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嗞嗞的倒吸气,捉住我的手,眼神闪了闪才喏喏的说,“阿瞒,对不起!”
打都打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是逮个机会,借题发挥好好教育他,让他下次长些记性罢了!
“知道我生气,你还乱来?”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王洋的手握我极紧,也许是被他感染,我竟然也跟着轻轻抖了起来,我突然有些怕,心里莫名的腾起一股子战栗。
“小洋,你再考虑考虑好不好?”
谁也没有注意,已经打算离开的慕容才竟然又绕了回来,他朝着王洋冲了过来,刘芳在身后追着他,一边叫着慕容,一边喊着我。
慕容白疯了吧!他究竟想要干嘛?他总不会是被苏墨琛打残了,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没有多想,在慕容白张牙舞爪冲上来的时候,我硬是揪着王洋转了一个身。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突然觉得武侠小说里那些情节也不完全是扯淡,关键时刻人还真的能被激发出潜质。
慕容白本来要碰上王洋的手落在了我的肩膀上,他大概是想让我走开,再加上着急,他拽着我的衣服,就想甩开我,虽然动作粗暴,可他手下并没有多用力。
可这样的情境在其他人眼里却一定不是那么回事,王洋以为慕容白想要伤害我,下意识就想保持我们的距离,他本就拉着我的手,这会更是一把环住我的腰,将我朝他扯去。
王洋用了力,抱着我几乎腾起,我的脚下虚浮着找不着着力点,主导作用就这么全部落在了王洋身上。
外套的领口被扯得变了型,我也终于跟慕容白再没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身上这件衣服我还是蛮喜欢的,我心里想着,正想埋怨慕容白,他那边竟然已经惊得不行,“你,你们……”
我们?我们怎么?
“事情就是你现在看见的这样,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刘芳那里我过阵子会亲自送去请柬,如果你愿意,不妨跟刘芳一起来喝杯酒!”王洋一边帮我整了整领子一边说,这次他再也没有停留,直接拽着我往前走。
我的脸上一烫,瞬间就又想起了自己脖子上的异样,慕容白应该是看见了这东西,才……
“你们俩过去一定很好,可现在这是为了什么?”我问,扭过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慕容白还呆呆的站着原地。
“是很好,好到不能再好!”王洋说,可是却没有回答我后面的问题,而是迷茫的看着前方,眼睛里没了焦距……
挂号,排号,医院的人永远不会少,看的我闹心。好不容易到了王洋,可就要进医务室时他却站在门口,完全没有立刻就进去的打算。
“阿瞒!”
“嗯?”
“其实我一直蛮坏的,我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医院里的那股子味道,闻的我难受,我着急的催促着,恨不得可以直接把他按进医务室,“先去打针!”
“没什么!”王洋终于说,从我手里扯过挂号的那些东西的时候抱住了我,“你答应过我的,这辈子都在一起,你不能骗我!”
不就是打个针么?怎么像个孩子?孩子可能会要糖,可王洋要的是承诺。我有承诺过这东西么?我还真不记得了,可若是不答应王洋一定不会乖乖的去打针。
“好好好!”我说,可是敷衍的味道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
然而王洋还是因为这敷衍弯了眸子,涤荡了先前所有的不开心。
“你等等,我马上就出来!”
王洋终于进去了,而我整个人也跟着软了下来。
慕容白,王洋……
直觉告诉我,这中间一定有些什么,可我不敢问,也不敢去猜。慕容白的针对,王洋的不安,还有苏墨琛的意味不明。三个男人,或敌或友,似乎被一根无形的线牵扯在一起,可我突然发现,这根看不着摸不到的线竟然可能就是我自己,这认知让我心里不得不忐忑。
从医院回来之后我果断的把刺儿球送到了干妈家里。刘芳还没有回来,大概是陪着慕容白。干妈大概也知道刘芳在谈恋爱,先是想留我吃饭,可我放不下王洋,也只能拒绝她。干妈叹了一口气,指着桌子上扣着的一大堆饭菜,“今天又得剩下了!”
刺儿头跟干妈倒是不生份,可真等到我要走的时候却是汪汪叫着,绕着我打圈子,死活不肯离开。
“刺儿头!”我立在门边上,板着脸指着屋里,“回去!”
刺儿头从未见过我这么决绝,有些委屈,又有些懊恼,它讨好的冲着我叫了叫,又晃了晃脑袋,将肚皮翻过来冲着天花板……将自己的软弱呈现给别人,是自然法则里的大忌,刺儿球信任我,可是……我只能辜负它。
“干妈,我走了,刺儿头就交给你了!”我说,迅速的开门,自己出来后,又急忙将门拉上。我的动作很快,可关门那瞬间我还是看见刺儿头迅速爬起来惊惶无措冲我扑过来的样子……
我和它隔了一道门,我清楚的听见它的叫声还有刨门声,心里瞬间就疼了起来。
“你还真是忠心!”干妈说,声音渐小,“指不定阿瞒过两天想你了又给你带回去了,可我这个糟老太婆子呦喂……”
听了干妈跟刺儿球仿佛开导似的言语,我的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带回来?怕是再也不可能了。我选择了王洋,我等了他三年,现在他回来了,我就再也不能左右摇摆,飘忽不定。送走刺儿球,只是一个开始,我必须学会慢慢忘记那个站在它身后笑着对我说:阿瞒,我等你三年,我会等到你真的爱上我的那一天。
只是可惜,不会有这么一天了。
远离了工作,不用再考虑设计什么珠宝首饰,再没有压力,我彻底的放空了身体,忽然发现二十几年来头一糟,我竟然也能这么放松。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那么像白痴似的什么也不干,用王洋的话来说就是“囤肉”。
“看你瘦的,排骨似的!”王洋说,捏了捏我的肚子,“我可不是属狗的!”
噗!我也不是属排骨的!
趴在我的公寓里已经两天了,躺在柔软的羽绒被里,慵懒的靠在王洋怀里,任凭他的气息环绕周身,我懒得动,也不想动。
王洋捏着我的一绺头发,在我的脖颈上划拉着,很痒!
我咯咯的笑着,一把拍下他的手。
幽怨的声音立刻从头顶传来,“阿瞒,你好狠的心啊!你这是……你这是……”
他连着说了好几个“你这是”,没有说下去,却让我玩心大起。
伸手在他的胸膛拧了一把,笑着开口,“我这是什么?”
一阵倒吸气声传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奸诈的吐出几个字!
“谋杀亲夫!”
我的脸噌的一下红了,很烫,像是煮了的大虾。
忙甩开了他的手坐了起来,爬下床,摸出一件衣服,慌乱的套着。
一道眼光一直紧紧的锁在我的后背,虽知是他,但还是感觉不太好意思,我依旧无法适应他那炙热的眼光。衣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穿的分外费劲,我使劲的拉扯着,身后却又传来一阵轻笑……
我瞪他一眼,他止了笑,一扯被子,一条修长的大腿迈出床,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紧接着是另一条,再接着……
阳光从他的身后射了过来,我就那么呆愣着看着恍如天神一般的他慢慢靠近……
他笑着,呼吸扫过我的耳朵,很痒。
“傻瓜!穿反了!”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看了看衣服,果真,反了!
已经凉下来的脸,瞬间又像是烧起来了一样,他就在身边,躲也没地方了,只得破罐子破摔,一低头,不看他,也不理他!
谁知王洋却是分外的不识大体,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力道不大不小,没让我疼,却也甩不掉。
“阿瞒,你是一直穿衣服分不清前后还是……”隐忍着笑意,王洋接着说,“害羞了?”
我瞄着别处,就是不搭话。
“我难道说错了?”他坚持。
我穿衣服分不分得清前后他不清楚吗?还有害羞……憋了好半天,我才憋回了满脸的臊死鸭子一般逞强着开口,“我没害羞!”
“我说的是谋杀亲夫!”
哼!又这么玩我,我吃瘪,哼哼一声不理他,他又是促狭一笑,收了手,挂着满脸的奸计得逞的笑容,回到床边,穿着衣服。
简单的幸福,就是如此,守着我爱的人,每天听他跟我说早安,就很满足!我梳着头发,呆呆看着镜子里那个傻傻楞楞的幸福女人,笑了!
突然毫无预警的一句话传来。
“阿瞒,我们结婚吧!”
手一抖,梳子脱了手,掉在了化妆台上,弹起,又掉在地板上,就像我的心脏,猛地跃起,又狠狠地摔了下去,沉入湖底……
身子一颤,眼前又出现王达显愤怒的面孔。
已经两年了,可他那愤怒的吼声还在我的耳边回荡,“丧门星,你要真想如意,除非我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