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姑娘说得两眼发光:“绝非我逗你,这可是我亲眼所见,那女娃娃都追到家里来了,且纪小姑娘也点头说好,你看,往后可不是要定亲的。”
李织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还有,那位纪小姑娘是指纪夫人罢,用红衣姑娘的脸来说,莫名的怪异。
但眼下纪少顾的喜事更引人注目些,李织语便没有去打断话,她也没觉得哪里不好,众生皆八卦,她从来没有免俗过,此时自然无脑跟着点头,兴奋道,“是吗,然后怎么样,真的定婚事了?”
“八九不离十,纪小姑娘都把人家女娃娃的家里人接见了,若说是没意思,实在没道理。”红衣姑娘乐滋滋的给她比划,“我看过了,女娃娃也就比你大上一岁,这样高,穿件粉色襦裙,白白嫩嫩的,格外娇嫩,往后必然是个小美人儿,还会弹琴,连诗都会做,不过,琴虽生疏,但也足以拿的出手。”
在看李织语就难免叹气,红衣姑娘拿手戳她脸蛋,“你怎地就不生得再漂亮的,性子乖巧些呢,否则,不比其他,还是勉强能看的。”
所以自己这张脸到底是生得多丑,多不尽意,才能如此招人嫌,李织语默默忍下这口气,避开红衣姑娘作怪的手道,“行了,我就长这样儿,爱看不看,不看,利索的把眼睛挖掉。”
红衣姑娘直摇头,“你瞧瞧你说的话,哪里像个普通小娃娃家,凶残,可怕,这样下去,我真的很为往后的你感到担忧。”
“我只能说。”李织语握住拳头冲眼前晃了下,“我生来就这个倒霉性子,改不掉的,我也没打算改,就这样一直凶残下去,没什么不好的,至少现在我有那个胆量揍你。”
“好吧,咱们讲回正经事情,对,就是小女娃娃啊,同纪少顾这孩子还挺有缘份的,知道上回,小小纪他去书院念书时,因世家子弟欺负寒门子弟,而夫子漠视的缘故,冲冠一怒为把书院端了的事罢。”
李织语想你之前不久已经知道了吗,真是说废话,到底点头,“知道,我记得,好似那个他救的寒门子弟后边辞学没再念了。”
“没错就是他。”红衣姑娘激动道,“他的妹妹,便是那个小女娃娃,原本是英雄救书生,谁知书生家妹却因此一见倾心,如今他们还小,也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了,实属世间佳话,对吧。”
李织语心里早已明白此事的来龙去脉,此时红衣姑娘再说这句,更是打定了她的猜测,没错,十有八九,是红衣姑娘自个想太多,乱点鸳鸯谱,把随兄长来纪家道谢的女娃娃看成倾慕纪少顾的,再加上纪夫人喜欢小姑娘,见到家眷中有小姑娘在,必然欢喜不已,抱着亲两口。
要知,连李织语内里腐朽不已的,都能靠年纪小,模样端正,夺得纪夫人好感,足以说明纪夫人是思女成痴了。
故此红衣姑娘误会后,还试图来忽悠李织语。
这种行为,李织语一半称其为,没事找事做,不过还没个定数,她也没有立马揭穿,转而好奇问道,“你说纪少顾跟人家姑娘诉说钟情,我不信,他那张嘴,不把姑娘说得一肚子火才有鬼。”
“相信我,小小纪只是对你嘴巴恶毒,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也嘴欠,所以你们俩孩子凑到一起,简直祸害。”红衣姑娘无不嫌弃把李织语他们两个全埋汰了,“小小纪不独夸女娃娃好看乖巧,差点把人夸出朵花来,还带她骑马,你当年没这样好,又贴心的待遇罢。”
李织语茫然不已,“我要那种待遇干嘛,他要是真贴心至此,肯定是被你附身了。”说着搓搓胳膊。
红衣姑娘比她还要不能理解,板正她身子面对自己,严肃着脸问道,“小织语,你同小小纪很小时便见面了罢。”
李织语继续搓胳膊,“求求您,好好说话,不要喊昵称,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以前从不用昵称喊我的。”
红衣姑娘作势要打人,李织语求饶,“不许带歪话头,我晓得,你问,我必然如实回答。”
“那好,回方才我问的那句。”
李织语道,“是很小时见的面,然后就算认识。”
红衣姑娘连连点头,兴致勃勃等下文,“今时今日再回想,你感觉如何?”
“委实不咋地,他把我打了,我把他揍了,此事我印象还挺深的,毕竟是我头一次揍人揍那么狠,差点没把纪少顾揍成猪头三。”还在外人面前哭了,怪丢人的,又忍不住感慨,“时如流水,一眨眼都过去那么多年,我都长大了呢。”
红衣姑娘赶紧打断她,“停,先别急着感慨,你才几岁呢,娃娃一个,说得跟四五十岁的老人家似的,摸摸你的良心说,有没有对纪少顾稍稍动下心。”
李织语无比真挚的摸心口:“心不跳的话会死,动位的话,也会死。”
红衣姑娘差点没给气死,也是察觉到李织语在故意逗自己玩,焦虑道,“我同你说认真的,你分明明白我说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我还真没明白。”李织语正气摆手。
红衣姑娘泄气,果然,就在这儿等着自己开门见山说实话呢,她犹豫一下,还是没能扛住诱惑二字问出口,“我的意思相当之简单,你欢喜过纪少顾吗。”
“没有。”
李织语并不觉得红衣姑娘问的哪里奇怪,总归是开篇便猜到的,于此刻听,也就轻描淡写而过,“我难道非要对人家动心吗。”
“对啊,难道不该吗,你仔细想想,青梅竹马呢,多少话本子和戏里的神仙眷侣,往后便是大好美景。”红衣姑娘奋力摇摇她,“快醒醒,看清纪少顾的好,别总是成日里对着你家的猫儿,它是雌的,纵然成人,也娶不了你。”
李织语被她摇得头昏眼花,“你原先不是碰不到我,怎地如今可以了。”
“士别三日,我肯定就有所蜕变,哪似你,十年如一日。”红衣姑娘讲完就愤愤拍她一记,“又岔开话头,有意思吗。”
“挺有的。”
红衣姑娘想捋袖子打人。
幸好李织语有眼力,赶紧坦白:“你刚刚的话里,只说是话本子和唱大戏里写的,与我何干,我又不是戏,自个有自个的想法,你平日里少看点话本子,多看这世间,便会晓得青梅竹马未必会在一起,就算嫁娶又如何,难保不是成对冤家。”
“嗯,接着呢。”
李织语摸摸红衣姑娘脑袋,“接着,我要相当肯定,以及用我最爱的婉然向天发誓,从我出生在绿江县,到如今,我并没有对任何外人动心,可以没。”李织语顿了顿,又道,“我最心悦之的就是我亲爹,长得俊,又有才识,还给我买点心,在外漂荡那么久都没领别的女子回家,多难得啊,往后我要嫁便嫁这样的。”
原本还想问为何是外人,听她这样说,红衣姑娘也终归明白了,李矅作为夫君和亲爹,的确很好,算是珠玉在前,纪少顾还小,幼稚,傲气,李织语心思更沉稳些,必然是看不对眼。
红衣姑娘想明白了,一敲掌心,如今没有动心不打紧,往后有大把年华,加上自己的帮忙,绝对能成对鸳鸯,她在州府待得久,早就觉得无趣,还不如找点痛快的乐子。
李织语忽然看她一眼,“在想用我当消遣对么。”
红衣姑娘冷不丁给吓到,忙摇头。
李织语继续道,“想我嫁进纪家,往后纪少顾不在,你还能蹭张床睡,要么,哪日闲着叫我去说闲话磕瓜子。”李织语微笑,“你想得倒美,快去打听消息。”
红衣姑娘做贼心虚,赶紧飘走。
【作者题外话】:李织语用了她挚爱的闺女发誓,那就不会说谎,在这个年代里,迄今为止,她的确,没有对外人东西,但是上辈子,可能不大,毕竟那个时候,她可是真从小孩子长成大姑娘,肯定有对人怦然心动过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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