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沈炼:???
这个问题让沈炼震惊了,这样一个国之奸贼竟然还有人愿意要他?
“本公没有听错吧?你不但愿意保我一条命,还让我跟着你干?”
唐泽点了点头,“你这人,卑鄙无耻,忘恩负义,陷害忠良,扰乱朝纲,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你确实该死,但有些人比你更该死。”
“此话当真?”
唐泽表情冷了下来,“起码在抵抗外敌这件事情上,你并不是一无是处,而且你并没有去搜刮农民,对准的是官吏和商人。
只是有点没脑子,或者说不敢和士绅集团为敌,他们才是国家最大的毒瘤。
那些在大明和后金鏖战的时刻,数典忘祖给后金运输粮草兵器的商人,那些和商人勾结使劲压榨百姓的朝臣,不比你更该死?”
沈炼瞪大眼睛,被唐泽这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但和他脑海中的某些观念相冲突,让人感觉脑子一片混乱。
“哈哈,”魏忠贤猛地站了起来,捏紧拳头,脸颊涨红,“在其位谋其政,本公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就算再难,辽东的饷银也从来没有缺过。
至于征税,本公就是穷苦出生,苦哈哈能有几个钱,反倒是那些官老爷和商人,一个个脑满肥肠的,不征他们征谁?”
唐泽冷眼瞅了魏忠贤一眼,他想留下这个人,只是因为这个老太监对于谁有钱谁没钱很清楚。
而他也需要一把刀来整治那些卖国商人和文官,这也算是魏忠贤为他前面做的事情恕罪吧!
至于说执政能力,唐泽就嗤之以鼻了,辽东的饷银是没有缺过,问题是其它边镇呢?光这制造了多少流匪?
还有征税,这魏忠贤根本没征对,不分阶层对所有商人征税,最终受伤的只会是小商贩。
而真正的大商人,那些卖国贼,不过就是掉了一根毛而已。
“行了,这也是为你自己赎罪,真以为自己做了多少好事吗?”
唐泽不耐烦了,“想活还是想死,自己选吧!”
魏忠贤被噎了一下,缓缓道:“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很好,”唐泽对着丁修挥了挥手,“先把他带走。”
丁修点点头,拉着魏忠贤就要走。
“等等,他不能走,”沈炼忍不住了,拦在丁修身前,“魏忠贤走了,我们交不了差,回去就得死。”
“你觉得能挡住我?”丁修笑了笑,没有理会拽着魏忠贤继续往前走。
沈炼捏紧了绣春刀的刀柄,瞥了唐泽一眼后又放开了。
连丁修他可能都打不过,更别提后面还有一个能吊打他们所有锦衣卫的恐怖高手在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易死的,要不我费这么大劲提醒你们干啥?那不是浪费我时间吗?”
面对唐泽的安慰,沈炼也不知道该笑好还是哭好。
“桌子上的黄金和那些会票,加起来也有将近万两银子,你知道怎么做的。
再去附近找一具年龄差不多的尸体,到时候一把火烧了,谁知道他是不是魏忠贤?
然后你再……”
唐泽将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沈炼松了口气,紧张的情绪舒缓下来。
“走了,我们下次再见!”唐泽摆了摆手,背着手潇洒地从后面窗口一跃而下。
沈炼一把火点燃了房间,拿出魏忠贤的腰牌扔了下去。
“魏阉已死,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魏忠贤当干儿子养的女儿魏廷,整个人猛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那些还在厮杀的死士也纷纷跪倒在地。
“义父!!”
沈炼趁此机会赶紧把兄弟俩叫上来,让他们将桌子上的黄金收起来。
他也来不及解释,赶紧让三弟去找一具老人的尸体,就算去乱葬岗挖一具也行。
然后让大哥卢剑星赶紧出去,带人看好那几十辆大车,这些车里的银子,那都是圣上要的,一辆车都不能少。
……
唐泽找到丁修的时候,他找了一辆马车,虽然说不上豪华吧,起码能挡个雨。
他拍了拍丁修的肩膀,表示很满意,将蓑衣取了下来,钻了进去。
“咱们现在去哪?从什么地方开始?”魏忠贤有点不安,表情还有点激动。
“你激动什么?”唐泽瞥了他一眼,“你执政的这些年,正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吗?我留着你是要你赎罪的。”
“呵呵,”魏忠贤无所谓地笑了笑,“本公……老夫这一辈子,体验过贫贱如狗的日子,也做过权势滔天的九千岁,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
“你的眼里并没有任何对皇权的敬畏,脸上带着笑容,但眼里那种骄傲和高高在上的悲天悯人,却是毫不掩饰。”
唐泽笑了笑,“然后呢,又怎么样?”
“所以,你这样的人不可能久居人下,要么作为叛逆株连九族,要么就是鱼跃龙门,登临巅峰。”
魏忠贤一边说话的时候,还一边给自己扎头发。
唐泽漫不经心地躺着,刚见面的时候,魏忠贤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看起来像个普通的糟老头子。
如今将头发竖好,心里死志一去,看起来精神多了,反倒多了几分九千岁的气势。
“所以,你觉得我想造反,而且能够成功?”
“我不知道,”魏忠贤吐了口唾沫,将头发梳整齐,“从我接手这个偌大的帝国那天起,就知道它撑不了多久了。”
“哦,说说看。”
“大明已经被虫蛀光了,”魏忠贤叹了口气,“不管我怎么折腾,这税还是收不上来,但那些文官,随便抓一个,就能挤出数万两银子。
民乱,饥荒,北边蒙古人一直蠢蠢欲动,东北建奴越来越强大,而我大明所有权贵和官员都趴在苦哈哈的贱民身上吸血。
如今的万岁爷,胸怀大志,却眼高手低,没有学过帝王之术,不懂制衡,将拯救大明的希望竟然放在文官身上。
我魏忠贤可以死,但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死,朝堂之上,历代先皇都是以宦官平衡文官势力,但如今的皇帝废掉我魏忠贤,竟然打算裁撤东厂?
试问那群文官没有了任何制衡,他们会变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