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织语跟小霸王说完九一分赔钱的事，后者先是拿质疑的目光看着自己问道：“我就算了，你可以吗，二十两哪怕分到这个地步，对于你来说，仍旧算一笔大数目罢。”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李织语冲他翻个白眼，不过还是有些担心，恐怕自己铺子的生意依然要接着走上年的老路，否则迟早会亏死，而且此时也得告诉老太太，偷偷瞒下去被外人道出来就尴尬了。

李织语正在沉思，小霸王还以为她是担心，一巴掌拍过去：“行了，总之事情我闯的，责任我自家担，你管那么多干嘛，没事给自己找堵。”

“要是能有后悔药我肯定要灌它个二三十瓶，为你这人分摊责任，浪费我难得的好心。”李织语拿拳头捶了他胳膊，捞过桌上的松子杏仁酥糖吃，见小霸王也要抓，分了他南瓜花生味儿的，“你这闭门思过的日子也真够逍遥的，要啥有啥，还不用做事，要是你现在做个针线活，比着大家闺秀也差不多。”

小霸王凶神恶煞瞪她：“皮痒了是吧。”

李织语果断瞪回去，到底不忘给自己倒杯水喝解解渴，两人吵是吵，那碟子酥糖还是给分完了，临走时小霸王还走在窗上没有下来，抱臂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李织语东瞧瞧西看看，拣了块花糕丢过去。他自小习武，这点小把戏不用回头，眼风儿一扫就抓个稳实。

那块花糕拿糯米做的，粉粉嫩嫩一团儿，捏个桃花模样，外头撒了糖粉，里头裹着豆沙馅儿，一抓在手里就给捏软了，黏答答的差点没叫小霸王暴跳如雷蹦下窗：“混蛋你居然拿这个暗算我。”

李织语哈哈大笑：“谁叫你一直生闷气，我看你再憋下去迟早要憋死。”

“就你事多！”

李织语啪的把门给关上，回观主那儿道：“小霸王精气神不错，就是没事爱弄什么忧郁，迟早把自己折腾出毛病，观主你有时候给他开导开导，免得到时候性子糟糕又抑郁，我怕人家爹娘来找你麻烦。”

观主揉揉她头发，“织语你可真是，定空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慧就好。”

“为何要忽然扯到我身上啊。”定空小小的委屈了，自己也不差啊，当然，小霸王不高兴自己确实没有看出来，但、但这也没办法啊，他又不是小霸王肚子里的蛔虫，再说了，人家一年里头就有大半日子在生气。

李织语安慰他时还不忘打击一下，“师兄你是男儿粗心些很正常，只是再不练练看人的门道，往后知客位置你难保啊。”

“没这样严重吧？”定空被她那句话给吓到。

李织语噗嗤笑出声儿：“开玩笑的师兄你也信，嗯，师兄你很信任我啊，往后还是少诈你玩儿，免得伤情分，观主，我还有事要回去，告辞了。”

观主没有应，却拿出张纸递过去，李织语接过细看，上面黑纸白字写明了要赔钱的数额还有多久过来分还一次钱，她倒是无所谓，按上指纹卷好给观主时顺便问道：“观主，你后边会得闲吗？”

“怎么了？”

“没，我想过来借书抄，您老放心，我对不会把书弄坏的、”李织语看出赵氏不想让自己念书是为何，无非嫌自己女儿身，读书浪费了，将来哪怕念出个名堂，最后还是要嫁人，既然如此，她可以借书抄啊，这样便省掉一笔开销，李织语觉得自己还是很聪明的。

观主问道：“要借多少本？”既然都提前问出口，肯定不是跟以前那样一本一本的借，否则按照往常，她会直接同定空打声招呼。

李织语掂量一回直接手速：“先借本，五日后我把钱送过来时顺便换书。”

定空唬住了，“小李姑娘你说真的？三本书可有很多字呢，就五天，你抄得来吗。”

“反正我都是在家闲着，时间足够用了。”

待观主点头李织语便跟定空去隔间书房里挑书，道观书多，有一部分都在观主屋里，还有些是在思恒长老那儿跟藏书阁，定空熟门熟路带她带了放游记那边，李织语摇摇头：“我下挑诗经楚辞和汉乐府，这些等到时候换书再借。”

定空越听越觉得哪里古怪，但李织语主意一定，再不会轻易改，他坳不过，只好帮忙取了书，给时还担忧道：“小李姑娘，抄书虽然是件好事，可你别把自己身子熬坏了，想想你现在才几岁，往后有大把时候呢。”

李织语唇儿一弯，“好，师兄你只管放心罢。”她也就抓紧时候抄这三本堵赵氏嘴巴而已。

定空觉得还是不能放心，正想再劝，思恒长老反而从书架子后边冒出来，“哟小鲤鱼，过来过来，我有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您老难道莫非收我为徒吗？”李织语走过去问道，“长老，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的性子其实挺讨打的，小霸王跟定空师兄有时候还受不了我这欠毛病呢。”

思恒长老带着她，一面走一面哼哼两声，显然是不虞的模样道：“那是他们年轻人家没个肚量，您瞧瞧我这把岁数再看看他们，天差地别，小鲤鱼你应该给我点信心。何况你当我徒弟也行啊，可以过来当学徒，我教教你歧黄之术，保管以后你可以去毒别人。”

李织语听见后边的定空又不慎脚滑，脑门儿响亮的磕到书架上，实在忍不住笑问，“按你这样说，是想我过去帮忙打下手？可是长老，你有两个关门弟子呢，还有，道观弟子们肯定多多少少会医术，怎地偏偏找上我，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我不相信的。”

“你别说，我那俩弟子都是闷油瓶，一个赛一个的呆，如今更是，只晓得闷头制新药，至于其他弟子嘛，他们那些臭小子有什么好玩的，你这样的小姑娘家才好，贴心，懂事，就是嘴巴欠。”

李织语对他那番评价不置可否，转而问道：“还能顺便帮你气气观主是吧。”

“对，叫他没事把话闷着，迟早要改改他这臭毛病。”思恒长老还特别慈爱摸了李织语脑袋瓜子，“小鲤鱼会帮我的是吧。”

李织语觑了眼儿他抓着自家脑袋的手，乖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