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爵握着杯子的手很用力,几乎是钉在了时遥唇畔。
她看了看空着手站在原地的楚慕苏,气氛稍微有些尴尬。时遥脑子转了一圈,怕秦爵又闹怪脾气,只得驯服地喝下。
“既然沐小姐已经醒了,我就先告辞了。”楚慕苏适时地打破沉默。
秦爵微微点头表示感谢,时遥想要出声道谢却发觉喉咙干涩得实在吐不出字。
“躺下。”发觉沐南晴有要起身的迹象,秦爵连忙将她按下。
他手掌的温度和楚医生完全不同,冰冷的,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制力量,让时遥不由感到畏惧。
门被楚医生咔哒带上,房间里又只剩下她和这个危险的男人。
时遥此时脑子终于清醒了些,目不转睛地盯着秦爵。难得他这么有时间来“照顾”她,听楚慕苏说这个男人日理万机,在她病房里呆的时间从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要说最想摆脱她这个拖油瓶的人,非秦爵莫属,若不是有与沐南晴的婚约牵绊着,他可能早就跟A市其他更有实力的财团联姻,美女与金钱地位兼得。
沐南晴出事前,秦爵和她出席舞会共步红毯之时,人们纷纷称赞郎才女貌;如今秦爵对车祸中不幸成为植物人的未婚妻不离不弃,更是赚足了眼泪,这一年来靠着纸媒与网媒铺天盖地的宣传,生意做得红火非常。
而个中滋味苦涩,只有她自己知晓,沐南晴于秦爵而言,不过是登上财富巅峰的一块垫脚石。
他喂水给她,悉心照料她,都是表演,给投资人看的一场表演,这让她觉得不舒服。
“我知道你恨我,”没有旁人在场,秦爵也不说暗话,开门见山,“不过现在的情况也维持不到多久了。”
一句话让时遥醒了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维持不到多久,意思是要跟她解除婚约,还是直接趁她病要她命?眼下来看,秦爵是最有可能毫无感情做掉原主的那个人。
秦爵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不等她细想,后头就又不冷不热地关心寒暄。
“以后不要再随便碰额头,楚医生说你下手没轻没重才会导致伤口出血。”
时遥有些哭笑不得,这下房间不让出,连手都不给乱动了:“可是纱布包着,我头顶痒。”
“哪里痒?”秦爵一本正经问出这种话的样子真的很好笑,时遥及时控制住自己。
这几天她不能大哭,不能大笑,不能再受到任何情感方面的刺激,这是楚医生的原话,否则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时遥纤弱的手指隔空指了指一个位置,而后就感觉到秦爵的手掌覆在了额头上。
好冰!这个人是冷血动物吗?时遥错愕之余,忍不住缩了一下身体。
“别乱动。”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指的位置附近轻轻画着圈,的确比时遥自己下手要轻柔多了,就是有些冻人。
时遥挺惊奇秦爵居然能做戏细致到这种地步,大概心里也对昨晚在她病房里发生的事情有一丢丢的愧疚吧?
“好了吗?”
Emmmm,就是语气一如既往地像杨白劳。
时遥很知足,她点了点头,心想对于秦爵,她的利用价值可能还没被榨干,才会暂时留她一条狗命。
没想到,她出神的表情看在秦爵眼里,却是他最厌恶的淡漠与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