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砚点点头:“是啊,许是担心万岁爷的缘故吧。”
唐砚不大理解,叶图南为什么会问这个,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而且为什么在得到自己肯定回答之后,叶图南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王爷,您怎了?”唐砚担心地问,“您……不要紧吧?”
叶图南没说话,只是摆摆手,然后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她忧思过度,还一直都没有休息好,不是这样的啊,她日日在自己面前总是喜笑颜开,她在厨房里头忙忙活活为自己张罗一日三餐,还陪着他对弈品茶,一盘棋,能兴致勃勃地陪他下一两个时辰……
这哪里像是忧思过度的样子?
又或者说,自己怎么会马虎到丝毫都察觉不出她心里的七上八下呢?
不但如此,就在刚才,自己还给她撂脸子,明知道她一定会伤心难过,可他还是无视她的挽留和讨好,撒开了她的手。
他怎么就……这么混呢?
唐砚很担心叶图南的情况,当下打发坠儿去给叶图南倒了杯茶,眼瞧着叶图南喝下了,人也变得好些了,唐砚这才放心,当下回前院拟方子去了,一并带走了珍珠,让她盯着厨房给穆江吟做药膳。
暖阁中一片寂静,坠儿看着一直呆坐在软榻上的叶图南,心里的火忍不住往上冒,就是因为这人,公主那样的金枝玉叶才会成日围着灶台转,沾染一身油烟,才会因为他轻飘飘的一句话痛哭流涕,甚至晕厥过去……
可是公主从前哪里这样卑微可怜过,她是大原皇朝的堂堂长公主啊!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啊!可是却被这病秧子这般对待,实在可恨……
叶图南觉得喉头似是给烧着了似的,火烧火燎的难受,下意识地就端起了茶杯,可是茶杯却是空的,一瞥眼瞧见站在边儿上的坠儿,吩咐道:“续茶。”
“是,奴婢遵命。”坠儿面无表情地应声道,然后拎着茶壶就走了过去,她打量着叶图南清瘦的脸颊,只恨不能把手里的茶壶砸在这张脸上,可是她到底还是忍住了,这病秧子可是穆江吟的心头肉,她就算再怎么厌恶愤恨,也是绝不敢乱来的。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了。
是啊,这怎么能忍得住啊?
她知道穆江吟对叶图南爱得多深沉,这些年来更是亲眼见证穆江吟的心里路程,看着她对叶图南的一味儿痴恋,随着年岁渐长、面临着嫁人的提心吊胆,看着她因为叶图南而受的煎熬和苦涩,看着她是怎么一针一线绣的虞姬与霸王,那不是香包啊,那一针一线都是穆江吟的一片痴心啊……
公主这样天仙一样的存在,能对叶图南这样的病秧子钟情,并且下嫁过来,在坠儿眼里,那根本就是叶家祖上烧了高香,叶图南善待穆江吟就罢了,可若是叶图南对穆江吟但凡冷落疏远的话,那叶图南就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更何况,穆江吟此时此刻,还因为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而昏睡不醒。
所以,她怎么能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