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织语在家里躺的快发霉,因着低难养烧,折磨得她四肢乏力,难以走动,坐起来也是软趴趴的,心中懊恼,还不如痛快高烧起来,也不用像这样清醒着,还得艰难地出去外边晒太阳,心里又要操心没抄完的书。
怨念颇多的后果,就是长吁短叹,烦的眀芽忍无可忍,拿糕点堵她嘴巴。
等病好全了,李织语发现自己腰上都有一叠赘肉,看得她目瞪口呆之余咬了口米糕气愤道:“不成,在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变成胖墩,饭桶,无法思考,那跟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眀芽打掉她伸向下一块糕点的爪子,“既然如此,明日起您的茶点和宵夜取消,我会督促您,努力不让您变成废人的。”
李织语吃惊,“你这样对我真的好吗,没有东西吃,我会死的。”
“姑娘,生生死死不许挂在嘴巴,不吉利。”眀芽赶紧捂住她嘴巴,虽然并不清楚今次她的发病跟李念有什么关系,但她总有些感觉,因而比往日紧张得多,“往后也不准再提,我给您加点心。”
李织语摸摸她脑袋,“好吧,听你的,绝对不瞎说。”算是安抚住眀芽的情绪。
可惜并没什么用,因为,旋即而来的,是亲娘跟亲爹爱的谈话。李曜是去接闺女回家的,当然有听族长和缪老太太的解释,至于赵氏,以前她曾见过儿女离魂的,见李织语当时昏睡模样,无需别人说,她自个先明白了。
离魂是件大事。
本质上跟梦魇而死是差不多一样的危险事,归根结底只因离魂去世的人也多,大家都怕这个,尤其是为人父母,孩子年纪轻轻,经不得此番折腾,很容易便撒手人寰,赵氏训着李织语,说到最后,自己先痛哭一场。
当初李织语跟李织远同时离魂,一对儿女,俱都离开了自己,本就叫她崩溃的,没想到时隔多年,居然重新上演,她如何不担心,生怕再走一个,那她也没奔头了。
李织语没想到会这样严重,再三发誓绝不会冲动,脑子发热做危险事,勉强把赵氏哄停哭下,李曜抚着娘子背,面色凝重道,“织语,爹娘不是反对你为朋友尽心,但是在做事前,你想想我们和你祖母,好不好。”
“好。”李织语连声应着,她可不想叫自个爹爹也哭了,又连忙安慰赵氏,忙得脑袋疼,可惜又没更好的法子解释,只能吃哑巴黄连。
因这事,之后李织语出门和回家,赵氏总要多加过问几句,怕的就是闺女再来个糊涂,帮了别人,毁了自己,谁都不是天生的圣人,赵氏更不是,她无非是个想要子女平安,家庭美满的平凡女子而已。
赵氏心慌慌,人家李织语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招魂一事被观主和长老得知,又顺便被定空跟大师兄二师兄听见,于是去道观时,她有幸迎来了五人开堂。
反正李织语暂时是不敢到处瞎走动,乖乖窝家里抄书,直至清明。
清明更是不得了。
因为李织语被老太太看着,连家门都不能出,赵氏特意往道观和佛寺去求符给她随身呆着,到底无法安心,便与老太太商量着把佛像挪一尊到她房间。
李织语已经无力提醒她们自己是半个道家弟子的事,但也没担心多久,毕竟定空给她送天尊像来了。
真是,太过紧张啦各位!
李织语无比抓狂。
挨过清明,还有谷雨时节,李织语看着外边的细雨,失去出门玩的兴趣,乖乖写字,把那十卷伤寒论整理完,眀芽帮忙收拾,有几张没干,她便拿去晾,正好听到敲门声,是王婆子,“族长带念哥儿来拜访,老太太说叫您来一趟。”
李织语放下笔问道,“婉然呢。”
族长不放心儿子,特意讨了婉然留在李念身边,这一留便留到现在。“也在。”
王婆子说着还絮叨,“那小祖宗刚到家就跑厨里要吃的,给它小鱼干也不吃,非要用现做的,剁成沫儿才动。”
“没给放葱罢。”
王婆子虽然不是很明白给猫儿的吃食要比给人做的还要多精细,这儿不能放,那样不可有的,但还是照做,“姑娘放心,没有放,等会我把它抱给您。”
李织语收拾好衣裳便带着眀芽去大堂,族长已跟李矅说起事,李念则陪赵氏和老太太说话,融洽得很,她上前一一叫过人,听族长道谢后就同李念到外边玩,就是后边还跟着嬷嬷和眀芽。
李念紧张她,“织语妹妹你没事罢,我听闻你病了很久。”
“其实老早就好了,只是不能出门而已。”李织语压根不当回事,压低声问道,“你也是这样吧。”
李念苦笑点头,早前大病一场,养好了,但被拘着,连去书院都免掉,翘过大考,夫子本来有些不快,毕竟此次大考是为了分班,可听说他是离魂,反而急匆匆来看望,“不过再过几日我便能去书院念书,顺便补一场考。”
李织语拍拍他肩膀:“我相信你可以拿个甲的。”这可是最优等的成绩。
李念摇头,“我看难,听闻今次大考的题很难,最好成绩不过是丙,夫子们气得很,把学里人全给骂了。”
“还是,要给自己一点信心嘛。”李织语干笑,好在如今的姑娘没有上书院念书的传统,否则今时今日,被跟着骂的就是李织语,她可非那等好学生,成绩委实平平,“你加油啊,没有甲,争取拿下乙。”
李念还想说,瞥见另外一头有橘灿灿的毛团子,便指给李织语看,她见到,立时唤道,“闺女。”
毛团子停下慢条斯理的步伐回头,李织语已张开手,他它并不动,站定了,惹得李织语上前抱起它拍了下,“瞧你这懒散模样。”
婉然看她,伸伸脑袋,李织语此过去亲它一口,它才窝怀里打盹。
李织语心情复杂,“我说念哥哥,婉然在你家时该不会也是这副懒散模样罢,比往日还懒。”身子跟着圆了圈,她掂量了下,“糟糕,婉然恐怕要走上橘色猫儿的老路。”
“什么路?”
“自古橘猫多胖子。”李织语蹭蹭婉然耳朵,“以后婉然十有八九是个圆滚滚了。”
李念哭笑不得,“妹妹是从哪里听来这些的。”
“是我眼见为实看到的,你仔细看,橘猫儿差不多都是胖乎乎的。”
李念还真没有注意过。
李织语带他去后院看自己种的花,春日里俱生芽开花,一重又一重,明艳的色,浅淡的调子,竟相称得很,满院的清香,散在露水外,凝在人前,李念看得不眨眼,他居然在里头发现了香椿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便听见李织语嘀咕。
“该吃香椿鸡蛋饼了。”
【作者题外话】:离魂这个,在古代记载中好似并不是李念的症状,有很多种说法,大概有失忆这些,不过,我听说,有人在路上遇到熟人,但怎么叫对方都不应,结果发现对方一直在睡觉没出门,几日后那人就生重病,差点就去世了。
比起失忆什么的,我觉得后者更可怕点。
总之大家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健康平安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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