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后支援了“禽兽”和恶贼之后,我这算是一贫如洗了,两块钱以上的活动,我都已经不敢参加。
必须得赶紧赚钱养家了!
还没有想好干什么,怎么干,去哪干,突然发现马上又要多一个花钱的了,玉箫怀孕了!
我是既高兴又慌张,高兴是高兴我要作爸爸了,慌张是慌张爸爸该是个什么样子!
老婆的肚子不给充分的考虑时间,一天一个样子,一天一个样子日渐隆起。就在这个时候,我岳父大人,给我找了个活干,去一个焊架子厂当采购,不过我这个采购不碰钱,就是来来回回买东西送东西,轻松不累工资不贵。
这个电焊厂主要是给我们当地玻璃厂焊玻璃架子,由于我们当地有数不清个玻璃厂,所以就需要数不清的玻璃架子。
电焊厂租用的是“冶矿”生产基地,现在的“冶矿”早已不是当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残垣断壁破败不堪,更是没有人烟,除了一个看大门的,就剩下数不清的新的、旧的、破的、没有拆封的机器设备了。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在当年“冶矿”如火如荼如日中天之时,谁能想到时过境迁“冶矿”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我们租用了基地的一个小院,这个小院单独还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姓王,岁数已经不小,但是还是彪呼呼的,能看的出这家伙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又年轻又彪。
焊玻璃架子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把方管切开按照图纸和一定的尺寸焊起来,再打磨喷漆,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这个活的主要难度就是,依我来看,就是送货和要账。送货的时候从玻璃厂门卫开始,到质检,到叉车司机,到库管,再到主管签字,我这一路是一直等待全程陪笑。这笑笑的太违心,太累,以至于我工作完毕了,需要用手抚平自己满脸的褶子。
最熬人的就是等,从门卫开始,“你等一下”,到质检“你等一下”,叉车司机“你等一下”,库管“你等一下”,主管领导“你等两下”。上午等到下午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上午等到晚上也不稀罕,而上述的各位大爷可不是忙的不可开交,相反还很闲,闲的桂花都落了,就是不理你。
你不能有任何脾气,只能乖乖的等,全程面带微笑全程毕恭毕敬。
至于要账吗?应该时至今日十几二十年了,焊架子厂,还有那么多那么的多,早就应该给的帐还没有要回来。
在这个过程和经历中,我慢慢发现,有的人就不能有一丁点的权力。只要有哪怕比芝麻还小的一丁点权力,那嘴脸立刻就变了,变的都走了形,变得都没有人样。
他能把他那一丁点的权力发挥到极致,发挥到你想象能力之外,给你造困难,为难你,让你难堪,从而给他的光明磊落的内心,带来小小的小小的快乐和成就感。
到这干活稍微一久,我就和几个人年纪出不多的工友混熟了,成了不能算是好朋友的朋友。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几个家伙,原来他们有个团伙小秘密。那秘密就是他们时不时的,就会从这小院里往外偷东西换酒钱。我虽没有偷过,但是严格来说也算是共犯,因为我没少吃。
这几个“小偷”中的代表是小周和小刘,他俩原先就是这个基地的工人,偷东西的时候他俩明显带有情绪,类似于恨或者报复的情绪。我一直不理解这是什么情况,直到我在电焊厂的末期,我才明白。
原来我们租的那个小院,里面所有的设备都被基地里的一个小领导给卖了,里面有车床、天吊、电机、以及乱七八糟的各种设备。这些数不清的各种东西各种设备的价格是——废铁价。
一听到这个惊的我是目瞪口呆,我终究还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因为最后这整个基地都被卖了,是被大领导大手一挥的给卖了,还是——废铁价。
这个基地最后成了我们当地一个一流的住宅小区,本地富人聚集之处,名字叫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在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的情况下,突然就改了原来挺好的名字,改的至土至洋,改成了“曼哈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