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莫晓埙被吓得不轻,惊慌失措的问。
萧清尘也意识到情况不对,放下杯子立马过来,从他兜里掏出药,拿清水给他吃了,又拍着他的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止住咳。“怎么样?”萧清尘蹙着眉,看着他担忧的问。
“没事。”萧闲勉强笑笑,摆摆手,低头看着被吓得脸色发白的莫晓埙,安慰的拍拍她小脑袋,安慰道:“我没事,你快回去吧,别让你姑姑等急了。”
萧闲站起来没有再看她,看着萧清尘声音里透出淡淡的沮丧:“我们回去吧。”
萧清尘点点头,前面先走,萧闲后面跟着,单薄的身形渐渐消失,徒留懵懂少女,目光痴痴的望着他清秀英气的背影。静静的坐了片刻,精致俊俏的小脸上,忽然生气一丝狡黠的笑意,站起来似小燕子一般轻盈的跑出去,看着莫翎和莫家人在四处找她,就从一边儿悄悄的躲过去,轻手轻脚的跑到萧闲车子边。
车子已经启动了,萧闲一眼瞥见外面轻手轻脚的丫头,有些无奈的蹙眉,看着旁边的萧清尘道:“大伯,能不能等等。”萧清尘随着他的目光望出去,了然的点点头,让司机暂时不要开车,并降下萧闲这边的窗子。
“闲哥哥,我不想回家,你带我去玩好不好?”莫晓埙伸手拉住他瘦削的胳膊,使劲儿的摇,可怜兮兮的哀求,双眸里竟闪过几许沮丧,与她精致剔透的面容,实在不相符,“家里的叔叔婶婶总是吵吵嚷嚷,好烦的。”
萧闲有些为难的看着她,还想问什么,萧清尘却已做主,拉开车门下去,看着莫晓埙笑道:“当然好,过来上车。”
莫晓埙开心的笑了笑,赶紧过去蹦达过去,一刻也不犹豫的蹿上车,直接贴着萧闲坐下,笑嘻嘻的抱着他胳膊,笑着催促:“快走快走!”
萧闲蹙着看她一眼,才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司机道:“走吧。”等车子开出一段距离,萧闲才拿手机给段歆知打电话,说莫晓埙要来玩,让她给米烁打个电话说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是偷跑的?”莫晓埙好像很中意他修长细瘦的手指,又在摆弄他的手指头,狡猾的看着她,挤着小眉毛问。
萧闲无奈的抬手敲敲她小脑袋,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却没说什么。小丫头也许是第一次见他,可是,这些年一直关注萧家的死对头莫家,而且段歆知也经常留心米烁,所以,莫晓埙对他而言,却是极其熟悉的,资料上或者是各种场合,他已见过她太多次,只是,身体病弱的他,向来是远离人群的,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四处玩闹。
起初,不过是因为家族原因,多关注一些,时间渐渐长了,心里对这个小妹妹便特别许多,有时候参加晚会,常常会习惯性的去追随她的身影,仿佛,看见她的笑,自己也会心底愉悦。
身侧小丫头不知几时,已经歪在她肩头睡着了,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一些,萧闲伸长双臂抱住她娇小的身体,有什么东西,从她口袋里掉出来,萧闲俯身捡起来,是一个粉色的小信封。
本来想装回去,可是,却一眼瞥见上面是男孩子的字迹,愣了一下,随即摇着头笑笑,打开信封瞧了两眼,日期是今天的,大约是学校哪个男生才给她的情书,将东西原封不动放回去,神色失落,声音低沉的看着萧清尘苦笑道:“还是这些孩子幸福。”
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可是,心境却早已苍老,一日日病痛的折磨,人生没每一天,离死亡便又近一步,有时候,他忍不住想,如果,也能有机会过一次健康的人生,他情愿也做些坏事错事,哪怕父母生气也无所谓,至少能有放纵一下的机会和资格,而不是,如今日,每一天都如履薄冰。
自从这次以后,每年的寒暑假,莫晓埙总要偷偷跑来萧家住两天,每次来,都喜欢赖在萧闲身边,抓着他去玩闹。
“临近年底,各大公司都在忙账务,莫家最近似乎有些乱,派人侵入他们财务部,让他的帐越乱越好。”萧闲看着面前的手下,低沉冷然的吩咐,眸子愈发的冷峻异常,没什么温度的看着大雪深处,缓缓道:“让他自顾不暇,我们的帐才做的放心。”
“是。”手下恭敬的应了,才要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声轻快欢愉的唤声:“闲哥哥!”紧接着,一阵冷风过来,在萧闲骤然的剧烈咳嗽里,一袭浅绿色已扑进萧闲怀里。
萧闲一边咳,一边朝手下摆摆手,手下会意,转身出去。
“放寒假了?”萧闲缓缓止住咳,才拉着她心情欢喜的上下打量,“半年不见,又长高了。”
“我都十六岁了。”莫晓埙抬头看着萧闲,欢快的笑意里,却忽然多了几许羞涩,伸长双臂搂住他过于瘦削却笔挺的腰身,把脸埋在他胸口,低低的说:“同学们好多都谈恋爱了呢。”
萧闲身子微微一僵,才抬手迟疑的拍了拍她的背笑道:“怎么,埙儿也有喜欢的男生了?”
“嗯。”她在他怀里,闷闷的回答,沉默的安静了一会儿,忽然抬头冷不防在他苍白清秀的脸颊上,印上温热滑腻的一吻,继而努力的踮起脚尖,攀附着他肩膀,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很想知道,和闲哥哥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话说完,她自己脸就先红了,却没有像其他小女生一样转身跑了,反而,在漫天大雪中,努力的扬起头,双眸晶晶闪亮的望着他,满目期待。
萧闲神色沉静的垂首,望着面前的女孩子,三年的时光,她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当初精致的面容愈发的叫人沉迷,当时便有人写情书给她,如今,以她的家世和容貌,只怕更多了。
“脸都冻红了,快进去。”半晌,萧闲才松开手,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转身前面先走,快步进去,以掩饰自己脸上渐渐显露的狼狈。
莫晓埙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他。他的逃避,她不是看不出,原因她也清楚,可是,喜欢一个人,就像掉进四壁光滑的深渊,若不掉到洞滴找到幸福,便只能身无所系,痛苦不安的空悬在半空中。
从第一眼起,她就喜欢他,而她希望,能陪他到,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眼。向尊前,拭尽英雄泪,他的泪,她希望他流出来,而她愿红袖添香,为他拭泪,予他温暖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