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啊？”

“没电。”

心湖之中，荡开一圈圈的涟漪，原来他周墨桐，也能荣幸得，曾让凌若萱聊天到手机没电。

“你刚才看到哪？”

“不知道啊，”她说，又说：“前一阵的事。”

“嗯，你说一个月的理综把你信心都考没了。”

“对，”她说，“然后我就没电了。”

“呵呵，还行呢，至少说完这句话了……”他说，心里倒也是很庆幸她手机没电的时候，是停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不然，也许她还有些想说的话，就会因为手机没电而断掉了，而某时某刻因为触动激起的话语，若是突然中止，恐怕以后也再也没有机会说下去。

当然，还可以骄傲地跟金暮焱炫耀，“我和殿下聊天，聊到她电话没电。”

“你说什么？”

“我就说，那你就继续自信被。你绝对是考北京上海的料，知道么！”重新复制了一遍。

“不知道。”发来的句子和表情一样捂嘴偷笑着。

“呃，等成绩出来的，看看你是不又虚伪了啊。”

“这次老真实了。”

“切，那到时候看看吧。”他说，“赶紧复习去吧，明天是你擅长的理综，别考砸了。”

她再次以贬低自己为乐般的，“我擅长拉粑粑。”

“恶心不！”

又是一个偷笑着的表情。

也已经八点多了，还是不要太影响她复习比较好。

周墨桐微笑着重温了今天和她的对话，真希望，她能一直，在自己面前这样小女生下去。

现在他只希望着，明天的考试不要太难，至少不要影响到她的心情，因为每次考完试，似乎他总是既想和她聊天，又似乎有些不想，因为怕话题太沉重，怕她依然那样，说自己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谁都可以不自信，唯独她不可以。

因为她那么美好，那么优秀，他那么喜欢。

可是偏偏，考英语的时候他忧虑地发现这次考试的英语题并不简单。

“这次英语比较难吧。”

“啊。”

“理综难不？”

“难。”

“但你答得好呗？”

“不，（抓狂）”

“卷总答完了吧。”

“啊…”她说，“头一次。”终于没再又是一个一个字的回复了。

“平时考综合你也答不完啊？”

“啊，差不多。”

“看分吧，我感觉后天差不多就能出，肯定挺好的。”

凌若萱和他想象里的一样，又是那样的口气，“不可能，我可没那么乐观。”

“每次你都说不好，哪次不是考得相当好？”

“照我的标准差点。”她说。

“你想要多好？”

“像我曾经最好的那么好。”

“有多好？”

“五十多。”

虽然觉得有点难度，但他还是说，“肯定能。”

“哎，高考能就行。”

“肯定能，你这么聪明，再加上很努力，对吧？”

“没以前努力了，怎么办？”

“找个目标。”

“有啊，牛哥。”

“谁啊？”

“上届下来的。”

“有多好？”

言简意赅，“比我好。”

“我感觉吧，冬天，冷，困，不那么努力也很正常啊，大家都这样。”开始劝她，也不要那样偏执。

“不行，你这么说我不更松懈了吗！”

“嗯，对，你不能跟他们一样。他们松懈的时候正好是你努力超过他们的机会，对吧？”

“对！他们睡觉的时候我得学，他们学我更努力（奋斗）。”口气里充满了豪言壮语的味道。

“这样，给你个短期的目标吧，”他说，也是他给自己定的目标，“努力学习，到过年，过年再好好休息放松，怎么样？”

“嗯嗯！”

“这一个多月，就好好努力，好不？”

“嗯，必须！”

每一句的回复，都用了认真到爆的感叹号。

“对了，那个P4……”他顺便提起了P4的事，有些担心她会忘掉，或是拖了太久也不好意思说馨馨还没有还自己存储卡的事情，虽然也是他告诉馨馨不要着急还他的。

“嗯，我没忘。”

“我去拿吗？还是怎么？”

“嗯，你来拿吧。”

“谢谢呗。”

“嗯，p4不怎么的，效果不好，还不是触屏，不行笑话我啊。”她说，好像骨子里还是那么爱面子，“因为不是我买的，是发的。”

“哎，没事，我还能笑话你么？”

“能，”她发了个偷笑的表情。

“哎……再这么说我可就笑话你了啊。”

她发了一串表情，菜刀、猪头、便便，来表示对他的不满。周墨桐赶紧说，错了错了。

“哼哼。”她像个胜利者高傲地偷笑道。

“学习去吧。”他说，没了可聊的内容，想就这样结束掉话题。

“才不，”她说，“从明天开始，（偷笑）今天要休息。”

“这给你懒得！”

她回了个偷笑的表情。

“你干啥呢现在？”

“看电视。”

“什么节目？”

“不知道。”

“电视剧啊？”

“不是，浙江。”

“哦，那你看吧，放松放松。”

“嗯。”

虽然也想督促她学习，可是最终还是拗不过她这个骨子里长不大的小女生，喜欢撒娇着把事情推到明天，说着今天要休息。

心里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他和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好像第二天上学，过去一直在班级门口叫馨馨出来，让她把礼物送到若萱手里的周墨桐，这次耀武扬威地叫馨馨出来，然后满脸微笑着跟她说：“帮我叫下凌若萱。”

她走出教室，把MP4递给他，馨馨在旁边，拿他的“重色轻友”开涮，凌若萱在一边甜甜地笑着。

被馨馨的调侃弄得有些懊恼的他，因为看到凌若萱的笑，脸上的笑容都是那样发自内心的真诚。

“着急用不，啥时候还你？”

“不急，不用还。”

晚上的时候，还借此机会给她发了短信，“你这个P4怎么开机啊？”当然是明知故问。

“呃，一直上网看小说了，旁边有个推的。”快十二点才收到她的短信。

“没反应呢？看的什么小说啊？”

“推完还得长按它上头那个，还没睡啊，就是，我在空间分享了。”

“哦，懂了……嘿嘿，不学习了啊？”

“呃，你是学习学到了现在吗……没考好，今天悲伤一下。”

“怎么可能不好，估了多少？”

“五百多。”

“……”

与空气里越来越凝重的寒意对比鲜明的，周墨桐越来越兴奋地感觉到，自己和凌若萱之间，逐渐缩短的距离。

馨馨也说：“你就当朋友，跟她说说笑笑，她慢慢就接受你了，我感觉你就是太拘谨。”

林佳音在旁边嘿嘿直笑，说：“就是闷骚呗。”

好像命运老人，阴笑着在鱼钩上挂上一枚糖果，扩散开阵阵甜蜜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