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织语跟她将来很有可能成为师傅的观主念叨,“我看我亲娘可能想通了一点点,你不知道,上次我见到她的时候瘦成什么样子,估计被风一吹就能刮走,怪恐怖的,结果这一次她不仅胖回来,见到我也不避着。”
“所以?”观主很有耐心听着。
“所以,如果她继续按温柔路数出牌,我觉得到时候爹爹回来,虽然我和祖母不可能接受,但其他族人都会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能及时悔改就是好的,到时候我不可能叫祖母当坏人。”
李织语吸一口气,努力平稳下来,“父亲不一定能被我说动跟母亲合离,所以我只能开口,请母亲回来。”
观主闻言,给她倒了水,往里面搁下蜜糖,“你能接受她吗。”
“不能。”李织语喝了一口,撇撇嘴,“至少现在不能,往后还有那么多日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能这么想就好,如今有哪些打算,还准备做生意吗?”观主觉得李织语想经商的想法很好,虽然老太太会护着她,但老太太已近夕阳,而李织语还在冉冉升起。
李织语见观主是问认真的,也正经起来:“果茶这个生意做不久的,如今它火起来,其他店家整合推出是迟早的事情,我想做些长久生意,只是一时想不出该做什么,之后可能先买间房子。”
“原来这一回赚了这么多?”
“倒不是,往年攒的钱啊什么的,祖母都给了我。”李织语老早就学起记账,又会打算盘,连庄子里的账目都能算出个所以然,老太太干脆把钱给她,让她好好想想,往后到底要做什么。
“买间房子,虽然不大可能用来当铺子,可租出去给别人家住,每月也算有个收入,只是如今我手头上的钱还不够,原本想先收手,但怕是要再卖段日子。”
“可你已有新打算。”观主见人见得多,自然能揣摩出人心,何况李织语的表现太明显。
“确实有,我是想再继续做其他生意。”李织语说,“我跟祖母商量过了,我出钱,定下她半边铺子,往后用来给我用,只是还不知道要做什么,迟迟没有定下来。”
“做吃食就不错。”观主道,“但这只能从小生意做起,绿江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开吃食的店家多得数不过来,你没有个明确目标,往后未必能做起来。”
“我想过了,如今果茶势头真好,往后沿着它做,只是果子贵些,春夏卖花糕,秋冬卖果子类的点心。”李织语想得久远点,“如果花糕卖得好,以后就卖它,果子到底贵,没有一定把握兴许会亏。”
“你打算在哪里收花。”观主笑,“我可不能给你开后门,那后边的山是长老的心肝,我若是让你往那儿一个劲摘花,就是往他心尖上插刀子。”
李织语捂了心愁眉苦脸,“你现在是给我插刀子。”
“别装啦,你这样子一摆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其他打算。”观主收拾起茶具,“后头该做什么,请哪些人,烂摊子要如何收,已经想好了是吧。”
“知我者莫若观主啊。”李织语拿起杯子,喝完最后一口蜜水,“只盼没有坎坷,我这辈子,可受不起多少打击呢。”
观主给她续一杯水:“恐怕你比自己想得还要坚强多得多,但,还是要祝你一帆风顺。”
“谢观主。”李织语举杯,一饮而尽。
大概是这趟把心里那点困惑都给解决掉,李织语回去时脚步都轻很多,老太太见到便问,“可是见到谁了,把你一身心事都去掉了。”
“观主啊,他老人家正好没有再闭关,所以我跟他聊了回儿。”李织语挽着老太太走下山,“我还跟他讨得方子养生,今后咱们多注意些,平平安安过年。”
老太太笑道,“往后该叫你多跟观主来往,什么事都往心里放,迟早憋出毛病。”
或许因为是至亲之人,李织语真有些心事,虽然会说,最后多是劝老太太别伤心,反倒叫她颇为无奈,孙女哪里不想找人询问,可又怕扰到自己,让自己伤神。
老太太对孙女这样懂事,老太太高兴归高兴,到底担心,情愿自己累着,也不愿意让她累着。
李织语沿路看了景色,闻言一笑,“好,我以后有事定跟你们商量,我也不喜欢自己憋到自己,对身子不好。”
老太太这才放心。
李织语回去后叫来王婆子,开门见山问:“刘妈可想赚点其他钱,我这儿有桩事,想请王妈帮忙。”
王婆子差点就要跪了:“姑娘是有大学问大见识的人,我可没有想别家去,做事从来都做最好的,我好不容易才有个孙子,还想给他打套手串脚环带。”
李织语哭笑不得,赶紧扶住她,“王妈哪儿的话,我可不是赶你的人,你这样的好手艺,留你还来不及呢,是我顺便开个铺子卖点吃食,想问问你肯不肯做,只是你要兼顾两头,难免会累,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先好好想想。”
李织语是个特别民主的人,如果王婆子不做,或者从开始就做不好,她不会用,当然,依然留她在李家,毕竟没出过什么大错,也不至于发落出去。
王婆子拍拍心口,“姑娘早说嘛,吓死人了。”
“行啦,是我错,叫你给吓着,回去仔细考虑考虑,我可不要半途而废的人。“
“那万一……”
话还没说完就叫李织语给拍了一下,“我是这样小气的人吗。”
王婆子不好意思笑,“嘿嘿,姑娘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得个孙子,这些钱啊,位啊,我总得精细点。”
李织语摆摆手,“我知道,你只管放心,你这手艺我和祖母都吃惯了,若你不先开口,我也要多留几年的。”
王婆子听到这句保证,欢天喜地回厨房。
李织语靠着椅背笑,翻了书看,眀芽捏着信进来给她,“是同族的若云姑娘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