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庆帝下旨将姜家流放至七里,圣旨里并未说要抄没家财。可来虞城县监刑的人受了朝中有心人的命令,姜姜家抄了个底朝天,只剩下一座空壳宅子。
虞城县的消息传到京城,卫枳愤怒极了,不管不顾冲到显庆帝面前讨要说法,显庆帝却对此一无所知。
卫枳不确定他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情,只能派人诉彻查此事。后来线索查到了凌家,原来竟是范瑾背着凌绩鸣与监刑的官员达成了共识,想要让姜家没有翻身之力。
范瑾自从吴王谋反一案结束后,整个人就变得癫狂起来。尤其是显庆帝立卫照为皇太孙后,她便发疯似的认为卫照抢了二皇孙的位置,恨不得将颜娘和满满剥皮抽筋。
姜家倒了,颜娘要跟着去流放之地,暂时解了她的心头之恨。但满满母子还在,她的仇还没报。
凌绩鸣回到家里后,径直去了正院。范瑾正跪在佛像面前念念有词。
凌绩鸣冷眼看着她,“菩萨若是知道日日供奉自己的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膈应。”
听了这话,范瑾头也没回,“凌大人半个月都未曾踏足我这院子,今儿个是转了性?”
凌绩鸣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嫌恶道:“我告诉你范瑾,你若是再打着我的名义与朝中官员来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范瑾扶着桌案站起来,冷声问:“是要休了我吗,就像当初休了聂氏一样?”
“你真是不可理喻。”凌绩鸣有些恼怒,“自从娶了你,我自问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可你都做了什么,你看不起我爹娘,对他们没有丝毫敬重,现在他们躺在床上,从未亲自照看过不说,还克扣他们的用度。就因为大姐得了你的便宜,你就下药让她不孕,将她推进柳家的火坑被折磨至疯,最后还拿她来挡刀。你对我家人所做的一切,简直比毒蛇还毒,这样的妻子我可不敢要。”
范瑾笑了,“人心变了,当然记不得以前的好了。别以为那个小孽种当了皇太孙你就时来运转,人家摄政王妃姓姜不姓凌,你拿人家当女儿,人家可拿你当仇人呢。”
这话让凌绩鸣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范瑾说得没错。满满见了自己总是一副仇恨的表情,但他不能让范瑾看笑话,强撑着道:“我们是亲父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别想挑拨我们父女之间的关系。”
说着又愤愤道:“当初若不是你逼着我不要她,我们父女俩又怎会这么多年未见。”
范瑾像听了笑话一样,忍不住大笑起来。笑过后指着凌绩鸣道:“我真是看走了眼,那么多青年才俊没看上,却唯独看上你这么个非人的东西。”
“若你真的心思坚定,任我怎么引诱你也不会动摇。偏偏你爱慕虚荣,我只略施小计你便上钩了,宁愿背着抛妻弃女的骂名也要娶我,还不是为了我娘家的权势。后来我娘家失势,你躲得比兔子还快,就怕被牵连。我早该看清你是忘恩负义之人,不然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虽然她说的都是真的,凌绩鸣却不愿回想当初的不堪,他气道:“从今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正院里,哪里也不许去。若是敢违抗我的命令,一辈子都别想再见曜儿。”
自从失去两个女儿后,儿子就成了范瑾的命根子,凌绩鸣这话无疑让她慌了神。“你不能剥夺我见曜儿的权利,我是他的亲娘,你不能让我们母子分离。”
凌绩鸣看了她一眼,“你好自为之。”说完拂袖离去,只剩下范瑾呆呆的倚在门口。
范瑾被凌绩鸣软禁在家,另一个监刑的官员也被卫枳以假传圣旨关进了大牢。对于卫枳的处置,显庆帝没有插手。
他的精神越来越差了,手中的大部分权力都下放到卫枳手里。卫枳虽然是摄政王,但身为皇太孙的卫照还年幼,卫枳成了大宴的隐形太子,差的只是正式的名份罢了。
显庆帝如此看中卫枳,且他妻子的娘家又被流放,渐渐地便有人打起了他的主意。但他们一家都住在宫里,根本接触不了。
于是他们便将目光对准了大长公主,这位皇室中目前辈分最高的长辈,有她做主,摄政王妃也不敢违背。
大长公主压根不想管,武骁侯夫人提议:“祖母不妨让摄政王妃自己决定,这样一来咱家也不得罪人。”
大长公主同意了武骁侯夫人的提议,让她亲自将满满请到了大长公主府。
摄政王妃要替摄政王选侧妃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家里有适龄少女的的人家走了大长公主府的路子将女儿送来参选。
当天,满满与大长公主端坐在上首,看着下面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面色平静道:“看来大家都很想要摄政王侧妃的位置啊。”
听了这话,羞涩的姑娘立即低下头,胆大的却直直的盯着满满。
满满嗤笑了一声,“你们可知道,当初摄政王向我父亲母亲提亲时承诺过什么?”
所有的姑娘都齐刷刷的望了过来。
满满押了押茶杯,不急不缓道:“他对我父母承诺,若娶了我,一生永不纳妾蓄婢。”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高挑女子大声道:“哪有男子会做这样的承诺,我看是摄政王妃善妒,才编出如此谎话来拒绝我们。”
红衣女子话音刚落,其他姑娘们也都开始窃窃私语。
满满笑了笑,又忽然敛去笑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还在做梦的姑娘们,高声道:“哼,不管今天本王妃说的是真是假,你们又能耐我何?天下好男儿多得是,你们这些生的花容月貌的女孩儿们为何非得瞄着我的夫君?今天本王妃就把话撂在这里了,若是有人不听劝,非要来我摄政王府做小,我定让她出不了自家大门。”
“摄政王妃未免太自私了,您问过摄政王的意见吗?善妒是犯了七出之条,摄政王妃不会连这点也不知道吧!”依旧是先前的红衣女子与满满呛声,其他人都跟着附和。
满满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你是哪家的姑娘?”
红衣女子得意道:“我祖父是现任兵部尚书齐元坤。”
“既然你那么贤惠,日后你若成婚,本王妃定会给你的夫君送上几个美貌知趣的女子,全了你贤惠不善妒的美名。”
“摄政王妃,你……”这话让红衣女子丢尽了颜面。这时木香大声呵斥道:“放肆,胆敢对摄政王妃无礼,拉下去掌嘴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