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李谨侍感觉自己被石化,他踏在空中的脚许久不能落地。虽然他也想出名,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周围观众开始议论纷纷,似乎“过道睡魔”这称谓,在长平中学比李谨侍的本命出名得多,一瞬间在周围传来了。那些人虽然是在交头窃耳,但几千人交头窃耳的声音,就算是带助听器的人也能听见吧?
听着周围不断重复“过道睡魔”,李谨侍感觉自己两腮越发滚烫,他不断深呼吸,告诫自己别去理这些凡人。好在,他一向心理素质过硬,就算在这种场面也靠着强大的自我催眠慢慢适应了。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盖过了周围的人:“李谨侍!你——”
听到那个熟悉的女声,李谨侍本能地扭头看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班主任赵老师。这一瞬间,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干嘛眼睛贱去看她啊!
“你……你在那干嘛?别给班上丢脸了,快下来!”
被赵老师这么一吼,李谨侍感觉自己的脸快要融化,真想立马得道飞升远离人间。周围人瞬间又炸了锅,这下这些吃瓜群众连李谨侍的班级也知道了。
能不能带点脑子啊!
李谨侍在心里尖叫,但进入苏墨脑残粉状态的赵老师不依不挠,她冲到了擂台边朝李谨侍大喊:“喂,听见没有李谨侍!”
“你……你认错人了!”
李谨侍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赵老师,装作不认识。她在擂台下大吼大叫了一阵,被赶来的工作人员带走,周围这才平静了下来。
看着赵老师渐渐远去的背影,李谨侍长叹了口气,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不被看好就算了,反正早已习惯,但从小到大遇到的人,都跟杠精似得,老是追着自己不放。
他慢慢扭头看向站在对面的苏墨,见那家伙正朝自己微笑,仿佛台下的一切都没听到,这不禁让他有些火大。虽然不想承认,但苏墨这种人曾经是他最羡慕的类型,谁不希望受人瞩目,被喝彩声环绕,只可惜这一切他命中都不带。
不知道为什么,在开擂的最后几秒,李谨侍又想到了刑天。想到那家伙每次在打擂前,都会把一团苍炎打入自己体内, 那家伙明明才离开了半个月,一切却都恍如梦境。
那个白痴。
李谨侍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目光又重新移向对面的苏墨。从小到大,总是有这样的家伙生活在阳光,所谓的自信与阳光都是不过是外人给他们的,这些幸运儿永远不懂另一种生活。
他嘴角抽了抽,在心里自嘲。
从现在开始,我发誓再也不需要刑天的那些异能帮我赢比赛!就算输,我也是输给的自己!
李谨侍暗自发誓的瞬间,他看向苏墨的眼神完全变了,跟他对视的苏墨愣了愣,有些茫然。此时,在擂台外跆拳道社那边的铁架处,那个受诅咒的沙袋无风自动,拉链开了一条口子,只是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擂台上。
现场裁判邓老师示意李谨侍和苏墨到擂台中央碰拳,李谨侍瞪着苏墨,慢慢往那边走去。苏墨却一脸平静,似乎完全没把李谨侍的瞪视放在眼中。
大概这场是压轴赛,之前苏墨又一直不在,邓老师耐心讲起了比赛规则。只是讲到不能用脚踢头时,苏墨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邓老师看向李谨侍,他轻点了下头,邓老师又扭头看向苏墨,这人却沉吟一阵后淡淡道:“我不喜欢这个规则。”
“什么?”
由裁判团商议后定下的规则,苏墨却来了句不喜欢,邓老师抬头纹密布的额头下,眉头紧锁。但没等他开口,苏墨便继续道:“我认为擂台搏击虽然已由原生态的杀人技变为了体育运动,但多少应该保留一些原本的面目,我们带着这么厚的护头,又不能用脚踢头,这样的比赛很蠢。”
“你……”
被一个学生挑战裁判团的权威,邓老师自然不舒服,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墨却向他鞠了一躬,用更谦卑的语调道:“ 如果我的话冒犯您,我现在就向您道歉。只是我知道邓老师曾经也练习过格斗,自然身上也流着武者的血液,我认为这样的比赛,是对擂台上武者不尊重。”说完,苏墨又看向李谨侍,“你也这样认为吧?”
被苏墨突然一问,李谨侍有些错愕,但很快回过神含糊道:“我……我随便,怎么来都行。”
之后苏墨又看向邓老师,他的话让邓老师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满脸愁容地沉默着。他凝视了邓老师一阵,又看了眼台下 裁判席的方向,扭头回来放慢语速道:“如果邓老师为难,那让我自己去跟裁判团沟通。”
没等邓老师同意,苏墨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翻身下了擂台,他从人群中小跑而过,没理会粉丝团的尖叫,直接来到了裁判团跟前。
李谨侍看着他向裁判团行了个九十度鞠躬礼,之后跟他们攀谈起来,只是距离太远听不清说了什么。最开始,裁判团那边的反应非常激烈,却不知道苏墨跟他们说了什么,那些人渐渐冷静下来,最终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
之后,苏墨借走其中一个裁判的手机,跟某人短暂的通话后,广播突然响了。
“各位观众十分抱歉,裁判团临时对最后一场的规则做了修改,这一场允许用脚踢头。相信这一场,苏墨和李谨侍同学,代表各自社团的命运之战,会呈现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
之后那个播音室的女生又说了很多,但李谨侍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看着苏墨小跑回来,重新站上擂台。只是这一瞬间,苏墨把护头取下,他用手一撩遮脸的长发,用橡皮筋在脑后束成马尾,白皙而英俊的面容露了出来,又引得台下一阵尖叫。
他转身看向旁边的邓老师,见邓老师一脸惊愕,连忙解释道:“我跟王校长沟通过了,这一场我不戴护头,而李谨侍同学随意。”
苏墨的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东西砸在地板上的声音,他扭头看去,见李谨侍的护头落在地上。
“如果你不戴,那我也不戴,我不想被人说靠护头赢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