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词叫做万念俱灰,还有一个词叫做五雷轰顶。
等我见过了慕容白,又听了刘芳这么一句话,我整个人的状态就只能用这两个词来形容了。
突然间就明白了曹家阿瞒跟我说出“我期待”三个字时候的那种成竹在胸的无所谓,他是不是早就料到我根本就过不了刘芳这一关,更不会有与他遭遇的机会了?
“刘芳!”我整个人无措的站着,因为害怕拒绝,这回连抬手试图抓住她胳膊的勇气都拿不出来了。
刘芳并没有看我,她侧着身子也不知道盯着什么,良久沉默。
“我知道昨晚你为我担心了,可我的电话没电了,我也不是故意不接你的电话!”刘芳解释,完全不理会这说辞在我看来是不是有可立足点,她长长的嘘出一口气,“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任何关于我和慕容的事情!”
慕容?刚才不还说我胡说,自己压根不认识什么慕容白么?这才几分钟就又认识了?刘芳啊,你这个傻瓜,究竟中了他的什么迷魂汤?
我突然想起若干年前听到的一个新闻,某位年轻女子因为多年来一直喜欢某位明星,最后竟到达了几乎癫狂的状态,父亲溺爱女儿,为了完成女儿想要近距离与偶像接触的愿望,倾家荡产,买了房,还打算卖肾……可当女儿站在电视荧屏之前,她只说了一句话:我想要见某某某!而这个某某某毫无疑问就是女孩心仪的那位明星的名字。
这事情炒了好久,当时只觉得是媒体炒作出来娱乐大众的新闻,而我一直不认为世界上会有那么疯狂的人类,可现在看着刘芳的情形,我只觉得有了要重新审视自己观念的必要。
刘芳顿了顿,沉默着想着什么,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咱们姐妹一场,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对你的!”
这样的事情?怎样的事情?那该死的慕容白究竟跟刘芳说了什么?
“刘芳,你听我说,慕容白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他和你在一起是有企图的,你和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他……”
“够了!”刘芳的脸色开始难看,她不耐的挥了手,“阿瞒,你要是再这样,咱们连朋友也做不了了!”
决绝的话语,冷漠的表情,刘芳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为什么?因为慕容白?”我不安的揪住刘芳,问。
“阿瞒,你够了!”刘芳打断了我的话,一根根的掰开我的手指头,“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他接近你是有企图的,你不要相信他,从联谊party开始,他一步步……”
“联谊party?”刘芳拔高了声音,冷笑着,“阿瞒,从那时候起,你就认识慕容,开始瞒着我了么?”
虽然见过海报,可我和慕容白并不熟,更没有在过去的时间里刻意去关注过他,怎么可能认得他?我不知道刘芳怎么会这么想,可联谊party时候,我也不并知道那服务生竟然会是他堂堂慕容少爷乔装,而至于慕容白就是曹家阿瞒这件事情,我也是在后来住院的时候才知道。
事实如此,可刘芳并不相信,她有自己的想法,已经给我判了刑,“所以你明明知道我喜欢曹家阿瞒,却不告诉我,背着我对他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天呐!谁能告诉我刘芳是从哪里看出的这一切?我承认我是多看了慕容白几眼,可这都是基于他那诡异的神色,我以为他认识莫如果,把我当成了莫如果。对望,不过是彼此的猜测揣摩,哪里有半分含情脉脉?
六月里为什么不会风雪?可我分明比窦娥还要冤!
心里像是结了冰块一样的寒,可刘芳的声讨并未停止,“阿瞒,我们是朋友啊,是比亲姐妹还要亲的朋友啊,你就这么对我吗?你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告诉我你认识慕容,可你却不告诉我,甚至一个字也没告诉过我,你喝醉酒的那一次是,还有缪斯之光的那天晚上也是!”
我紧紧捏着拳头,却是无力反驳。刘芳说的对,一个字也没有错,我确实瞒了她,可我是因为顾忌着慕容白,我怕刘芳像那些狂热的粉丝一样对慕容白无法自拔……可,我还是错了么?
“威廉是个傻子!”刘芳接着说,“他爱你,甚至,甚至到了放纵溺爱的地步,我一直搞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他抱着你回的家,他明明知道你去见了慕容,可作为一个男人,他竟然忍下来不追问你,还要我也跟他一样,只字不提?”刘芳的瞳孔折射出怜悯与愤恨,“你知道么?我一直在等,我等着你亲口告诉我一切,可是你还是让我失望了,缪斯之光那晚就是最好的证明,你真的不想去现场吗?LM,你真的不想见吗?我只是不想戳穿你罢了!”
刘芳顿了顿,抿着唇,似乎是经过了一番苦痛的挣扎,“阿瞒,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傻瓜。当我有一块糖果的时候,我会傻乎乎的拿到你面前分你一半,可当你得到了一块巧克力,却背着我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享受。站在你的主任办公室里,你亲口对我说:你的就是我的,我是真的感动了,可想到你这么防备着我,我又忍不住的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拿我当朋友……”
所以?慕容白就是那块巧克力么?若说先前那些是我的罪责,我没有半点怨言,我通通接受,可后面这些呢?我没有啊!我从来没有,我从未想要把慕容白藏在刘芳看不见的地方,我更没有想过要独享什么,可刘芳怎么会这么想?那么善良单纯的她现在是怎么会变得如此的复杂?慕容白,一定是慕容白!
“刘芳!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这样!”我的大脑已经完全混乱,像是打碎了的一碗浆糊,我不停的解释,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的错乱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或者刘芳根本就不想跟我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因为她的神色有了些许好转的迹象,抿了抿唇,她主动抓过我的手,有些无奈的说,“我也是真的没出息,哪怕你就是这样对我,我却也狠不下心来怪你,谁叫你从来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又手,两手相扣,将我的手掌紧紧的握在手心里,“你说我和慕容不合适,可是阿瞒,你和他也不合适,再者,你已经有威廉了,威廉那么有本事,又那么喜欢你,他一定会给你幸福,虽然他现在回了法国……可再不济,你也还有钱刚一直守着等着给你当备胎,你有那么多的可选择,可我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跟我挣好不好?你不要再插手关于慕容的任何事情好不好?”
刘芳的话里透着哀伤和祈求,她让我觉得悲哀,我无法理解她,我弄不明白慕容白究竟有什么好。
破碎了的玻璃杯,即使用最好的粘合剂再次拼凑,也无法消除玻璃杯上的伤痕,人心是,友情也是。
所以,我的友情也就像那破碎的玻璃杯一样,就这么碎了么?这么一想,泪水不知不觉就淌了下来。
“出息!”刘芳嗔笑着骂了我一句,帮我抹了脸上的泪水,“好了!说白了就好了,咱们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我是不是点了头我并不记得了,不过刘芳的电话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她半真不假的又警告了我一句;不许哭了,就径直朝着办公桌走了过去。
“喂!”刘芳应了一句,很快眉梢眼底就染上了一层喜悦制成的薄纱。顿了顿,她很不自然的看了我一眼,对着手机问,“什么时候?下班后么?”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刘芳又看了我一眼,“那地点呢?”
是慕容白,一定是慕容白!这个像神棍一样的慕容白也不知道是学过传~销还是怎么的,他跟刘芳说了什么?怎么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对刘芳洗~脑,让她对我含了这么多的深深敌意?他是一颗毒瘤,随时会毁了刘芳,他更像是可以无限扩展增值生长的癌细胞,时刻影响改变着我和刘芳之间的友情。
曹家阿瞒不是个好东西;慕容白是个大神棍……我被慕容白逼疯了,我像是着了魔。我觉得刘芳好危险,我要保护她,我要把那个该死的曹家阿瞒,也就是慕容白从她的生活还有她往后的人生中连根拔起,我不能让他毁了刘芳!
三步并作两步,我冲向刘芳,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推开办公室的玻璃窗户,狠狠地,用力地将刘芳的手机抛了出去……
那一瞬,直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释然划过我的身心。我轻轻的对自己说: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啪!”
可是脸上这疼痛是什么?我迟钝的抬起手,摸着自己的左边脸孔……
刘芳恶狠狠的瞪着我,“曹阿瞒,我刘芳再没有你这样的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