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在发现新军对身后有防御之后,只是站在高处远远用望远镜窥伺战场的情况。
当看到新军的身后挖出那种古怪的工事时,他忍不住骂了一声:“武安伯这个卑鄙阴险的小人!”
多铎这是第一次目睹新军的战力,那一排排枪响过后倒下的清兵,让他的脸色比死人还要苍白。
“火铳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威力,回去之后,我大清必须要有这种火铳!”
“走吧,不能再拖下去了,”多尔衮眼神冰冷,眼底深处还带着一丝惊惶,“等新军腾出手来,想走可能都走不了了!
武安伯,此人已是我大清第一劲敌,快走!”
多铎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悲愤,他狠狠地捏紧了拳头,从牙缝了挤出了几个字:“我大清……,唐泽,我誓杀你!”
这次多尔衮带来的都是骑兵,总共也不到4000骑兵,本来想看看有没有偷袭的机会,没想到终究还是没有任何意义!
在新军的身后,还有一支骑兵一直在盯着他们!
这一路往东北方向逃窜的时候,多尔衮和多铎之间互相都没有交流。
皇太极可能死了,也可能跑了,但不管怎么样,大清接下来肯定会落到他们两兄弟手里。
但两人内心都没有太多兴奋的感觉,大明有唐泽这么一个人在,接下来大清该何去何从呢?
继续进攻肯定是兵力不够了,若是唐泽这人攻过来,他们能守住吗?这里损失如此之大,蒙古人疯狂又不安分了,大清这辽西还能占得住吗?
若是要跑?能往哪里跑?往西逃还是去海上?
在追赶镶白旗步兵的时候,在通州附近远远撞到了辽东溃军,两方很有默契地各自互相远离。
既没有发生冲突,更没有任何交流。
关宁军停了下来,做了一些戒备,尽管祖大寿和吴三桂都不认为多尔衮敢停下来打这一仗。
“这个结果,舅舅料到了吗?自此之后,大明境内再没有哪支军队是武安伯的对手了!”
吴三桂默默望着远去的烟尘,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次我们不拦下清军吗?若是圣上怪罪该怎么办?”
“没想到我还是小看了新式火铳的威力,还是小看了武安伯这个人,此人好大的魄力,皇太极被抓,鞑子几乎被全歼!
这真是,真是……难以想象!”
祖大寿现在说起来脸上仍然带着震撼之色。
“现在追也许还能追得上!”吴三桂又提醒了一句。
祖大寿瞪了他一眼,随后嘿嘿一笑,“你放心,只要宣府军在一日,我关宁军就稳如泰山!”
“什么意思?”
“想想皇太极这次犯边,我大明各支边军为什么明知野战打不过也要上?
想想赵率教和满桂的死!他们一个个都是因为急于勤王而被杀的!
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做呢?因为皇太极攻打的是京城,没有一个人敢冒着被朝廷猜忌的风险守城!
唐泽此人,犯了大忌了!这次他越是出风头,宣府军越是强大,就越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
面对祖大寿的解说,吴三桂恍然大悟,“只有宣府军,明明可以第一个到达,偏偏要从鞑子身后绕路。
虽然这一战打赢了,说不定还会引起朝廷的猜忌?”
随即吴三桂露出一个钦佩的表情:“武安伯肯定想到了吧,但他仍然这么做了,就是为了围歼清军,永绝后患!”
“谁知道呢?可惜这样的人往往活不长,”祖大寿冷笑了一声,“而且除了宣府军,大明边军还有人吗?为了制衡武安伯,朝廷无论如何不会治罪于我关宁军!”
祖大寿一鞭子抽向马屁股,下令军队缓缓启程,赶往京城。
两个时辰后,他们又看到一支骑兵匆匆赶来,大概5000人左右,穿着宣府军那显眼的暗红色盔甲,追在多尔衮后面疾驰而去。
这让关宁军那些将领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们被清军击溃,而清军被宣府军撵着跑,这岂不是在说关宁军连宣府军的一个零头都比不上?
“急什么,”祖大寿望了眼烟尘,“要说砸银子,我关宁军差银子吗?迟早会弄到那些火铳的!现在,先去京城见见陛下吧。”
……
锦衣卫昭狱。
这里,是让整个大明官场谈之色变的地方,光是那些稀奇古怪刑罚的名字就足以让人肝胆俱裂。
比如说刷洗,不是洗澡,而是将犯人按在铁床上,先用开水浇,然后再用铁刷子刷,一直刷到骨头都露出来,惨绝人寰!
而类似于刷洗这样的刑罚,锦衣卫足足有几十种,每一样都会让人后悔生而为人!
昭狱就是这样一个让百官恐惧的地方,但有些人也不会送进来就下死手,这些重要人物锦衣卫也不敢随便动手。
几天前送进来的那个人就是这样,他是被东厂的厂督王承恩亲自送进来的,只是让他们关押起来,没让他们动刑。
于是,锦衣卫也没有敢对这个人用刑,只是有时会讨论一下这个人会是谁呢?
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坐在牢房内,这个牢房看起来并不大,几块烂木板加一些茅草就是一张床,床上还有一条散发着霉味的被子。
他就呆呆坐在床上,望着窗子外面。
“陛下,臣是冤枉的,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要面圣!”
这句话中年人这些天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但每一次都没有人理会,最多只有狱卒的呵斥声。
这一次他却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
“面圣?一年上百万两银子喂出来的关宁军就是这个样子,你还喊冤?你可知罪?”
中年人身体猛地一阵,颤抖着转过身来,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那清瘦憔悴的面容出现在崇祯和王承恩的面前,正是前几天被抓进昭狱的袁崇焕!
“陛下,陛下,微臣是冤枉的,微臣忠心耿耿,实在不知错在何处!”
“你知道吗?清军退了,不对,应该说清军几乎全灭,”崇祯身上的打扮很奇怪,穿着一身太监的服饰,还带着一个兜帽。
“什么?清军被全灭?谁干的?关宁军?不不不,关宁军没有这个实力,那还有谁能做到?”
袁崇焕喃喃自语,甚至忽略了崇祯那身奇怪的打扮。
“是武安伯的宣府军,或者说新军,”崇祯声音低沉,让人听不出他的想法。
“武安伯?新军?运气好杀了豪格的小子?他能全歼皇太极率领的清军?这不可能!”
“不是全灭,死的人只有一万多人,剩下两万多投降了,”崇祯盯着袁崇焕,“你还敢喊冤?
关宁军乃是耗费大明钱粮最多的军队,大同总兵满桂、山海关总兵赵率教都是力战而死,而关宁军竟然逃了?”
关于这一点,袁崇焕无从狡辩,尽管不出他下的令,但在那种情况下,不跑的话关宁军就要崩了,到时候就是一场更大的溃败。
而且跑是整个关宁军将领的决定,就算是他这个总督也无法违背这个决定!
“陛下对这场胜利,似乎并没有多高兴?”袁崇焕带着疑惑轻声问道。
“如果是在得知真相以前,朕可能确实会很高兴,但现在……”
崇祯冷笑一声,“看看这个吧!这是你老师搜集到的武安伯的一切。”
他一挥手,王承恩从崇祯的影子里缓缓走出,将一份关于唐泽的详细资料递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