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唐泽打了个响指,“相信你们也有所怀疑了吧?为何堂堂一个东厂督公,会找你们这几个小人物去完成诛杀魏忠贤的任务!”
“因为要杀魏忠贤的不是皇帝而是赵靖忠,而他是魏忠贤的干儿子。”
“什么?”三兄弟愣住了,“赵公公是魏忠贤的干儿子?”
“你是如何知道的?”卢剑星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下意识反驳,“这种隐秘之事锦衣卫都不知道,你凭什么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了,”唐泽微微一笑,“这种事情要验证很容易?这个死局你们想好怎么破了吗?”
三兄弟对视一眼,眼神中有疑惑,但并没有多少恐惧。
“这有何关系,既然赵公公要魏忠贤死,我们把魏忠贤杀了不就行了,难不成万岁爷还会因为魏忠贤的死迁怒我们不成?”
卢剑星最先反应过来,很冷静,洞察力很强。
“是,你们可以这么做,但你们觉得赵靖忠会放过你们吗?他就不怕你们发现了什么?你觉得他为什么会选你们这几个小人物?”
三人带着惊惧的眼神对视一眼,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那就是杀人灭口,只有死人不会泄露任何秘密!
而他们的死自然可以推到魏阉余孽的报复身上,锦衣卫不过死了两个总旗官和一个小旗官,到时候不会有任何在意。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卢剑星一脸痛苦,紧紧抓着刀柄。
“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沈炼始终带着疑虑。
“大哥二哥,咱们走吧,离开京城,去南京吧,远离这京城的是是非非!”靳一川下定了决心。
这其中有这件事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和师兄的那次聊天,他也觉得自己不适合混官场,还是远离比较好。
“是不是骗你们,到时候自己去问魏忠贤吧。”
唐泽转身就走,其实他本来盯上的人就是魏忠贤,不对,应该说是魏忠贤的银子。
魏忠贤出京时的动静谁都知道,那可是数千人,四十多辆大车,浩浩荡荡延绵将近数里。
但是,唐泽相信这些还不是全部的银子,九千岁当政七年,搜刮钱财无数。
这样的人会没有其它积蓄,他不信,显然崇祯皇帝也不信。
……
三兄弟带着上百名锦衣卫下属,直奔埠城县,这其中还有两人是唐泽和丁修混在其中。
雨夜带刀,昼夜疾驰,一群人终于成功在魏忠贤离开埠城县之前堵住了他们。
“杀!”
没有任何迟疑,卢剑星一挥手,带着人杀了进去。
“保护义父!杀啊!”魏忠贤的一个干儿子,或者说干女儿魏廷,带着数十名心腹死士冲了过来,死死将锦衣卫拦下。
沈炼却是偷偷绕到后面溜上了二楼,唐泽优哉游哉跟在后面。
沈炼在前面大杀特杀,唐泽背着手跟在后面,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吊儿郎当的丁修。
说起来这间客栈已经是埠城县最好的一间客栈的,但也不过几间破屋而已,十一月的北风穿房过屋,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魏公公,九千岁,幸会幸会,”唐泽很自然地坐在了魏忠贤对面。
此时这间破屋子里,桌子上摆满了金子,魏忠贤拿着一个破碗,碗里还有一个旋转着的象牙骰子。
“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魏忠贤此时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一身白色的麻布衣服老态龙钟,唯有那双浑浊的眼睛时不时闪过一丝精光。
“你认不认识我不重要,我认识你就行了。”
唐泽打量着魏忠贤的样子,啧啧称奇,“想不到啊,褪去了权势的光环,所谓的九千岁也不过就是个糟老头子而已。”
魏忠贤愣了一下,本来已经准备好的说辞竟然说不下去了。
他扫了一眼那名锦衣卫,“你不是锦衣卫,为何会混在锦衣卫中,算了,这原也不关我的事。”
沈炼拔出刀子架在魏忠贤的脖子上,“赵靖忠是你的什么人?”
“忠儿?”魏忠贤瞳孔一缩,马上明白过来,“原来是我的好干儿子派你们过来杀我的吗?”
沈炼此时再无疑虑,神情一变,猛地后退一步,不知在想什么。
在魏忠贤身后的书童,听到那名锦衣卫的问话,顿觉不妙,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朝魏忠贤捅去。
此时魏忠贤看不到身后,那名锦衣卫不知道在想什么,关键时刻竟然分心了,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匕首在离魏忠贤不过几寸的距离,却已经无法前进了,一只手抓住了那把匕首。
唐泽笑着说:“我还有问题要问,可不能让你杀了他。”
抓着匕首轻轻一扭,那个书童只能惊骇地捂着被扭断的手腕,惊恐地望着几人。
魏忠贤猛地回过头来,“果然是我的好儿子,竟然还在我身边安排了人!”
“你这奸贼,人人得而诛之!”
书童话音未落,已经被悲愤交加的沈炼一刀抹了脖子。
“为什么,凭什么?”
唐泽知道他是啥意思,他们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找他们呢?凭什么是他们呢?
“因为你们弱啊,”唐泽这一句话非常扎心,“落后就要挨打,弱小就是原罪,这么大把年纪了,还看不懂这世道吗?”
“这位小兄弟年纪不大,看事情到是挺通透的。”
魏忠贤一脸感叹,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呵呵,过奖,”唐泽弹了下衣袖,“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把藏的钱给我,我保你一条命。”
魏忠贤闻言扫了沈炼一眼,对方并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任何反应,又把视线移了回来。
“是万岁爷要我的钱,还要我的命,你凭什么保我?”
“如今这世道,出了北京城,还认这个皇帝的人有多少呢?”
“哦,”魏忠贤眼神一动,“你是哪路边军,不对,边军那些主要将领我都见过,莫非你是哪路流贼?
也不对,流贼可没有你这气质,猜不透啊猜不透!”
唐泽乐了,“你就是在这猜个十天半个月,也猜不出我是谁,这交易你有没有兴趣?”
“交易自然是有兴趣的,但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实力完成这个交易呢?”
“这倒是个问题,”唐泽沉吟片刻,自己总不能现在到处去找火枪,然后给自己来一枪吧。
他也不想刑讯逼供,毕竟是现代人,动手打断人的骨头已经是他能施展的逼供的极限了。
真要施展啥满清十大酷刑啥的,他也下不去手啊,杀人和折磨人那完全是两回事。
他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唐泽很认真盯着魏忠贤,语气非常郑重。
“或许这么说吧?你相不相信我不重要,你有得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