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同一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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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客厅里的每个人都被苏菲的歌声俘获了,周围响起了一片赞美之声。

殷欣也被苏菲美妙的歌声深深吸引了,在听歌的过程中,她隐隐感到了左脚脚趾一阵阵胀痛,她低头看了一下,透过半透明丝袜,左脚的几个脚趾头已经有些肿胀,还伴有淤青。

Alan见殷欣低头看她的脚,赶紧一条腿跪在地上也来低头查看,当他看到殷欣的左脚趾红肿还伴有淤青时很是心疼,他轻声问殷欣:“痛不痛?”

殷欣在家里是独生女,从小被父母疼爱,她在北京读的大学,毕业后又在北京工作,还有肖军的爱情,可以说长这么大没吃过什么苦,来新加坡这几个月,她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孤独寂寞,什么叫做没人疼爱。此刻,她感觉左脚确实有些胀痛,心想:如果自己现在这种情况是在北京,在爸爸妈妈身边,在肖军身边,他们一定会对她倍加疼爱,可是在这里只能自己一个人忍着。此刻,一听到Alan问她痛不痛,她感觉到很委屈:人家一个人远离亲人,在南洋生活已经够辛苦了,还要雪上加霜!这么一想,她的眼中不禁噙满泪水。

Alan一看殷欣眼里都是泪,以为她是疼的,立刻紧张起来。他站起来,说道:“我带你去看医生。”

这时,正好苏菲和Edmund走了过来。

Alan对Edmund快速地说:“I need to take Cindy to see doctor.(我需要带Cindy去看医生。)”

苏菲和Edmund一听都很紧张,赶紧蹲下身来查看殷欣的伤势。

苏菲看了看殷欣的脚,又看到殷欣满眼是泪,担心地说:“不知道有没有骨折?”

Edmund一听更加紧张,说:“好了,你们走吧。”

殷欣站了起来,左脚一沾地,比刚才更疼了,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菲扶着殷欣问道:“能走吗?”

殷欣试了试,点了点头。

Alan快速地说:“你们在门口等一下,我去开车。”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

苏菲问Edmund:“要不要跟老人们招呼一下?”

Edmund看了沙发那边一眼,几个老人还在聊天,他又看了看周围,唱歌的这些年轻人又开始唱起了英文歌,有些人站在外面拿食物。他说:“不用,有空的时候我跟他们说一声就好了。”

为了不引起大家注意,殷欣没让苏菲搀扶,她慢慢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客厅门口。她走出门口准备穿鞋,可是因为左脚肿得厉害,她的尖头皮鞋又很瘦,左脚根本穿不进去。

Edmund看到这个情况,说道:“等一下。”说完,他快速走回屋内。

这时,Alan已经把车停在了大门外,他从铁门急匆匆地走进来。几乎同时,Edmund从屋内拿了一双布的拖鞋边走边拆着拖鞋的包装,走到殷欣和苏菲的面前,说道:“穿这个吧,新的。”

Alan见了,说道:“不用这么麻烦。”说完,他弯腰双手一用力把殷欣抱了起来,也不管殷欣愿意不愿意,转身就往铁门走。

殷欣被Alan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脸红心跳,可是又身不由己。

苏菲和Edmund再一次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Alan抱着殷欣已经快走到铁门了。

Edmund赶紧跑过去,亲自打开了铁门的大门,苏菲也快速拿起殷欣的尖头皮鞋跟了出去。

Edmund帮忙打开了轿车后座的车门,Alan把殷欣放进车里,苏菲从另一侧上了车。

Alan快速上车,启动了车子。

Edmund在车外叮嘱了一句:“Call me if anything happens.(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Alan朝他摆了摆手,轿车快速驶离了洋房区。

Alan驱车去了离Mr Teo的家最近的位于新加坡东部的樟宜综合医院,他把车开到急诊大厅外面,然后下车快速从急诊大厅推了一辆轮椅过来。

苏菲想到等一下可能需要殷欣的准证,就把殷欣的手袋递给殷欣,然后下车扶着殷欣下了车,此时殷欣感到她的脚趾更加疼痛,肿胀也更加明显。

Alan和苏菲扶着殷欣坐上轮椅,然后他去停车。

苏菲推着殷欣走进急诊大厅,然后快速走去接待柜台。

不一会儿,Alan风风火火地赶过来,苏菲已经拿了号码,正跟殷欣一起等着看医生。

Alan看着殷欣,心如刀绞,恨不得受伤的是他自己。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检查结果查出殷欣的脚趾骨折或者有什么大毛病,他愿意照顾她,然后他去跟父母谈,他要娶她。此刻,他蹲下身,小声问殷欣:“很痛吗?”

殷欣摇了摇头。

很快,屏幕上显示出殷欣的就诊号码,Alan推着殷欣坐着的轮椅,苏菲跟在身后,几个人走进了问诊室。

医生查看了殷欣的受伤情况后,说需要拍X光片。于是,Alan又推着殷欣,苏菲跟在后面,一行三人去了放射科。

一个多小时后,三个人回到了问诊室,医生看过X光片后,告诉他们说没有伤到骨头,三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Alan也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没什么事,要不然我真成了大罪人了!可是,反过来,他又感到有些遗憾:原来想如果Cindy有什么事自己要娶她,现在她没事了,我该怎么办?

医生开了一些涂抹的药膏,又叮嘱说最好这两个星期不要做剧烈运动,可以用冰块隔着毛巾敷在脚上帮忙消肿。

拿完了药,Alan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午夜,他问苏菲:“你们住哪里?”

苏菲答道:“我住西部,Cindy住在中部。”

Alan想了一下说:“这里是东部,你们两个一个在西部,一个在中部,等把你们两个都送到家可能要凌晨两点了,等我再回到家,可能就三点了,整晚也别睡了,而且Cindy这个样子,她一个人也没有人照顾,不如今晚先回我家吧,我家也在东部,离这里不远,靠近东海岸。”

苏菲一听,有点为难地问:“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Alan笑了笑说:“不会,我就一个人。”

苏菲问殷欣:“要不然我们先去Alan的家住一晚?”

殷欣想:这么晚了麻烦Alan送我们两个回家也不合适,他说的没错,等把我们都送回家,他整晚都不用睡了,而且自己回到家,至少明天一天不能出门,吃饭怎么办?虽然去Alan的家住有点难为情,不过有苏菲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她点了点头。

Alan一看很高兴,马上去车库开车。

十几分钟后,Alan的车驶进了一个私人公寓住宅区。

新加坡的私人公寓是与外界分开的,有自己的围墙,大门设有门卫,非公寓住户是不能随便进入的,除非有公寓主人的带领才可以进入。院内除了有几座高层住宅外,还会有游泳池、烧烤台、桑拿房、花园、凉亭等辅助设施。

Alan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停好了车。他走下车,走到殷欣坐着的一侧,打开了车门。

殷欣想要自己走下车,Alan说:“医生不是说让你少活动,不要客气,来吧。”说着,他又是双臂一用力把殷欣抱了起来,然后大步向电梯间走去。

殷欣不得已,只好用手臂环抱着Alan的脖子,感觉着他的呼吸和心跳,不禁有点面红耳赤。

苏菲拿着她跟殷欣的手袋和殷欣的皮鞋,跟在Alan的身后,三个人快步走向电梯间。

进了电梯,Alan对苏菲说:“20。”苏菲赶紧按了20的按钮。

Alan轻轻把殷欣放下,喘着粗气,开玩笑地对殷欣说:“看你不肥,怎么这么重啊?”

殷欣本来看Alan这么体贴照顾她,内心有些感动,听他这么一说,又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这个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还说风凉话!她白了Alan一眼,没说话。

Alan从裤袋里拿出家门的钥匙,从中找出两把钥匙拿着递给苏菲,说:“等一下,你开门。”

苏菲点了点头,接过了钥匙。

20层到了,苏菲按着开门的按钮让Alan和殷欣先出去。

Alan又要抱殷欣,殷欣赌气地说:“我自己走。”说着她就迈腿向前走了一步,也许是站的时间久了,血液都集中到了脚上,她感觉左脚沾地以后好似针扎一般,只走了一步,她就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苏菲说:“算了,还是让Alan抱你,走得比较快。”

Alan看了殷欣一眼,笑着说道:“脾气还挺大!”说完他双臂用力,再次把殷欣抱了起来。殷欣感觉很无奈,只好随他去了。

苏菲等Alan和殷欣走出电梯,她快走几步,走到Alan和殷欣前面去开门。

Alan家的门跟组屋的门是一样的,也是有铁门和木门两道。

苏菲打开了两道门,先走进去,右手摸索着打开了客厅的灯。

Alan抱着殷欣脱了鞋,快速走了屋里,径直走到沙发处,把殷欣轻轻放到沙发上,然后他站直了腰,大口喘着粗气,他的额头上冒着汗珠。

殷欣看着Alan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她微微笑了一下。

Alan诧异地问:“笑什么?”

“我有点后悔,早知今天会这样,刚才应该多吃一点儿。”殷欣也跟Alan开起了玩笑。

Alan瞪了殷欣一眼,走去卫生间。不一会儿,他拿着一条湿毛巾,一边走一边在脸上和手臂上擦着。他走到一进门客厅的墙边,从墙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苏菲把门关好,一边往沙发这边走一边环视着客厅。客厅不大,十几个平米,一侧通去厨房和一个卫生间,中央呈L形放了一张三人沙发,一张两人沙发,两张沙发中间是一张茶几,沙发后面的墙上有一个挂钟。正对着三人沙发是电视柜和一个20几吋的电视机。客厅的一侧有一面墙的窗户,对面是两扇门,她猜想应该是卧房。

Alan见苏菲在看他的屋子,就走到一扇门前开了门,对苏菲说:“这是卧室,等一下你们睡这里。”

苏菲走到门口一看,房间不大,大概有10几个平米,室内的家具很简单,一张双人床、两个床头柜、一个衣柜,正对着双人床也有一个电视柜,电视柜上也有一台20几吋的电视,电视柜的旁边有一个小门,应该是主人房的卫生间,整个房间干净整洁。

苏菲点了点头,赞赏地说:“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家里还能这么整洁,不错!”

Alan笑着说:“我没有这么大本事,是做清洁的auntie(阿姨)做的。她一个星期来一次,过年之前刚刚打扫过。”说着,他又打开了另外一扇门,说:“这是书房。”

苏菲走到书房门口向房间里看了看,这个房间比刚才那个房间小一点,最多10个平米,内有书柜、书桌、旋转办公椅、还有一套音响设备。

苏菲赞叹地说:“你一个人在新加坡有这样一套房子,不错啊!很‘小资’。”

Alan不解地看着苏菲,问道:“什么?”

苏菲这才意识到Alan应该听不懂她说的“小资”是什么意思,就解释说:“‘小资’的意思就是你一个人把你的生活过得很好。”

“噢,哪里哪里,只能说是过得还算舒服。”Alan这才明白苏菲的意思,笑着说。

当苏菲和Alan在看房间的时候,殷欣坐在沙发上想着:今天如果不回家,不知道王英会不会着急啊?她和王英租住的房东家里是有电话的,不过她从来都没有用过,每次给中国打电话都是用楼下的公用电话。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凌晨1点了,这么晚也不好打电话回去。她想起来她曾经跟王英说过初五会去参加一个聚会,自己没回家王英应该不会认为发生了什么事吧?

Alan走回到客厅对殷欣说:“今晚你跟Sophia睡我的卧房,我睡客厅。”

殷欣点了点头,说:“嗯,委屈你了。”

Alan笑了笑,摇了摇头。

苏菲跟在Alan身后,说:“已经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她又问殷欣:“你要不要洗一下?”

殷欣点着头说:“要,刚才烧烤台那里很大油烟。”

Alan一听赶紧说:“噢,我有新的毛巾。”说着他就走进了卧房,苏菲跟了进去。

Alan从衣橱里拿出来两条新毛巾递给苏菲,苏菲接过毛巾问道:“有没有睡衣?”

Alan笑了笑,说:“我自己的当然有,女孩子的,没有。”他想了一下,又从衣橱的下层抽出来两件还没有拆塑料包装袋的圆领衫,说:“穿这个吧,还没穿过的。”

苏菲想了想,又接过了装着圆领衫的塑胶袋。

Alan想了一下,又走到床头柜,拉开抽屉,拿出一排新的牙刷递给苏菲,说:“牙刷。”

苏菲又接过了牙刷,她把手里拿着的毛巾、圆领衫和牙刷都放到床上。

Alan又说:“床单刚刚换的,我只睡了一晚,用换吗?”

苏菲笑了笑,摇了摇头。她走出卧室,走到沙发那里,扶着殷欣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卧室。

Alan一直在旁边紧张地跟着,直到看到殷欣坐到床上,他才走到衣橱前拿了他的睡衣、底裤,又去卫生间拿了一些洗漱用具,转身走出了卧房。

苏菲见Alan走出了房间,就小声对殷欣说:“今天先凑合一下,等天亮了、商店开门了,我去买一包一次性内裤。”殷欣点了点头。

苏菲拆开一个塑胶袋,拿出圆领衫递给殷欣,又从牙刷的包装里拿出一支牙刷,然后拿了一条毛巾搭在肩上,扶着殷欣去卫生间洗漱。

殷欣冲凉的时候,苏菲又走回客厅。

不一会儿,Alan用外面的卫生间冲好了凉,穿着睡衣走回了客厅。苏菲见了Alan穿睡衣的样子,强忍住笑,心想:这些大男人不接触,你看到的永远是那个衣装整洁、像模像样的君子,可是到了家里,换上睡衣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苏菲对Alan说:“等一下等shopping centre(购物中心)开了,我要去买点东西。”

Alan说:“买什么?我去买吧。”

苏菲白了Alan一眼说:“女人用的东西,你不会买。”

Alan的表情有点尴尬,他的脸微微泛红,自嘲地笑了笑说:“好,我载你去。”

苏菲点了点头,说:“你早点休息吧。”

Alan又叮嘱道:“记得让Cindy涂Cream(药膏)。”

苏菲应了一声,走回了卧房。

走进卧房,苏菲看到殷欣已经冲洗好了,穿着Alan的肥大的圆领衫坐在床上,腿上盖着一床薄被,冷气已经打开了,房间里感觉非常凉爽舒适。

苏菲笑着对殷欣小声说:“Alan先生让我提醒你记得涂你的药膏。”

殷欣这才想起来,她“噢”了一声。

苏菲把药膏给殷欣,贴近殷欣的耳朵说:“Alan很在乎你。”

殷欣当然知道,从今天Alan的言行举止,她早已经感受到了。她从苏菲手里接过药膏,没看苏菲,也没说话。

苏菲看了看殷欣,微微一笑,转身拿了毛巾和圆领衫走进卫生间。

殷欣一边在左脚上涂抹着药膏,一边想着刚才苏菲说的话,她又想起了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肖军和他们的婚房,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肖军的父母,这五位亲人都在翘首企盼着她能早日回国。这五位亲人的分量和Alan相比,孰轻孰重,她心里有数,何况她跟Alan根本就没什么。

苏菲冲洗好了,很快就上床躺下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都瞪着眼睛想着心事。

苏菲说:“殷欣,其实你要是跟Alan好也挺好的,你们两个是同行,虽然他是南洋这里的人,不过还是华人,文化不会相差太远。”

殷欣说:“苏菲,我对这个Alan一点儿都不了解,家庭、人品、脾气、秉性,完全都是未知数,可是肖军不一样,我们谈恋爱有五年了,只差一步就结婚了,肖军什么样,我非常了解,而且我们两家也是有多年的交情,Alan只能算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仅此而已。”

苏菲转身对着殷欣的方向说:“如果你想清楚了就行,我是觉得Alan的人看上去不错,至少对你不错,最好是不要让他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怕最后处理不好,伤害了他。”

殷欣也把头转向苏菲,黑暗中只能看到苏菲模糊的面庞,她说:“嗯,所以我想等白天差不多就回家,在这里一是麻烦他,二是接触多了可能他会想多。”

“嗯,你说得对。”苏菲非常赞同殷欣的想法。

两个人躺在舒适的席梦思床上,吹着冷气,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苏菲和殷欣美美地睡了一觉,早上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两人去卫生间洗漱完后,又换回了前一天穿的长裙。苏菲扶着殷欣从房间里走出来,她们看到Alan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音量是消音的,电视屏幕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Alan见苏菲和殷欣从卧房里走出来,开玩笑地说:“两位大小姐终于睡醒了,我还以为你们睡不醒了呢!”

Alan的睡衣已经换下,穿了一件圆领衫和一条制服短裤。

苏菲也开玩笑地说:“都怪你的床太舒服,还有冷气。”

Alan表情认真地说:“噢,是吗?等一下我去说说我的床,为什么这么舒服?害两位小姐睡到这么迟才起来。还有冷气机!为什么正常工作?”

苏菲看着Alan佯装认真的表情,又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殷欣也觉得Alan的人很幽默,笑了笑,强忍着没笑出声。

Alan这时也笑了,他问殷欣:“你的脚好点了吗?”

殷欣坐到沙发上,看了看左脚的脚趾,说:“已经消肿了很多,走路也没有昨天那么疼了。”

Alan坐到殷欣旁边,也看了看殷欣的左脚说:“还有些黑青,我刚才做了冰,等一下放一些冰块,可能会好得快一点。”

殷欣点了点头。

苏菲问Alan:“你吃了没有?”

Alan答道:“早餐早就吃过了,都快午餐时间了。”

苏菲边往厨房走边说:“你很早就起来了?”

Alan笑着说:“我根本就没睡。”

听Alan这么说,殷欣看了看Alan,果然他的眼里布满血丝。

Alan起身走向厨房,边走边说:“我买了早餐,不知道你们要吃什么,有米粉、粥,还有面包。”

苏菲走到厨房,果然看到餐桌上放着打包好的米粉、粥和面包,就大声问殷欣:“殷欣,你吃什么?”

殷欣答道:“粥吧。”

苏菲把粥和米粉拿到了客厅的茶几上,在殷欣身边坐下来,她把粥盒递给殷欣,自己打开了装米粉的餐盒,拿着一次性筷子吃了起来。

殷欣也打开了装粥的餐盒,拿餐勺慢慢吃着。

Alan从厨房走过问道:“你们要喝什么?我在烧水?”

苏菲说:“Coffee.(咖啡。)”

殷欣说:“Milo.(美禄。)”

Alan转身走回厨房。

殷欣拿起电视遥控器,调高电视音量。

苏菲用眼睛瞥了瞥厨房,说:“表现不错。”

殷欣笑了笑,没说话。

不一会儿,Alan两只手拿着两个陶瓷杯走了过来,他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咖啡放到苏菲面前,美禄放到殷欣面前,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对苏菲说:“等一下你吃完了,我们去买东西。”

苏菲看了看殷欣,对Alan说:“我看不用了,等一下我们就回去了。”

Alan一愣,问道:“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去?你回去可以,Cindy的脚还没好,她的晚餐怎么办?”

殷欣说:“我没事儿,今天已经好多了,可以慢慢走。”

Alan着急地说:“那也不行,你需要人照顾,在这里你需要买什么、吃什么,我可以帮你,你回家了,谁帮你?”

殷欣看向苏菲,希望她能替自己说几句话,谁知苏菲一边看电视一边大口地吃着米粉,好像殷欣跟Alan的对话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殷欣伸手在苏菲的后腰捅了一下,苏菲赶紧说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三个人都不再说话,殷欣和苏菲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电视。Alan也在看着电视,眼睛却时不时地转向殷欣。电视里演的节目,三个人其实都没看进去,各自想着心事。

苏菲在想:我跟殷欣要是就这么走了,Alan肯定特别难过,Alan看上去人不错,他是真喜欢殷欣,可是殷欣已心有所属,这事该怎么办啊?

殷欣在想: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呆在这里,这件事不能再往下发展了,要不然Alan会更难过,该怎么跟他说清楚呢?

Alan在想:不知道我和Cindy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是不是老天有意安排的?Cindy应该就是这些年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她吧?如果真是这样,我绝不放手。

苏菲和殷欣先后吃完了早餐,两个人都慢慢地在喝着热饮。

Alan说:“Cindy,我拿冰块来给你放。”说完,她走去了厨房。

苏菲见Alan走开,赶紧小声对殷欣说:“我们现在走,对Alan太残忍了!吃完晚饭再走吧?这样你也不用想着怎么去买晚餐的事。”

殷欣还没来得及回答,Alan已经从厨房走了回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白毛巾,毛巾里是一包用塑料袋装着的冰块。

Alan走到殷欣身边让她把左脚放到沙发上,膝盖抬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毛巾包放在了殷欣左脚的脚趾上,他对殷欣说:“就这样,不要动。”

殷欣点了点头。

三个人又开始冷场,谁都不说话。

苏菲和殷欣的热饮喝完了,苏菲拿了两个杯子准备去厨房洗,Alan见了赶紧帮忙拿起茶几上的包装盒,两人一同走去了厨房。

Alan对苏菲说:“Cindy需要人照顾,我原来想你们就在我这里住几天,等她的脚完全好了再离开,早上我送你们去公司,晚上接你们回来。”

苏菲一边洗杯一边看着Alan说:“Alan,我们是不想给你添麻烦,你看我们住在这里,你就只能睡沙发,昨晚你又一晚没睡,一晚还可以,几天不睡会影响工作的。”

Alan坚持地说着:“我的身体几天不睡没关系,Cindy的脚是因为我才受伤的,照顾她也是我的责任。”

苏菲把杯子放到碗架上,她看着Alan犹豫了一下,说:“Alan,你知道,Cindy在北京有男朋友。”

Alan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可是这不影响我照顾她呀!如果她的男朋友在这里,可以照顾她,我一定不留她。”

苏菲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走回了客厅,Alan跟在她身后。

苏菲和Alan一前一后回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殷欣对Alan说:“Alan,谢谢你的关照,给你添麻烦了,害你昨晚也没睡好,等一下我们走了,你还可以好好睡一觉。”

Alan刚想说话,苏菲抢着说:“Alan,我看这样吧,等一下我们吃完晚饭走。”

殷欣用责怪的眼神看向苏菲,意思是:走就走吧,为什么还要等到晚餐后?

Alan也用责怪的眼神看向苏菲,意思是:我刚才都说得很清楚了,Cindy需要人照顾,怎么你还不明白?

苏菲完全清楚两个人心里在想什么,她心里说着:这好人难当啊!她看殷欣和Alan好像都想要说话,赶紧举起右手说:“Ok,Ok,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这个事还是听我的吧,我们吃完晚餐回去。”

Alan看向殷欣,殷欣没看Alan,她的眼睛盯着电视,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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