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上只留下一小片观众席,路易翘着腿坐在正中,亚历山卓淑女地坐在他身边,而斯黛拉激动地在过道上走来走去。
“姑娘,我觉得你该坐会儿,看你这么走我都看累了。”路易从一个油纸袋里掏着炸鱼和薯条,小心地从面具下面塞进嘴里。
“你得相信boss,他不会失误的。”亚历山卓一边帮腔,一边在纸袋的底部开了个口子,伸手进去。
“不一样!”斯黛拉不耐烦地说着,“查拉图他……被那么麻烦的家伙缠上,这难道还不够让我担心的吗!”
“请自便吧,不过我还是得说,控制情绪是超凡者必备的技能。嘛,和尚,来一点?”路易抓起一把薯条,扭过头问道。
蒙卡特盘膝坐在他们身后的座位上,双手接住薯条,道声多谢。
在他们身前,竞技场内部被残阳晚照一样的红光覆盖,内中寂静无比,传不出半点声息。
“你们的薯条又是哪来的!”斯黛拉忍无可忍,走到路易身前也抓了一把。
红光倏然消融,逐渐能看清竞技场内,路易立即把腿放下。
苏守墨扛着查拉图,踏着无形的台阶,一步步地走上看台。路易扫视了一眼,犹豫地问道:“boss,鲜血圣杯呢?”
苏守墨满不在意地说:“和斯利古德一个下场。”
路易放心了一点,虽然战利品没了有点可惜,不过鲜血圣杯的确不太适合收容:“那斯利古德想必……?”
苏守墨微笑着说:“用尽他的全力,最终还是逃走了。”
“那就好……逃走了!???”路易手里的油纸袋掉到地上,而他浑然不觉。亚历山卓有充足的时间供她反应,而她也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苏守墨不再回答,而是对着斯黛拉喊道:“接着。”他抬手一送,查拉图朝着斯黛拉飞了过去。
斯黛拉双手拍在硬木的座椅上,连其下的木台阶一起变成了柔软的泡沫,将昏迷的查拉图稳稳接住。
路易茫然地捡起油纸袋:“他带着鲜血圣杯一起逃走了?在您面前?这怎么可能?”
苏守墨用脚踏着拍子:“足球是圆的,路易,要是所有的战斗在开始之前都能注定结果,我大概能轻松很多吧。”
他走到蒙卡特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尚,你的王兄可能在明年去世,早作准备吧。”
路易喃喃地说道:“您说的对,不过足球是什么?”
苏守墨走到看台的最高处,拍了拍手,确保所有人都看向他。
“恭喜各位,对于被无端卷入的朋友们,恭喜你们活到了最后,我保证你们接下来就会遗忘这个噩梦。对于为了守护现实而奋战的人们,我恭喜你们得偿所愿,而我保证你们所付出的代价都能得到报偿。”
他伸出手,朝路易勾了一勾:“路易,噩夜竞技场的捕获轨迹,交给我。”
路易的双掌合而后分,一沓书页出现在他掌中,苏守墨遥遥一摄,一张张账簿一样的书页排着队飞到他面前。
他的手指划过一张张书页,像是收了贿赂的财政大臣不计代价地给各个部门的申请打勾放行,倒在过道之间无神的观众一个个地消失,之后是幸存的角斗士们,最后只剩下了万允屋的员工们。
“祝所有睡着的人晚安好梦。”
苏守墨打了个响指,嘭地一声,他们出现在街道上,血雾换成了伦敦惯常的灰雾。
——
“boss,我有话对你说。”
安顿好了一切,路易站在楼梯口,对打着哈欠想要回房补觉的苏守墨说道。
“查拉图,你有兴趣旁听么?”苏守墨扭头问道。
他是在回到万允屋的一瞬间灵肉合一的,默默走下了悬浮的担架,低着头不对斯黛拉做任何回应,只是跟在苏守墨身后。
“有。”查拉图低声回应。
“抱歉,姑娘们,这是不扩大会议。”对着满脸关切的斯黛拉和满是好奇的亚历山卓,苏守墨伸指在唇前比了一下。
路易点点头,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在这儿吧。”
三人进去,路易把仅有的两把椅子摆在床边,自己坐在了床上。苏守墨和查拉图也相继落座。
“boss,你是故意的,对吗?”路易的提问开门见山。
“我了解斯利古德,也对你提交了他的档案,和斯利古德的种子寄生查拉图他们的怀疑。但你没有去净化他们,只是把他们放在我们眼皮下面,等待今天的这个机会,然后把斯利古德的种子在鲜血圣杯面前激活,对么?”
“嗯哼。唯一不在我掌控中的,就是查拉图和斯黛拉究竟谁会被斯利古德的种子选中,大体上看,斯利古德还是成功地和鲜血圣杯合为一体,查拉图也收获了自由。”
“为什么?boss,你知道他会从中得到什么!这玩意足以让他现在就比肩半神,而我们都了解那个疯子,他不会止步于【半】神的!”
苏守墨悠闲地靠在椅背上。
“你看,斯利古德虽然背弃了鲜血教会,但鲜血之主却没有放弃他,在这个时候把圣杯送到伦敦,祂所期待的不就是降临么?”
路易脸上破碎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您要,放任鲜血之主在伦敦降临?那会死很多人的!”
苏守墨点了点头:“查拉图,我之前说过,为了应对越来越多的邪神降临,有很多组织都在制定计划。而我们的计划可能是最简单的一个。”
“让祂来,然后我们消灭祂。这是我对你的第一个委托,在鲜血之主陨落之后,我就会归还你七分之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