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用右脚做扫踢，那先要把左脚迈到斜上方，就像平时普通的移动一样，这样一来目的不会那么明显，不容易被对手察觉。但和普通移动不同的是，身子重心也要转移到那只脚上，之后……”

刑天正向抬起右膝。

“你要像踹出正蹬那样抬起右膝，让对手看不出你下一步是要蹬还是扫，再把腰完全顶出去，从斜下方最短的距离扫出。之后，在扫中目标的瞬间翻转小腿，让整条腿像砍刀那样从斜上方往下，劈砍对手的身体！”

刑天说完，胫骨扫在了沙袋上，沙袋摇晃的幅度没之前那么大，撞击声听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响，反倒显得特别沉闷。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李谨侍一听便知道，这才是力量真正扫透了，所谓的扫出了“穿透劲”。

“这就是完整的扫踢动作，具体使用的时候，可以根据需要扫对手的上中下三段。”刑天突然顿了顿，扭头看向栗谨侍，“另外，知道你为什么扫沙袋感觉腿疼吗？”

“啊！为什么？”

刑天问到了李谨侍最想知道的，他连忙追问。

“有两个原因：第一，你的胫骨还没开始锻炼。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你的力量根本没扫透，只是扫到了表面，因为这样力量反弹回来你才会感觉痛。”

“这样……”

听刑天这么解释，李谨侍感觉很玄学，但是仔细想想似乎也有点道理。对于格斗事，他区区一个凡人，自然不会去质疑刑天的说法，可是要这么练扫踢，他估计扫不了多少下腿就肿了。

“傅心一，你这有护腿吧？我借一下。”

刑天突然夺走了李谨侍的声音，朝傅心一喊了声。原本在手机的傅心一漫不经心道：“有，借一次二十。”

“你……你这是抢钱啊！我是高中生啊！”

见这家伙又找机会诈钱，李谨侍忍不住朝他怒吼。那家伙却连这边都不看一眼，玩着手机道：“爱借不借。”

“你……”李谨侍虽然生气，但也拿这家伙毫无办法，谁让这地方是他的呢。他叹了口气，想到个折中的办法。“那……能包月吗？”

“包月？”

显然傅心一还没想过这种事，他抬起头看了眼李谨侍，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又重新看向手机道：“可以包，一个月一百五，先打钱后借装备。”

说完，他把显示着微信二维码的手机屏对着李谨侍，李谨侍虽然百般不愿，也只能咬咬牙又转了一百五十块过去。来拳馆第一天，他就花出去了八百块，这对穷学生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傅心一去了训练馆最里面的房间，很快拿回来一对护腿。这家伙虽然人可恶，但拿来的护腿看起来倒挺不错，似乎才买没多久。李谨侍试了下，穿起来的感觉很舒服，比社团的那些十八线装备好太多了。这个叫傅心一的家伙，对格斗的东西倒确实挺舍得花钱的。

“你要干嘛？”

“啊？”李谨侍穿好护腿，刚走到沙袋便被刑天叫住，他一头雾水地看着刑天，“我扫沙袋啊？”

“你以为看一遍就会了？先把那些东西拖了，扫一脚空击给我看看。”

“哦……”

刑天这么要求了，李谨侍也没打算争辩，他脱下护腿回忆着之前刑天的样子，朝前面扫出一脚。这一脚扫出去，他整个人转了一圈才摇摇晃晃地停下，他感觉自己明明用了很大力气，扫到空中却软绵绵的。

“扫踢要练好，难度比拳法更大，需要全身更好的协调性，感觉没力量？那是协调性还不够好，慢慢练，别想一次就做好。”刑天仰起头，用教导儿子般的目光看着李谨侍，“另外，你要是这样扫，一击不中就把整个背都留给对手了。按传统武术的说法，能抓到你的背，就能打到你的头，你这等于是在作死。"

“那……我要怎么做？”

“练空击时，尽量身子转到侧面就把脚从上往下落，这样练习惯了，你就不会每次都伦一圈才停下。”

李谨侍照刑天说的试了次，他特别注意刑天之前说到的东西，自认完美执行。可一扫完，刑天又把他叫停：“护头呢？不护头你是想吃拳头吗？右腿扫出去的瞬间，左手要画半圈，想象拍开对方拳头的动作，右手要一直护着头！”

刑天要李谨侍继续扫空击，他在旁边矫正姿势，基本每扫几次就要被叫停，纠正各种各样的问题。看似简单的扫踢，重点全在细节上，按他的说法，要是最初练习的时候不注意这些细节，等养成了坏习惯，就跟章迦一样，需要花更多的精力来改正。

大概几百脚后，李谨侍累得大汗淋漓，右腿发酸，刑天这才要李谨侍带上护腿开始扫沙袋。

“你平时都用正架，既然惯用手是右手，那扫踢也先练右腿吧。”

李谨侍听刑天说完，穿戴好护腿，便像之前空击时那样一脚扫向沙袋。穿戴护腿之后，基本感觉不到疼痛，他调整了下身子准备扫第二脚时，却见刑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面前，朝他比了个停车的姿势。

这一脚已扫到一半，被刑天这样叫停，他险些跌倒。他正想跟刑天发火，刑天却先开口道：“你扫沙袋先别发力，试着一脚扫完，马上连第二脚，这样能锻炼你的协调性。腿法的力量跟协调性关系很大，有了协调性，破坏力自然就上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刑天已熟练掌握“脑内传话”的关系，不再担心别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后，他的话比平时多了许多。李谨侍的扫踢练习，一面要克服身体上的酸楚，一面要克服他的精神折磨，简直快崩溃了。

不过对于练腿这件事，他真的期待了太久，就算感觉疲倦也不愿意停下，一边练一边脑补着自己站上擂台，用帅气的腿法KO苏墨的情景。

“我说……你下巴抬那么高，是想告诉对手快来KO你吗？”

傅心一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李谨侍一转身，见他正在身后，不知道站在那多久了。

“你玩你的手机，管我干嘛？我才不用你指导，别想又骗我交钱！”

李谨侍在心里承认傅心一提到的问题，立马收紧了下巴，可是嘴上却不愿意承认。有刑天一个人唠叨已经够烦了，要再来一个他还不被烦死？而且，这家伙从头到尾都在想着法子收钱，绝对不能着了他的道，跟他说每个字都要小心谨慎。

“哎……现在高中生，怎么喜欢把别人想得那么坏？我是善意地提醒啊。”傅心一双手一摊，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要不然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

“游戏？”

“你拿一张十块的纸币夹在下巴处，要是扫一百脚这纸币还不掉下来，我就给你十快，如果掉下来了，这十块就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