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莎老师出现后,就把我搬到她的舱房,我本来没什么大病,只是淋雨感冒发烧,心里又急又怕,所以一直没怎么好,有丽莎老师的保护,那个船东也不敢纠缠我了,但是丽莎老师一说要送我回天津我就大喊大叫,老师没办法,只好把我带到了日本。”
“在日本京都的这段时间,我的病也慢慢的好了,只要不提去天津,我也不会发狂了,老师是被派到京都的教会医院帮忙的,我的病好了,也跟着老师在医院里帮忙,我在那里也治好了不少人呢,逸阳,我还是很厉害的,对吧?”
“老师拿我没办法,半年多的帮忙结束后,要回家了,老师是意大利人,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块走,我当然愿意啦,只要不去天津,我哪里都愿意去,于是我们就到上海转船,没想到在上海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很多年没见的奶妈,也就是娟姨了,娟姨病得很重,庆叔又不再她身边,于是我就走不了了。”
“当治好娟姨的病后,已经是两个多月以后了,丽莎老师等不了我,意大利自然也就去不了了,于是我就只好和娟姨回了家,也就是现在这里了,可是医治娟姨早就把家里的钱掏空了,我们也没什么谋生的本事,我就参加了一些私人舞会,给别人弹钢琴。”
“慢慢的我发现别人都对我很有礼貌,而且每次给的钱都很多,我还以为是人家见我琴技出众所以送给我的呢,后来家里来人要把我带走,我才知道,原来我第一次参加舞会的时候就被别人认出来了。”
“家里要把我带回去,我当然抵死不从,还跳了两次井,得亏发现的早,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家里怕把我逼死,不敢再用强了,只得在外面造谣说,我在天津的时候已经落水死了,其实大家都知道我还活着,我未婚夫家也知道,但是我再也不能回家了,因为如果我回了家,未来公公家的脸面就不好看了,那么我们两家就真成为仇人了。”
“于是我也再不能出去抛头露脸了,整天关在这里,偶尔马伯伯会来看我,还带了一些所谓的青年才俊,可是马伯伯哪里知道,那些青年才俊勾不起我哪怕一丝的注意力,逸阳,你知道吗,没有认识你之前,我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我好孤独啊,你可一定不能死,不然我以后找谁说话去呢,其实我喜欢你的啊,你不知道我又多盼望你来。。。。。。”
幼薇的声音慢慢变低,趴在陈煊的身边睡着了,孙志恒进屋给陈煊注射了一针葡萄糖,悄悄走了出去。
陈煊被打了一针后,葡萄糖在他的身体里慢慢起作用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酸涩的眼睛慢慢的动了一下,又一下,茫然的眼中渐渐的有了焦点,一张绝美的容颜出现在眼中,离的那么近,俏皮的睫毛颤了一下。
强忍着手臂的无力和酸胀,陈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手抬起来,将幼薇覆在脸上的一缕头发绕到她的耳后,整张脸出现在陈煊的眼前,似乎感觉到陈煊的眼神,幼薇的眼睛慢慢的张开,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
“我好饿啊!”
陈煊的声音比蚊虫的鸣叫声大不了多少,幼薇的脸先是有些迷茫,瞬间跳了起来,指着陈煊,语无伦次的说道:
“你,你。。。。。。我,我。。。。。。”
“你个鬼啊,我现在好饿啊,快饿死了。”
陈煊的声音大了一些。
“你个死男人,你个死骗子,贱男人,你骗我,你欺负我!”
幼薇边骂边打陈煊,随后又趴在陈煊的胸膛上嘤嘤哭了起来。
“你快把我压死了。”
“压死你活该!”
“你哭起来的样子真难看?”
“要你管!”
“幼薇,你好重啊,该减肥了!”
‘嘶!’陈煊腰间的软肉部分一疼,应该是被幼薇拧住了,看来不管是这个时代还是后世,‘胖’这个字都是女人的逆鳞,不能提的。
幼薇端来一碗小米粥,陈煊想伸手去接,被幼薇打掉。
“别逞能了。”
“你还会喂食呢?”
“当然,我小时候喂了一条小狗,它不肯吃东西,每天都是我喂的。”
看到陈煊的脸变黑,幼薇‘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陈煊一下子看呆了。
“你真好看!”
陈煊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幼薇的脸突然一下子变得通红。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
陈煊手足无措,紧张的解释道。
“呆子!”
“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幼薇边给陈煊喂食,一边恶狠狠的说道。
“还饿!”
一碗粥喂完,陈煊说道。
“你已经饿了很多天了,不能吃那么多的,你先休息一下,听话,等你醒来,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你没骗我?”
“不骗你,我会做好多好吃的。”
陈煊在幼薇轻声的哄骗中睡了过去,说来奇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简直幼稚得令人发指,如果是别人对陈煊这样说,那陈煊早就让他滚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陈煊憋得满脸通红,这让他怎么解释呢,孙志恒知道陈煊恢复过来以后,陈煊让他去通知赵学初他们了,他可以猜到自己的那些伙伴现在急成什么样了,他知道幼薇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只让叫赵学初一人过来,可是没想孙志恒才没走多久,自己的状况就来了,这让他怎么解释啊!
“也没发烧啊!你告诉我,究竟怎么了,你可不能再吓我了!”
幼薇眼圈一红,快要急哭了。
“我,我。。。。。。”
“究竟怎么了,你快说啊!”
幼薇急的直跺脚。
“我想尿尿。”
“什么?”
幼薇明显没有听清。
“我想尿尿!”
陈煊不得不说了,再憋下去只怕要尿在床上了,幼薇尖叫了一声,飞也是的逃了出去。
“你再坚持一下好吗,庆叔出去买菜,很快就回来了。”
坚持!这玩意怎么坚持!陈煊无语了,你倒是坚持一次我看看!
就在陈煊快奔溃的时候,幼薇满脸通红,抱着一只净桶走了进来,陈煊用手撑了一下,想要从床上爬起来,谁知道饿了几天没有一点力气,嘭的一声又重重的摔倒在床上。
“你别动!”
幼薇的脸快要滴出血来了,走上前将陈煊重新扶了起来,陈煊也囧的不行。
幼薇笨拙的帮陈煊把腰带解开,把陈煊的手臂绕在自己的脖子上,费力的将陈煊托了起来,然后急忙把头扭向一边,但是那恼人的声音还是不断的传入耳中,令幼薇又气又尴尬,恨不得立刻逃掉。
好不容易等陈煊解决完事,幼薇将陈煊扶到床上躺下,幼薇将净桶盖上,两个人一下子都没声音了,陈煊不由自主的想到后世网络上的那句话——此时此刻真的很想死啊。
“幼。。。。。。”
“别说话!”
“哦。”
现场又陷入了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和怦怦的心跳声。
“你不准说出去!”
“打死也不说!”
“呵呵,哈哈。。。。。。”
幼薇趴在床边上,笑得全身直抖,话说缓解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发现别人比自己还要尴尬,这句话真他妈的有道理啊!不过如果更尴尬的那个人是自己的话,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你也不准说出去!”
“呵呵,哈哈。。。。。。。”
这下两个人都笑起来了,说出去?这种事谁会说出去!
“流氓!”
幼薇把净桶收了出去,陈煊又风中凌乱了,流氓,自己怎么就流氓了,谁耍流氓耍到自己这么难堪的,这样的话,算是什么神操作?
赵学初来的时候,整个人蓬头垢面,见到陈煊的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兄弟三个一会哭一会笑,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本来陈煊还想让幼薇给赵学初上一杯茶水,不过这死丫头不知道跑哪去了,一上午都不见了人影。
“逸阳,我们回家,我接你回家好吗,这段日子,振华都快散架了。。。。。。”
“他不能走,如今他的身体太虚弱,不能随意挪动。”
幼薇出现在门口,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美丽的样子。
“可是。。。。。。”
“我是医生,如果你不怕他有什么事,你就把他接走!”
赵学初疑惑的看了看陈煊,陈煊点点头。
“原来听荷先生还是大夫,谢谢听荷先生将我兄弟救了回来,以后不管听荷先生有什么差遣,赵某人都绝不推辞!”
“赵先生不必多礼,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听荷虽然已经很久没从医了,但是也不敢忘记医训,只是病人还需要静养。。。。。。”
“我明白,我明白,如此我兄弟就拜托先生了!”
赵学初再次深深的施礼。
又叮嘱陈煊好好养病之后,赵学初这才不舍的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