谨侍身上，都让他感觉骨块快断了。

李谨侍护着头侧着身子在地上翻滚，常年被打的经验，让他知道该如何避开要害。这样就算被胖揍一顿，最多也就是些皮外伤。

不知道他打了多久，李谨侍疼到神情恍惚，却见赵斌也在喘着粗气。他一脚踹开李谨侍，又想去打那个被他勒索的少年。

那个人看起来比李谨侍还瘦弱，个子也很小，根本不可能经受得住赵斌的拳脚。他立马又扑了过去，替那个少年挨了一脚。

“斌哥……大夏天的，生这么大气对肝不好……”他感觉已经伤到了肋骨，光是扭动身子都会拉扯到伤口，但还是朝赵斌尬笑着，“这小子，他已经知道错了，肯定会尽快想办法的，今天能不能就绕了他了？”

“啪！”

李谨侍的话音刚落，又挨了赵斌一脚。他恶狠狠地瞪着李谨侍，朝他大吼道：“你还要多管闲事，是觉得没挨够吗？”

李谨侍沉默了一阵，再次露出微笑，只是此时的笑容和之前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他抬起头，迎上赵斌的眼睛。

“呵……你也就只能欺负下比你弱的人了，看到白起，还不是跟条狗似得，夹着尾巴就跑。”

他不收敛之前的尬笑，整个人认真起来，瞪着赵斌的眼睛丝毫也不退让。他的确是个怂货，可是正因为这样，一开始就很怂的人，要他再怂也怂不到哪去了，这就是他的底线。

股票都有谷底反弹这种事，人会做些拼死的反抗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你说……什么！？”

他这句话，似乎彻底激怒了赵斌，他朝着李谨侍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接连不断的闷响回荡在街角，引得无数路人侧目，可他们看着这在街边上演的暴力，却也只是小声议论着，很快便走开了，无论学校的学生还是大人都一样。

大概在他们眼中，打架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就像小学老师的教育，只要两个人打架，不问对错，都会一起受罚。

赵斌直到气喘吁吁，再也打不动才停下。他喘着气，抓着李谨侍的头发，将李谨侍了提起来，又将脸凑了过来。

“你要是不想活就直说，别以为白起那小子以后还能来救你，等我收拾了你，很快就轮到他了。”

面对赵斌的威胁，李谨侍却笑了，只是不是之前那种示弱的尬笑，而是轻蔑的冷笑。他从来不是个硬气的人，对任何人都可能犯怂，但对着这个学校公认的校霸，这一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想笑。

“你也就能对我说这种话了，你根本不敢一个人面对他。你强的也就只有那具躯壳而已，内心比我这种怂货还怂……”

这句赤裸裸的嘲讽，自然又换来赵斌的一顿暴揍，这次跟赵斌一起来的那些男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们似乎怕打出事，都开始劝赵斌。

后来路过的片警经过，赵斌和那一帮人一起跑掉了，而李谨侍和叶尚剑被送到了派出所，警察叔叔联系了家里人来接。

李谨侍感觉每一寸皮肤都在痛，根本动弹不得，似乎肋骨都断了一块，稍稍挪动下身子都感觉像被刀割。意识恍惚间，他听到旁边的少年在他耳边道：“谢……谢谢你，我是一年九班的叶尚剑，你是？”

“七班……李谨侍……你没事吧？”

就算这种时候，李谨侍还是忍着身上的剧痛，转身看向旁边的少年，此前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但大概就是那一瞬间，看到了跟自己相同的弱者，心生怜悯，才会做出这种蠢事。

“我……我没事，谢谢你……但是……你为什么要激怒那个人啊？如果一直示弱……被打两下就没事了……”

“哈哈……你不知道吧，人被激怒了，反倒拳脚打不出多大力气，因为身子都绷紧了，这是常年挨打的诀窍……嘶……”

李谨侍想耍个帅，朝叶尚剑露出微笑，但刚一笑就感觉身上的伤口被拉扯到，疼得他直吸凉气。他看到像乖孩子一样的叶尚剑，跟自己对视时，眼中已有泪水在打转，不由叹了口气。

“哎……你名字听起来那么硬气，怎么跟人完全不符啊，不就是挨顿揍嘛……”李谨侍又试了次朝叶尚剑微笑，可能这次已经疼到麻木，他没什么感觉了，“逗你玩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嘲讽他。平时看到他我也怕得要死，但刚刚那一瞬间，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热血了起来……大概脑子卡住了吧。”

几个月后，赵斌不知道是否受李谨侍刺激，真的跑去找白起了。以前他都会带着一帮“血兄弟”去，就算那样，大部分时候都会以完全败北结束。但这次他却跟抽了风似得，真的一个人去了。

他们俩约了一场架在教学楼的楼顶，因为时间和日期在那之前都是秘密，所以整个过程无人看到。

只是那天，恰好有一对“早恋”男女跑去楼顶想“搞事”，目睹了那场架的结果——赵斌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看起来只剩一口气了，而白起站在旁边，除了脸上稍微有点擦伤外，基本没什么大碍。

这件事轰动了全校，就算赵斌是出了名的不良少年，也只是个初中生而已。他被打成这种程度的重伤，足够被媒体大写特写了。

校方顶住压力，将这件事抗了下去。白起因为成绩优异，只被处于检讨处分，而赵斌则被请来家长沟通，后来没过多久就从汉风中学消失了。

有人说他辍学混迹在街头，有人说他转校了，但具体去哪了反倒没人关心，本身他就是个不收人待见的人，某种程度上和李谨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