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尔她……不……这不可能！”

那一瞬间，李谨侍感觉自己确实看到了张嘉尔的脸，但她坐进别人车里这种事，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仔细一想，那个穿着校服的人轮廓好像也有些熟悉，他很快想到了苏墨。

“他不可能……不可能跟那个那家伙到这种程度了……”

越想越他无法接受，在雨中咆哮出声，朝着那辆兰博基尼Estoque骑去。

“愚蠢的凡人，你在大呼小叫什么？”听到李谨侍的声音，刑天从背包里探出头，他看着李谨侍正飞速骑向前面的车，吓得脸变了色，死死攥紧背包。“你要死啊！这么大雨骑这么快，不要命了？”

李谨侍却沉默着，继续穿越街道朝那边狂冲。街道上传来一片急刹车的声音，大片水花溅起，疾驰的私家车纷纷停下，有人降下玻璃朝着李谨侍破口大骂，他却像没听到似得，继续往前骑。

刑天趴在李谨侍肩上看到不他的脸，但感觉他确实和平时不太一样，身上散发着消沉的气息。他想说点什么，前面那辆兰博基尼Estoque突然发动，尾灯一闪便消失在雨幕中，李谨侍却像发疯似得继续加快车速追了上去。

明明只是一辆普通的轻便车，李谨侍却骑到了不可思议的速度，刑天感觉耳边的风声越发尖锐。此时他没有测速器，但隐约感觉时速已接近25公里，就算在平时，用轻便车骑到这速度，都已经是奇迹了，李谨侍还是在雨天里做到的。

“你到底收什么刺激了？”

刑天又问了一遍，李谨侍仍然保持着沉默，继续猛蹬脚踏板。刑天看着他超过前面的一辆辆电瓶车，但这速度要赶上跑车还是几乎不可能，他拼命的样子越发让刑天担心，担心他在雨中摔倒受伤。

“你冷静一点……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张嘉尔……她……”

李谨侍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后面的话变得吱吱呜呜听不清了。刑天又看了眼前面的兰博基尼Estoque，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想劝李谨侍却找不到理由。

这时，前面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李谨侍像打了鸡血般，第二次加速朝那边冲去。整个轻便车似乎已无法承受他的速度，开始剧烈摇晃，刑天死死攥住他的衣服，才没有被疾风刮倒。

Estoque停在十字路口的最前方，李谨侍的车骑过去时，信号灯已开始倒计时。好在最后一秒，他骑到了那辆车旁边，但刚扭头看向车窗，那辆车已重新发动。

那一瞬间，刑天也扭头看向车窗，作为天神，他的视线不受变色玻璃影响，看到了车内发生的事。但之后，整个人愣了几秒，才慢慢将目光移向李谨侍的后背。

李谨侍没有再骑轻便车追上去，他望着车尾的方向，在雨中剧烈喘息，过了许久才用虚弱的嗓音道：“你……你在里面看到张嘉尔了吗？”

刑天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有些庆幸变色玻璃阻挡了李谨侍的视线，有些时候，谎言比真相更温柔。

“你怎么不说话了？看到里面的人了吗？”

李谨侍继续追问。

“没看到。有变色玻璃我能看到什么？”

“这样……”李谨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望，他又喘息了一阵，“这辆车好像是那只白皮狐狸的车，刚刚我好像看到张嘉尔在那辆车里，但不太确定……”

“别胡说八道了！那大的雨你看的清个屁啊！？”

“但是我看到他们是一男一女，而且都穿着长平中学的校服，还有那张脸……太像张嘉尔了。”

“一男一女穿校服的就是啊？学校那么多人，那么大雨，你真以为区区一凡人的视力能不受雨幕影响吗？”

“我……”

原本李谨侍被刑天越说越不自信，后面想说的像突然卡住了。刑天见他这模样，这才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李谨侍知道刚刚发生的，他很担心李谨侍会受伤。

人是种很微妙的生物，被一件事伤过之后，就很难再相信，不像机器那样补好就能用。

“别一天大惊小怪的！今天你跟肌肉金刚一起打了那么久的架，我看你是脑子被打傻了。”

被刑天这样一说，李谨侍再次陷入沉默中。刑天见自己的话有效果，连忙继续道：“别傻愣着了，你想感冒啊？你想感冒，我还不想呢，快回家回家！要发呆回家再发！”

李谨侍又凝视一阵Estoque早已消失的方向，像在思考刑天说的话，过了许久才慢慢重新踩上脚踏板，往出租屋的方向骑去。

……

……

Estoque已离开十字路口很久，张嘉尔仍然望着十字路口的方向，但透过挡风玻璃，他只能看到雨刷在朦胧的雨幕中来回晃动。

“你在看什么？”

许久之后苏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张嘉尔淡淡道：“没什么。”但她仍然看着那个方向。

“是么，但你看个方向快五分钟了”

“等红绿灯时，我好像看到了李谨侍。”

“李谨侍？”

苏墨嗓音中满是疑惑，张嘉尔这才慢慢扭头看向他：“就是今天骑车骑得很快那个人。”

“哦……原来他叫李谨侍啊，是个挺有活力的人呢。不过，我记得放学老早就跑掉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错了吧。”

“但愿。”

张嘉尔随意应了句，但内心仍然有些困惑，不由又朝那边往了一眼。

“对了，今晚的拳赛感觉怎么样？”

“一场精彩的演出，大概只有职业拳击手，才能把拳头锤炼到这种程度，每次挥舞和移动都像是火焰在恣意狂舞，完全是一种艺术。”

“咦？难得见你说那么多话。”苏墨打趣地看着张嘉尔，“那些比喻什么的我倒是听不懂，不过顶尖的拳击表演，确实太华丽了，完全不比跆拳道差。之前我还担心自己以后会无聊，现在不会了，等我拿完最后一个跆拳道的奖杯，就去试试拳击吧。”

“你要放弃苦练的腿法，从零开始接触拳击？”

张嘉尔感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啊，我喜欢各种挑战。而且，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总是随随便便就做好了，大概拳击也只能让我稍微感兴趣一段时间吧。”

张嘉尔看着苏墨保持着沉默，她知道苏墨不是在夸耀，是发自内心在这么想，但仍然对不尊重一项运动的人有些愤怒。然而，苏墨看了眼张嘉尔，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却没多解释，只是淡淡道：“对了，刚刚帮你吹完眼睛之后，现在好些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