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水?
顾朝连忙出去倒了一杯水回来,可下一秒她又犯了难。
徐暮屿现在躺在床上,意识又不清醒,她该怎么喂对方喝水?
顾朝坐到床边,左手捏着他的嘴巴嘟起来,右手尝试把水灌进他的嘴里。
然而却没什么用,他又不能自己吞下,水反而顺着嘴角划下,流到衣服上,浸湿枕头。
顾朝放弃了,把水杯放回桌上。
咦?那是什么?
她凑近杯子观察,发现边缘有一点嫣红,她伸手把这点污渍抹去。忽地想起什么,视线转到徐暮屿的嘴巴上。
果然在他嘴唇看到一点口红印记,他竟然没有擦干净,顶着这口红……
顾朝捂住脸,莫名的有点羞耻,如果她知道徐暮屿这么不要脸,一定不会在他身上留下印记的。
然而没等她多想,床上的人又发出呢喃:“水……月宝,水……”
顾朝没办法,只好拿过棉签沾湿,慢慢涂上他有些干裂的嘴唇,涂着涂着,她就有点失神了。
徐暮屿的嘴唇棱角分明,即使有点上扬,但在他强大的气场下,也没有几个人敢直视。如今,这虚弱的模样倒有一点让人怜惜。
顾朝伸手覆上他的唇,薄薄的,想起自己不知道在哪看到的一句话,嘴唇薄的男人都凉薄。
可她现在却觉得那句话是错的,明明徐暮屿就不是那种凉薄的人,他对自己在意的人最好了。
抛开杂念,顾朝又用棉签沾湿涂上他的嘴唇,然而却是杯水车薪,没有什么用。
对方还是虚弱地喊着“水,水。”
顾朝见到这情景,只好上某乎问了个匿名回答。
【匿名:有人很虚弱地躺在床上,想喝水怎么办?】
她想了想,又加上“男人”二字,手上输着液等若干信息。
眸子一直盯着屏幕,想第一眼看到回答。
今天可能是周日的缘故,问题才刚发出来。一刷新,底下就有很多答案了。
她点进点赞量最高的一个回答,几秒过后,却羞红了脸。
[题主,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你倒里上啊!!你不会要我教你吧?!你快喝一口水,嘴对嘴啊!!!]
她又跳到下一个回答,幸好这个回答正常了一点。
[那个最高赞的,不要误导人家题主,如果他们不是情侣关系呢?其实,嘴对嘴喝是最好的一个办法了,题主你自己想清楚。]
底下清一色的回答都是让顾朝直接上,直接嘴对嘴。
她收好手机,看着杯子,又看着嘴唇干裂的徐暮屿。
心里给自己打气,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嘴对嘴喂水又没什么!
顾朝就这样说服了自己,喂了一点,弯身,把嘴唇印上去,再用舌头撬开他紧闭的牙齿,然后把水渡过去。
因为这种事情她是第一次干,难免有点失误。因为力度过大,不小心磕破徐暮屿的嘴唇,有点血丝渗了出来。
哦豁,要完!
顾朝看着伤口,想着怎么毁尸灭迹才好,不然等他明早醒来,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又如法炮制,重复几遍,才把杯里的水都渡给徐暮屿,后者才没有再喊口渴。
顾朝抬头看了下吊瓶,里面的点滴变少了很多,对方潮红的脸也渐渐恢复正常。
但她又不敢离去,万一吊滴挂完没拔掉怎么办?
此情此景,倒有些旑旎。
可惜,有个人躺在床上,另一个人在神游。
顾朝有点无聊,便打了个电话回去跟徐奶奶说一声,今晚有事不回去了,麻烦她照顾两个小奶团。
然而徐奶奶则想歪了,听到她说不回去,连连说好,不要太担心小奶团,她一定会把他们照顾得很好的。
顾朝:“……”
她总感觉徐奶奶有点过于高兴?!
是她的错觉吗?
放下电话,看到微信里跳出的小红点,她眉心拧了一下。
她这个人有点轻微强迫症,最烦看到微信消息有小红点出现,就像是有人用指甲刮黑板一样烦躁。
她忍着烦躁一个个点开那些信息,但大多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发的群发消息。
直到点开一条刚加上好友的消息,她愣住了,不该怎么回对方。
她也没想过对方会发消息给她,毕意她们刚加上的好友,又不是很熟,可不回吧,又显得自己很没有礼貌。
顾朝斟酌几分,点了几下屏幕,回了对方的消息。
[不是网图,是我的儿子。]
[今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跟你聊天很开心。]
想了想,又加了个可爱的表情包。
她看着干干净净的界面,心情终于舒畅了好多,便放下手机,盯着俊秀昳丽的某人。
越看就有点越上头,自己的男朋友还真是好看呢,她都有点自愧不如。
*
陈惠如一直看着徐奶奶接完电话的反应,笑眯眯的,步伐也变得轻了很多,走起路来都带着快乐。
“老夫人,谁打来的电话?这么高兴?”
徐奶奶坐下,惬意地喝了一口水:“刚才朝朝给我打了电话,说今晚不回来了。哎呦,我真是太开心了,这俩人终于有了一点进展,都知道要去过二人世界了。”
陈惠如跟着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老夫人很快就可以抱重孙了。”
“瞎说!我现在不就是在抱着重孙吗!这些话你说过一次就行了。”徐奶奶听到,把杯子放回桌上,发出一道声音,杯里的水晃了晃,还是从杯里溢出来,在玻璃桌面上留下一道水痕。
陈惠如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轻拍着嘴道:“是我想错了,容容跟安安就是咱们的重孙!”
“你先去忙吧,我上楼看一下我的重孙。”徐奶奶不要陈惠如过来扶,自己一个人扶着墙壁上去,“对了,惠如,待会冲两杯奶粉上来。”
两个小奶团此时脑袋正靠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还发出争执。
“怎么啦,两个小宝贝在吵什么?能跟曾奶奶说一下吗?”徐奶奶摸了摸他们的头发,问道。
容容指着课本,气愤道:“这道题我说是这样做的,但安安说不是!”
徐奶奶跟着看过去,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好像是一道数学题。
哦豁,这涉及到她的盲区了,徐奶奶表示自己不会,但她不会,不代表有人也不会。
“曾奶奶也不会这道题,但你们的爸爸会。”徐奶奶把这一词说得得心应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徐暮屿跟他们的关系。
“对喔,爸爸很聪明的,什么都会!”容容翻了个页,“安安,等爸爸回来,我们一起问他好不好?”
安安点头:“嗯!”
两个小奶团又看起了书,安安抬起头问:“曾奶奶,妈妈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哦,妈妈跟爸爸有事,今晚不回来了,待会曾奶奶陪你们睡觉好吗?”
“那好吧。”安安答得不情不愿。
容容也换上一副“不高兴,想妈妈”的表情。
徐奶奶看得啊,真是心痛死了,这两个乖乖怎么这么招人疼?
*
戚嘉禧和羊安青坐在沙发上,他总觉得妻子有点怪怪的,自从回来后就一直看着手机,都不跟他说话。
难道安青遇到了什么问题?
他从来都不会往妻子出轨那方面想,毕竟只要没瞎,都不会抛弃他这个保养得好的人,去看上外面那些小白脸。
“老婆,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羊安青摇摇头:“没有,我再等一个人的消息。”
“很急吗?”
“嗯……”
话还没说完,手机发出叮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