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君生我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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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远门这种事,实则大家都做过,先前是二师兄,后有思恒长老,不久前老太太也因朝廷之事而奔波在外,李织语也不是小孩子家,懂得他们是有要紧事办,自然不似瑛琭那般伤心,但若搁在上辈子,那时候李织语真的是孩子脾气,她老爹老娘要出个远门,两天没回来,她都能吓出一身冷汗睡不好觉。

眼下观主说要走,李织语便习以为常的问道:“观主今次打算何时出发,要去多久,我好叫师兄们先帮你打点下行李,瑛琭这孩子也要好好照顾着,她最怕的就是你们不在道观。”

观主看着李织语笑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要离开的意思,你很明白的,织语。”

李织语说,“我以为有些话,个别时候,须得说个明白的,无论到底我到底听明白与否,哪怕伤感些,但讲清楚了,我也就至多伤心几日而已,若观主你不说,任由我想着自己的想法,等观主你真的不回来,我才是真的伤感半辈子。”

“倒不是什么值得多言的,只是我要去远方办些旧事,路途凶险多舛,何时可归,能否平安,这些我都无法先揣测。”

“那平安的把握,观主心里多少有数罢。”

观主便道,“五分的把握。”

言外之意便是不好不坏,各占半分,乍看上去算是有些指望,但还不如**分,李织语思量片刻才问,“既然如此,观主,你非去不可吗。”

观主直截了当一字:“对。”

李织语早知这般,倒没多少意外,挠下脸,就道,“那我多陪陪观主你说话罢。”

观主失笑,不禁敲敲她额头,“这时候应该劝下我才对吧,不过也是,你该是这样的,我若不说,你也不会问我到底为何要走,是吗。”也无需李织语回答,观主心里都知道,“你如今跟陆英连召姐弟做生意,起步怎样。”

“一开始赔了些钱进去,后边就慢慢好转许多,陆英是真的有本事,只不过等他们赚足钱后,再跟我合伙之事就很难说了,毕竟我未必能跟上他们的步子,万一拖拉了,反而不美。”那样李织语必然是要退出这场生意的,总没道理死乞白赖拖后腿啊。

“无事,至少还能再做上几年生意才会分,这些时候,无需担心。”观主喝一口汤色明亮的茶,虽是花茶,实则做底的是金坛雀舌,便是观主不常喝花茶,也喝的习惯。

李织语给自己泡了最惯饮的祁门红茶,“观主,那瑛琭可是要放到我家养?”虽然她觉得没关系,毕竟挣着银两,养着瑛琭,是花不到赵氏和李曜那边的银两,但问题是,瑛琭她自己不肯啊,何况还有夏获鸟,李织语担心老太太会试穿夏获鸟的妖怪身份,到时候可不是养孩子那样简单的事情。

“瑛琭既然不愿意,还是先放在道观一阵子再说,纵然我不在,也还有思恒,他会照顾好你们的。”观主说着倒有些迟疑,李织语瞧着,是观主不大确定思恒长老到底靠谱否,果然下一句就是,“织语,劳你多看顾着道观和思恒了,他若是又胡闹,只管让他闭关就是。”

说的是思恒长老闹出当年安置棺材的折腾,终归道观要继续办下去,没道理还跟有观主坐镇时那般,任由他们全去抬棺材,如此闹下去,道观前边没有弟子看守,迟早是没有香客的,李织语点头应着,免不得有些担心,“观主,我也办法一直看顾着道观,若你一直没回来的话,师兄们未必能接受,到那时候怎么办。”

“那便散了。”观主笑,“总是要散的。”

李织语真的是说不出别的话来,“那思恒长老往后呢,瑛琭可以跟着我,但思恒长老他可会继续云游四方。”一个老,一个少,不似其他师兄他们可以另寻活计,不跟思恒长老,李织语万全不担心,就他那医术和专研毒术多年,在哪里都会聘为座上宾的。

“思恒姑且不提,但是瑛琭,看她怎么想罢,若她愿意跟着你,我在钱庄里给她安置了一笔钱,你便取出来用以平日里的花费,若瑛琭不愿意,想同思恒长老或是其他弟子走,你且将我收得东西悉数给她。”

李织语想想,观主有的好似不止各种各样的武器,毒药也是一抓一大把。

“还有你。”

李织语被观主点下眉心,回过神来,看观主道:“我无法见你及笄,可也有些东西留给你。”

“可是观主你平日里给我的东西已是很多了,没必要再给。”李织语是觉得没必要,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左右为难,步步谨慎的小姑娘,如今她也是又积蓄的小富婆一个,首饰衣裳啥的也四季不缺,最重要的是,上回红衣姑娘送自己的两样东西,真的,太贵重了,典当出去换来的钱估摸着够她花大半辈子的,别人的礼物就罢了,别在来了,李织语生怕哪日被人以为自己是做贼,偷来的这些东西。

观主却不似以往那般任由李织语:“我想送给你的,你先收着,如若不喜欢,往后嫁人了,当做走礼的送也好,反正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李织语疑心,“真的?”

“无事为何要骗你,收着就好。”

李织语却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观主的眼光和见识比她要高得多,真要形容的话,大概是蚍蜉和高树的差别,没错,蚍蜉是李织语,但观主都说了,她就迟疑着点头,“那我先收着。”反正可以给瑛琭啊,瑛琭没有家人,身上的银两多,往后也不必愁,作为师姐,以及勉强算是看着瑛琭成为自己师妹,李织语觉得自己算是做的不错。

“原本想帮你寻户好人家,这下匆忙,倒是无法了。”观主搁下茶盏,眼见李织语喝水呛到还笑她,“既是长辈,也见你长大,免不得多操心些,虽然你从不在意嫁人之事。”

李织语差点被呛死:“不,我很担心的。”

观主递了帕子过去,好让她擦嘴,“那你想要何样的夫君?”

“那就。”李织语想想道,“跟观主你差不多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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