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陆成把打包着用绳子系着的书直接放到了地上,倾身作礼。
赵柔只是微微示意,林三就主动把陆成放下的书籍给抱了起来,而后赵柔才说:“父亲,我们还是先进家里去再说吧,父亲一路疲惫,肯定辛苦了,我这就去喊人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
“再喊韩妈妈多做点菜,对了,婉儿,上次买的那山参应该还有剩余才对,你去厨房炖点鸡汤。”
婉儿看到赵拓扑回来很是高兴,立刻就转身先从侧门跑回了院子里,直奔厨房而去,她只觉得,只要是赵拓扑回来,那么天大的事情都不是事情了。
赵拓扑感受着女儿的孝顺和温柔,双眼顿时眯了起来,顿时觉得似乎自己这辈子再忙再累都值了,
不过他又看了陆成一眼,神色又是略有些不自在,又说:“柔儿,你先去准备吧,我先与你师兄说些事情。”
赵柔只当是赵拓扑要说陆成待在赵家府里的事情,就赶紧解释说:“父亲,师兄留下来是女儿要求的,在回来的路上,护送我们回来的那两个官差都无缘无故地半路就没了气。”
“不过好在有师兄,我与婉儿才能安然归来,师兄如今可已经是开了圣宮的童生。”
赵柔的意思是,未叩圣门之前,便先开了圣宮,陆成是读书的天才,不是以前父亲所以为的书呆子。
赵拓扑点了点头,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说:“婉儿,陆成是我弟子,师徒父子,双亲不在世,住我府上,外人也不会多念叨如何,为父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说,你先回后院吧。”
赵柔一听就放心了,只要不说这件事,那其他的与她关系就不大了,自己的心思父亲肯定早就明白,从来都没有刻意去为难陆成。
赵柔走后,赵拓扑一路直接将陆成带到了书房。
陆成一路也不敢多问,只是觉得赵拓扑可能会与他说这一次在启云郡发生的后续之事。
赵拓扑开口就问:“陆成,你可知,你与柔儿走后,郡城里发生了何事?”
陆成自然不知道,抬眼看了看赵拓扑,就直言说:“还请师父告知。”
赵拓扑突然转身,想厉声说话,可话到了嘴边,又先噎了下去,然后才把声音转为了平静:“你到底是何人?”
陆成听到这个问题,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但神色未变,他觉得自己与赵拓扑相处时间前后不过一个时辰,难道就被赵拓扑认出了?
“师父此言何意?”陆成这时只能一脸无辜,除非赵拓扑是个修为非常强横的修行者,可以直接看透一切,否则绝对不会知道他就不是之前那个陆成的事实,
与赵拓扑相处时,陆成的行为和举止,乃至说话都没特别出格,与之前的陆成不可能有太大差别。
赵拓扑看着陆成的无辜表情,不禁又是一叹,心里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而后道:“其实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并不希望你伤害我的女儿,我也就那么一个女儿。”
“如果你与她有情,愿与其结成良缘,我并不拒绝;”
“但如果你只是想玩笑人间,但请高抬贵手,放过我女儿。这世上比她更加好看的惊艳女子不计其数。以你修行者的身份,应该不差我女儿这一个。”
“如你有其他所求,但说无妨,只要你不伤害我女儿,我虽未必让你满意,但绝对尽我所能。”
陆成沉默,
面对赵拓扑如此爱护自己女儿的言语,他一时间并不知道怎么回答,
赵柔对自己的爱慕,陆成当然感受得到,只是他没想到,赵柔才刚刚说了自己可能是修行者的事情,赵拓扑就变得如此卑微,虽然他的卑微是来自于对赵柔的疼爱。
但陆成只是稍微犹豫,就郑重回道:“师父,我陆成从来都只是陆成,虽不知道师父为何有我到底是谁这一疑问,可我真就只是陆成。”
“从出生到现在,就只有这一个名字。”
说到这里,陆成迟疑了一下,然后又才道:“至于师妹的心意,我心里也清楚,我也不知道对师父您说些什么,也无法保证什么。”
“师父与师妹对我有恩,我心知肚明,但我从未想过要玩笑人间或是玩弄谁的感情。我向师父您保证,我陆成绝对不会伤害师妹。”
“我!”
陆成正要说话,
突然门就被推开了,
两个人从外而进,行走间如闲庭信步,好似这里是他家里一般,其中一人还道:“从安虎和粱二龙两人的莫名死亡,我就对你说过,这陆成就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你偏不信,还要大费周章地暗中查看。”
“现在已经非常明显了。”
说话的人黑袍黑色蒙巾,只露出一双如鹰一般的眼睛。
另一人与他相同打扮,但双目深邃,不似他这般锐利,但一看就是老谋深算,他也一边说:“那种事情本就可能出现记忆误差等意外,”
“如若你我二人认错了,误杀了人,那该如何是好?你我又能背得起责任?”
“如今既然已经确定他是个穷读书的,那就绝对不会错了。”
“他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而且若非跟着赵拓扑,你我如何找这陆成?敢在这县城里大肆地以神识扫民众?真以为暗阁里的人都是吃素的?”
见到来人,陆成完全意外,本一开始还以为是赵拓扑找来的,但听了他们几乎没把陆成与赵拓扑放在眼里的语气,并直言赵拓扑的名字,他就知道这二人根本不是赵拓扑安排的。
赵拓扑此刻也极为意外,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的,略有些后悔起来。
他一把将陆成挡在了身后,对着二人恐吓道:“你们是何人?在这个时间,还敢擅闯医宅,莫非真不把黄御医放在眼里?”
鹰眼蒙面人闻言嗤笑了一下:“你说的是黄闲莱么?不过一个医师而已,即便入了第三境,又能如何?”
“他现在如何到启云郡的,下场如何你都看到了,他此刻自身都难保,又如何照看你们?”
“况且,我二人不过是杀了一个普通医师的普通弟子而已,黄闲莱若有后招,我二人虽不是对手,也自然有人接得下来。”
然后他就看向了陆成,道:“若你识趣,就乖乖跟我二人走一趟,免得多吃些苦头。”
“否则的话,在此地抽魂炼魄虽有些麻烦,但我二人也是不介意如此做的。”
陆成顿时又想起了当日回来时,听到的那两个隐藏在暗处的人说的那些话:按照计划,他陆成才是那两个醒不过来的人。
那么这又是谁的计划?什么时候安排的计划?
在自己于柳县吃了那神秘‘丹药’死亡的时候?还是在启云郡,被离魂到神秘状态的时候?
陆成用心细细地感受了一下自己如今识海里,至少是他目前认知中,以为那是识海里的那个“水”字,
发现这个“水”字,自己依然有绝对的掌控力,
顿时陆成心里就有了底,才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找上我来?我与你们应该都不认识。”
“既往也应无仇无怨才是。”
陆成这么说,一是再次和赵拓扑表明身份,自己就是以前那个陆成,他还记得过往的事情,二则是,他想探听一下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总是像这样被人盯上,自己都不明白,那么这个麻烦始终都无法得到解决。
而且,陆成现在也有至少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在一瞬间,抽掉二人身体内的所有血液及与水相关的任何物质。
所以,即便他们是修行者,一旦缺离了肉身,只要不是主修神魂攻击的,那么他仍然无济于事,
而且,对方似乎也有些忌惮大打出手,所以不可能第一时间开所谓的‘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