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与愚蠢,当真就只是这一念之间而已。
尤其是对于李耳来讲,这般的想法在这一刻是瞬间就填满了他的思想当中,尤其是那些不断朝着西方徐徐前行的龙寰将士们,这些人的背影更是成为了那根深扎在他心底的刺,扎得深,拔不出。
这些勇敢的儿郎啊,他们所奔赴的地方叫作战场,他们所前行的地方称为他乡。
在他们一个个稚嫩的脸庞上,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悦与兴奋,能看到的也不过是那视死如归的冷漠罢了,或许在这些人的心里,这仗打不打得赢,本就不是自己该去关心的事情吧。
儿郎们所关心的,就只有自己这一趟究竟能不能活着回家罢了。
所以这般看来,李耳也不能算作是个聪明人啊。
“李耳,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予朕听得吗?”
看了一会儿离去的龙寰大军,陆锋便将自己的目光是重新落回到一旁老实站着的李耳的身上去了,或许对于这位龙寰之主来讲,这大军都已经朝着前线开拔了,自然也就不再受他所控了。
再者说了,在这军中可还有杨爵这位声名显赫的老将军在坐镇,也自然不会出什么大纰漏的,所以陆锋完全可以将自己所操的心是安安稳稳地收回肚子里去,毕竟对于他来讲,眼下的龙寰可当真不太平,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这么一位拿事儿的主子去定调子呢。
西边自家与吐斯汗之间所爆发的战事...
南边的南楚也因这一次的仓州战局而变得有些蠢蠢欲动...
而东边的日昭更是在这几年里是多次地侵犯龙寰的过往商船...
再加上北边的永夜林,自打岭川城血祭一事彻底爆发之后,这永夜林可没少给他陆锋整些幺蛾子出来,诸如什么旅客失踪事件啊,什么商队遇伏事件啊更是层出不穷,当真让紧靠这永夜林的三洲之地(青州、漠北、大凉)的老百姓是苦不堪言。
对于这些,陆锋并没有讲给朝中的百官,反而是自己独自去承受着这份压力和苦楚,或许在他的心里,他俨然明白着一件事情,那便是如今的这个朝堂,早已没了先辈们的那股子傲气了,所以这讲与不讲得,也已没了什么大的区别了,因为即便是他将心底的这份压力讲给了百官听,而百官们的态度也只会是保全自我,绝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儿是提出什么更为大胆的办法出来。
眼前的仓州战局,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和亲?
竟然有人已经迂腐到了这等程度?
若不是杨爵还留存着那么一丁点儿的骨气,想必这个朝堂,都不知要腐朽到了什么样的一种境地了。
现在,大军已然开拔,是朝着明都的方向徐徐前进,那么对于陆锋来讲,他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也给李耳找一个借口。
毕竟这是杨爵在临行之前所托付给他的任务。
“陛下想要听的,臣早已跟陛下说过了。”
也不知这李耳是不是并没有理会陆锋此刻的意思,还是因为他是有意而为之的,总之就是他地回答让陆锋感到很不满意。
于是乎,这位龙寰之主就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不再说什么了,就好似生气了一般,用力地甩了甩衣袖,便跟着身后的几名女官是快步离开了,就只将这偌大的校台是留给了李耳。
不过对于陆锋的负气离去,李耳并不
以为然,最起码从他的神态上来看,他始终都是保持着那副没睡醒的模样,稀松的眼皮就这么耷拉着,也让别人看不清那双隐藏在眼皮背后的双瞳。
那么他到底是刻意这么讲的,还是说就只是他的无心之举,或许在这个世上,当真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这还是老早之前的事情了,毕竟此时距离夏志杰发动全面进攻,也还有好几个月的光景,可是在李耳的心里,他却早已对杨爵的失去了信心,因为他在太机天枢的指引下,是提前的看到了未来,只是对于他所看到的未来景象,他不能去干预,更不能去直接破坏,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有让自己成为历史的看客罢了。
不过很明显这不是李耳的志向,也不是他此时所要做的事情。
他曾答应过赵璇,要替赵璇继续守护太机天枢,要替这个可怜的女人继续守护这块满目疮痍的大地,所以他做不到事事巨细,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更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了。
当初为了维持住打通东宫紫薇天的天地通路,他和慧贤差点儿没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若不是老天爷保佑,想必这会儿的他早就化成一摊子血水了。
代价...
以凡人之躯,妄想改变整个世界,这样的疯狂行径势必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而眼下的李耳,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年,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试问一下,普天之下谁敢将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是归为一个人呢?
就连见多识广的陆锋,也不免是吓了一大跳,更别说那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老百姓了。
可这便是他李耳的命,谁都左右不得!
而现在这位命运多舛的小人物,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静静地等待,静静地在永安等待,等待着东面永春城的消息,等待着那几位被命运所点上了印记的孩子们的到来。
这才是他眼下最为关注的事情了。
缓缓地抬起头来,望着那好似就在手边的云彩,没人知道李耳再想些什么了。
只希望永春的事,再快一些吧!
段苍生啊段苍生...
你可要抓紧时间啊!
莫不要因为你的优柔,而误了大事啊,紫薇天震,东宫渐沉,这可当真不是个好兆头啊!
望着天,可这心里头,总觉得有口气是一直压着,就压在自己的两肺之间,是不上不下的,当真难受啊!
(注:现注明一下现存的时间线...)
新历七年大寒,因收到赵璇的密函告知,慕容轩选择将秦煜与尉迟琉璃二人隐匿起来,同时开始准备为万机神宫的降临而提前谋划,包括人,包括物。
新历八年立春,秦煜与尉迟琉璃在青州边界遇到了刘熠,同月三人阴差阳错的去往了岭川城。
新历八年雨水,秦煜一行人便伙同一起的蓉月与胡宝儿是见证了震惊天下的历史性大事件,即岭川城的血祭事件,同期太古魔兵·汲灵珠问世。
新历八年惊蛰,田瑶从蒋艮口中得知了万机神宫的秘密,以及那柄被万机神宫所封印在地底深处的太古神兵,所以在群臣反对的声浪中,田瑶是硬着头皮地让夏志杰率军进攻龙寰仓州,要确保吐斯汗能够赶在龙寰反应过来之前是抢到这柄太古神兵。
新历八年清明,夏志杰率先行军驻扎夫山一带,同时期冶郡府发现
了驻扎于夫山的吐斯汗先行部队,随即便将这给消息是火速传达给了明都,进而明都是将这个消息送回到永安,消息到永安的时候,即将谷雨。
新历八年谷雨,经多次讨论,陆锋决定兵起仓州,趁吐斯汗侵犯仓州一事,欲借机彻底击垮夏志杰与田瑶,试图彻底将吐斯汗从太古大陆这块版图上完全抹去,便提前找到了李耳,让李耳携十三万陷阵司先行开拔,待部队进入到仓州境后,便将其部队一分为二,一部北上固守祁水,一部西进固守响塘。
新历八年立夏,李耳所率陷阵司部进入仓州境,同时他也接到了陆锋所交于他的密函,要求他在分兵之前要将设立于冉郡的八界门彻底铲除,以绝后患。
新历八年立夏,经岭川一事后,养好了伤的秦煜一行人是决定将遗失在岭川城的兵器是寻回来,可刘熠却打听到三人的兵器早已被一剑堂的人给运送到了尤东的永春城,故三人决定掉头去永春。
新历八年小满,历经了整整一周多时间的尝试与进攻,李耳如期覆灭了赵璇的八界门,也正因如此赵璇的补天之行,让李耳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是甄得了赵璇的衣钵传承,并让其成为了八界门新一代的领头人。
新历八年芒种,彼时的李耳已经被陆锋给召回永安了,召回地目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便是李耳未听陆锋的旨意,不仅没有覆灭八界门,竟然还违背了起初所拟定好的屯兵策略,是将余下的陷阵司尽数驻扎于天机谷内,延误了战机,这般大的罪过,株连九族都不为过,若不是朝中有一大帮老臣在出言劝阻着陆锋,想必那个时候陆锋就已经将李耳降罪处死了。
同期的时候,陆锋将留在永安东郊的那些十一万六千四百名陷阵司将士是交到了杨爵的手中,并央求杨爵率此部先行赶往明都,在其路过冉郡的时候,务必要将滞留于天机谷内的十余万陷阵司将士一并带走,并按照此前他与李耳所拟定好的战略部署,必须要确保祁水与响塘两郡之地的兵力部署,至此龙寰二十五万陷阵司的掌控权就都掌握在杨爵一个人的手里了。
新历八年夏至,永春城爆发历史性时间,一剑堂彻底从玄天谱中被除名,一剑堂分崩离析,上座众五人更是无一人得以生还,首座萧鸿更是被深渊的力量所侵蚀腐化,若没有夕组织的那群人及时出面,永春城势必会成为萧鸿手中的一座废都。
新历八年小暑,杨爵率部途径天机谷,曾浩轩携十余万陷阵司重归大部。
同一时期,在永春城受到了重创的秦煜一行人是被黑袍人给带回到永安皇城,并在李耳的有意接应下,是将深陷昏迷的四人带到了六妙门的医馆,并给予了四个孩子应有的救治。
新历八年大暑,杨爵率二十余万陷阵司驻扎明都,同期陆锋也将自己之后募到的三十余万部队是连夜赶往明都,以企图帮助杨爵可以更快地建立起军事上的绝对优势。
同一时期,因古伊娜尔·阿缇雅的乌斯塔计划被其个人的野蛮执行,导致了夏志杰不得不在自身的后勤补给并不完善的前提下,是提前发动了针对铁山关的一系列冲锋。
此时,龙寰与吐斯汗之间的战争正式打响。
与此同时,秦煜一行人养好伤后,在李耳的蛊惑下是进而踏进了仓州之地。
新历八年立秋,伤还未好的秦煜一行人将俞江从梁管家的手中给救了出来,至此五人在俞江的指引下是朝着祁水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