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萍见过的男人少说也有百来个，就是没见过像慕栾这样的。

她的容貌是出众的，只是没有特别好的出身，所以她没有办法成为那些世家公子的正妻，凭着她祖母的能力，最多也只能做个贵妾。

她不服，真的不服，她并不觉得自己比世家小姐们差，可独独这个身世是她的痛。

彩萍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道，“彩萍不过贱命一条，若是公子想要，彩萍纵然双手奉上又如何？”

慕栾错开身将本就关着的门打开，屋外的风雪交加，冷得很，然而慕栾的面色与眸光比屋外的风雪更加冷，道，“滚出去！”

彩萍怕了，往后缩了缩脖子，行了一礼后才离去。

送走彩萍，慕栾便将房门上了门闩，去床边看着装睡的林倩道，“别装了，知道你没睡。”

林倩拢了拢被子，盖过肩膀，冷是真的，仰天躺着忽然睁开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睡着的人少有动静，纵然你困了，这么会儿功夫，你还睡不着。”慕栾明确的说道，却看她再次闭上眼睛。

“好了，不用装睡啦，快起来说说脱衣服是做什么，你在书房中可是已经看出端倪？”

林倩支着脑袋，手一挥放在自己腿上道，“相公，你说一个女子要怎样才可能露出羞怯的行为，落落大方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给谁看。

咱们吃面的时候她是趾高气扬的，但你可能没注意，她其实一直都在看你。

还有到了书房，那么婆婆倚老卖老，看到你是激动的，可能是有久别重逢之感，但是她说归说，介绍自己孙女作甚？

我不管她有意无意，反正我是不喜。那个彩萍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不管她是不是听了她祖母的话来的，还是自己想来，反正在我看来戏很足。

还有在书房那低眉顺眼却又落落大方的样子，温柔贤惠、待人谦和有礼，她祖母倒是没有说她什么优点，想必是觉得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我还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其实她们的日子都还不错的，那姑娘要不是因为身份低，凭她的容貌，在都城的美人榜上怕也是排得上号的。

只是可惜身份这个东西始终是她的硬伤，她能够做商贾的正妻，却只能做世家大族公子哥的贵妾。

其实不难看出她是个又野心的女人，纵然隐藏地很好，但是一些小细节是改变不了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她扶发髻的动作，时常注意着自己的形象，不管她这是单纯的爱美还是故意的，但她那样子就是受宠的妾室到正室面前耀武扬威。”

“停，越说越离谱，我不管她到底想做什么，或是被迫要做什么，只要还是不伤害你，我可以宽宏大量地放过她。”慕栾掀开帐子进被窝，伸手便去抱他的温香软玉。

林倩嫌弃地拍开道，“那若是她非逼着你娶她为妾，想要生米煮成熟饭该怎么办？”

慕栾只觉的自己的地位在逐渐下降，若是他娶了那彩萍做妾，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的应该就是他那个深藏不露的岳父，然后他会遭到身边人的唾弃。

“不会，她送来的东西一律退回去，若是她想生米煮成熟饭，我便只能杀了她。”

“别啊，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林倩勾了勾手指，在慕栾耳边道，“你要这样……”

慕栾倒是不知道她原来这么坏，不过她怎么样她都喜欢。

“你就这么放心你的夫君，确定他不会做一只偷腥的猫？”

“谁叫你亲自上？找个与你身量差不多的男子，我再替他画个妆不就好了？”林倩握紧拳头一下一下砸在他的胸膛道，“你若是敢偷腥，我就叫你下半辈子都偷不了腥，我若化作怨魂我也不放过你，下辈子找到你，一刀将你宰了……”

慕栾也是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怨气，抓着她紧紧握着拳头，道，“我对娘子的情谊可是人尽皆知、天地可鉴。

若是我哪日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岳父大人第一个不会放过我，再有便是你身边的人，到时候，这都城可就再无我的立足之地。

哎呀，这可是一笔不值当的买卖呢，娘子你说我回不回去尝试？”

“我管你尝不尝试，反正下场你自己知道，掂量着办吧。”林倩收回拳头，趁着自己的肚子还没大到翻不了身，赶忙转身，裹好被子闭上眼睛。

慕栾起身坐在床头等了好一会儿，见她呼吸急促了点，许是生气了，轻哼一声，凑过身子，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轻声道，“晚安。”

林倩本是惊的，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转身带着自己的被子拱进了慕栾的怀中。

慕栾低头满意地看她，分了她一半的被子，紧紧地将温香软玉抱进自己怀中。

二人不过是开玩笑在睡前聊了个天，但是辰鄯与柏氏却不同，根据昨晚守夜小厮的说法，便是二人大吵一架，书房内的动静很大，结束时却是辰鄯抱着柏氏回房。

慕栾一如既往地事不关己，书房中就只有他一人，偶尔来人也不过是清扫书房。

商玦知晓今日辰鄯必然无心世事，大早上就看他以茶代酒在后花园中猛喝，知道上去也没花可说，便习惯性地来书房坐坐。

见慕栾在书房，偌大的书房中只有他们二人，关上门进屋道，“哎呀，你小子知不知道昨晚你们走后发生了什么？”

慕栾放下笔，双手手指交叉放在桌上，沈柒一口气缓缓呼出道，“岳父想说什么？”

“我也不是什么好事之人，只是昨日辰鄯与柏氏为了你闹得挺凶，所以我不由得想说一句。”商玦坐在常坐的位置，特意空出辰鄯常坐的位置，就好像他就在对面。

“关于我的身世？”

这件事不难猜，柏氏是多么温柔的人，他也是因为如此才会敢与你叫她一声母亲，纵然不是亲生的，却是让他体会到了有母亲的温暖。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柏氏一向爱子如命，你也知道她之前的眼睛不好，就是哭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