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南晴,你现在正眼都不看着我吗?”秦爵狭长的眼微微眯起。
啊?时遥才反应过来,视线移过去,却已经被掐起了下巴。许是念着她受不得刺激,他的力道并不很重。
“要不是我,你自以为还能活到现在?”秦爵的表情几乎没有什么波动,时遥却能感受到他的怒火,“命都是我给的,你没有权利讨价还价。”
他所指的讨价还价,大概是她惹他不乐意,不高兴,挡到他的财路。时遥想不通,原主的命要说给也是父母给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想高高兴兴地死,不可以吗?”时遥冷静地看向他的眼睛。
那么看到他,就会让她觉得不高兴?听了这话,秦爵自然是炸了毛,沐南晴醒来之后嘴巴倒确实变厉害不少,从前唯唯诺诺,现在学会伶牙俐齿让他难堪了。
秦爵拒绝了她:“当然不可以,我不许你死,你就不能死。”
时遥冷笑一声,呵,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以为是的男人,将自己的未婚妻当利用工具当了两年,如今连她的死亡都要受他控制,为他作秀,这才叫做物尽其用吗?
她明白秦爵并不吃硬,何况现在的身体状况她也来不了硬的,只得闭嘴,继续装糊涂。
两人像一对真正的爱侣一样喂了水,喂了粥,擦擦汗,盖上被子,过程中时遥就像布娃娃一样乖巧安静,这也是秦爵最希望她做到的样子。但区别在于,今晚张护士不在,所以秦爵也不会跟她睡同一张床。
提起张护士……时遥突然想起昏倒之前,张护士给她灌的药,当时她记得有一粒蹦进了床底。
时遥抬头观察着秦爵,他以为沐南晴已经睡着,正在门口背身和麦叔商量着什么事情。
好机会!她连忙俯身,一手拨开床单,视线搜索着黑黢黢的床下。
令人失望的是,不知是因为光线太过昏暗还是中途有扫地阿姨来过,时遥并没能找到那枚药片。相反,她反常的举动却引起了正转头的秦爵注意。
“你在做什么?”
听着皮鞋声由远及近,时遥急中生智,顺势埋着头并不着急直起身:“我不太舒服,有点想吐。”
说着,她还发出干呕的声音,
秦爵抿紧了唇,楚医生并没有提及会有这方面的作用,但他从前确实从书上看到过,颅压过高会引起恶心呕吐的症状。
他走上前来,辨认着她苍白的脸色不似作假(实际上是时遥低头低久了有点缺氧),从口袋里摸出手帕盖在她嘴上:“吐。”
时遥一愣,本来还想做戏做全套,结果看到那几乎沾满了血渍的帕子,好不容易培养起的呕吐感烟消云散,难道这是……
“沐小姐,您不知道秦少爷刚才多着急,看见您晕倒了,楚医生还在手术室没出来,他二话不说就拿帕子止血,抱起您就直奔手术台,差点没把正在缝合的病人吓得大出血。”麦叔的话验证了她心中的疑问。
秦爵回头瞪着他的老管家:“多嘴。”
时遥看着这主仆二人,心想秦大少爷还真是奥斯卡影帝级别的人物,她昏迷了细节还抓得这么棒,明天报纸财经板块头条预定了!
良久,她拍了拍胸口,缓缓抬起身子,又深呼吸三口:“现在好像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