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物理课。
教物理的符老师走入教室,胳膊下挟着同学们期待已久,又不愿意见到的卷子。
不罗嗦,直接喊几个同学发下去。
物理老师带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他慢条斯理地走至讲台中间,拿起一纸登记好的成绩单:“额,大概说一下这次考试的情况,这次考试总体还是比较难的,我们班及格的有六人,各个班情况都差不多。大多数同学的成绩呢,集中在三四十分,四五十分,说明还没有充分理解课程的内容,至于那些只考了个位的同学,就要多努力努力了。”
同样是为人师表,符老师说的话可好听得多。
及格的有六人,已知被占了两个。
同桌刘好汉抓着我的衣袖子死扯,一副紧张样。
我淡定地说:“月考而已,不用这样吧。”
但其实心里比他还紧张,因为它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努力了那么多天,投入了那么多时间和心思,怎能不在乎呢?
试卷还在缓缓派发中,旁边的刘好汉已经拿到卷子,正在哀嚎,而我的试卷迟迟未到。
同学们像抢不到食物的小鸡,日常般吱吱喳喳个不停,就在这时,唐妃妮的位置突然沸腾了。
“天啊,86,唐妃妮你好强啊!”
“你怎么学的啊,怎么会这么厉害啊。”
我脑袋突然嗡嗡嗡地震响,接下来说的什么就听不清楚了。
六科成绩全部出炉,唐妃妮全部称得上优秀,这种排名,很显然要以高姿态占据龙虎榜总分首席了。
我呆住了,木讷了,有些为这个莫名强大的女生所折服了,深深地低下头,像个笨孩子。
试卷,从我的眼前飘落。
发试卷给我的男生撇下一句轻声的感叹:“物理王子,牛逼啊。”
他只顾感慨,并未说分数,发完又去下一位了。
我眯着眼琢磨,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正要翻开试卷,就被多事的刘好汉抢了去。
他看了一眼,像受了什么刺激般,接着开始双手掐我,一边掐一边摇晃,晃得我头晕。
我着急道:“别闹,快拿给我看啊,很急很关键!”
正说着,卷子又被邻桌的王千宝和陈旭抢了去。
这些兄弟,非得折腾死我啊。
我起身欲抢,动作幅度有点大,椅脚磨地,声音刺响。
“好了,都不要讨论了。”
我以为物理老师生气了,瞪了王千宝一眼,暂且乖乖坐好了。
物理老师看看大家,依然和声静气地说:“同学们,考得不好呢,也不用放在心上,好好努力,争取下次考好就是。这次我们班的第一名是李行客,92分,可能大家会比较意外,但是老师看得出来,这位同学最近真的很用功,题目做得不一定多,但是每道题都研究得很透彻,学物理就要有这种钻研的精神,光背公式是不行的,大家给他一点掌声。”
符老师的一席话,和同学们的掌声,差点把我给听哭了。
竟然会被这种陈腔滥调感动!
这时候我应该站起来做点秀,显摆显摆,可是却很不好意思,只腼腆地呆坐着。
王千宝把我的试卷传回来给我,92分,亮堂堂的92分,这个成绩,在火箭班也是排得上号的。
成绩而已,并不能说明太多……呜……
我突然想起某阴郁的小说,有句话:当我每天睁开眼睛,走在你们设定好的路上,像没有呼吸的行尸,我感到绝望。
这么一想,险些吸收到的正能量又被我成功扫除。
好吧,我真的有点高兴,和自豪感。
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又能做出成绩,这种感觉太棒了。
上课,下课,放学。
周四,周五,周六。
一周的时间又过去了,在高中校园,考试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然而去得也很快。
时过,便没有多少人再提这次考试的事情,而是迅速调整状态,被如洪水猛兽般的课业,席卷至下一场战役。
后黑板的“龙虎榜”和“害虫榜”,在周五的下午刷新了数据。唐妃妮荣登总分榜首,我的名字同时出现在龙虎榜和害虫榜,特嘲讽,刘凯丽看了肯定觉得碍眼。
月考的事且告一段落。
时至周六。
放学之前,我给唐妃妮传了一张纸条,上书:有种放学别走。
然后,我整整一堂课都在盘算着,应该用什么办法惩罚她。
因为约定,那天放学后,我们两人都默契地留在了教室,直到同学们全部走光。
天色渐晚,同学们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去网吧的去网吧,打球的打球,教学楼开始变得冷清。
我就坐在后面,看着书,看着正在看书的她的背影。
突然沉浸于这种宁静,久久未作惊扰。
唐妃妮大概是又看完了一课书,她伸了个懒腰,开始收拾东西。
我佯装看书,目光停留在三十分钟前的那一页。
唐妃妮收拾好东西,自觉地走向我。
“愿赌服输,说吧,要做什么?”她没好气地说。
我心里暗爽,暗暗得意,抬起头,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她。
“额,这么急着想跟我做坏事吗,那好吧。”我臭不要脸,走到教室门口,悠悠把灯关去几盏。
唐妃妮不满道:“喂,关灯干嘛。”
“省电嘛,你教我的。”我故意呛她,然后把教室后门也关了。
我的表情一定很贱,可能还有点流氓,因为我看见唐妃妮有点紧张地揪着衣服的下沿。
我就近坐在靠门边的桌子上,手指钩钩,引她过来。
“哼,有什么了不起。”
“配合一点,可以减少你的痛苦。”我李行客恬不知耻地笑着。
人生得意须尽欢,能装逼时尽量装。
这就是我,虽然其他所有科目都被她完虐,都惨不忍睹,但那不重要,现在爽的人是我,现实美得令人陶醉。
唐妃妮听话地来到我面前。
我伸出手,勾勾她的下巴。
天,我只是想学着坏男人的样子去调戏她,但是我学得似乎不像,手指竟然在发抖,心里的紧张更不多说。
难道是我入戏了?
她只是帅而已,那么短的短发,跟我心里的漂亮完全不匹配嘛。
唐妃妮并不挣脱,但是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睁得跟铜铃那么大,狠狠地盯着我,可吓死我了。
所以我赶紧把那淫手退了回来,先声夺人道:“呐,是你自己说愿赌服输的,别耍赖啊。”
“行啊,你先说做什么,别直接动手动脚,我跟你没那么熟。”唐妃妮凶凶地说。
很明显是在耍赖嘛,如果我说得不对,她岂不直接使用暴力解决问题。
我请求似的说:“要不,意思一下,亲一个得了,你不好意思的话,把灯全关了也行。”
哟喂,明明是我在调戏她,为什么看起来像哀求她似的,这种状态完全没办法达成使坏的目的!
唐妃妮鄙视道:“啊呸呸,说什么呢,你敢。”
“额……我还是换一个好了。”我心里发虚。
唐妃妮可就得意了,眼睛闪着骄傲的光彩,说:“哈哈,就知道你不敢,所以,你看着办吧,别浪费我时间。”
这种语气特别气人。
以为我害怕她在社会上混的男朋友吗?
于是我跟她较劲道:“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就非亲不可了。”
说完再次倚近她,凑的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吸的温度。
她腰肢后仰避开,却扬着脸,很霸道地警告:“你敢!”
我真想立刻吻上去,堵上她的嘴,撕毁她的尊严,让她没办法再傲娇。
这种悸动像一道明显的电流,贯彻至我的指端,禁不住微微颤动。
那是握紧的信号。
所以我真的将这种冲动付诸了行动。
很突然地抓住她的手。
“开玩笑,我还不想把初吻给你呢,走,跟我去网吧,带你当不良少年。”我大咧咧说。
呼~
真是把自己给吓到了,太危险了,幸亏她没有长发及腰,我也特别矫情地珍惜自己的初吻。
当然,也有一点点怕她那神秘的社会男朋友。
走且走着。
而唐妃妮还在不高兴的反驳:“什么不想,明明就是不敢。”
好气啊,好想侵犯她啊。
PS:“开玩笑,我还不想在这里把初吻给你呢,走,带你去火星看日出。”我深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