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八卦是人的天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是没人晓得。
眼前俩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齐子姗委实不想再连累公孙豫皇了,他为自己做的事那么那么多,她无力回报其万分之一。
上前一步,拉住公孙豫皇的手说:“公孙大哥,真的很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和关怀。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也不会这么快就恢复记忆。虽然现在的我不比以前快乐,可起码是完整的。公孙大哥,你不用再为了我的事而操心了,好好找个女孩过日子,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类似决别的话吓了公孙豫皇一吓,反握紧她的手:“你这是在说什么傻话呢?子姗,你不是喊我一声大哥吗?那么做大哥的就有责任保护妹妹,不是吗?”
“我……”
“啪啪啪……”刺耳的掌声打断了俩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冷冷的声音插入:“真是兄妹情深,感人肺腑啊。只可惜你们好像搞好错地方,也搞错对象了。齐子姗,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你现在的身份是司徒夫人,而不是齐小姐。”一字一顿自牙齿缝里挤出来提醒齐子姗。
感觉细嫩的柔荑当一寸寸滑出自己的掌心,公孙豫皇又惊又急,有种将永远失去她的错觉。太多的话咽住了喉,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放弃所有挣扎走向司徒赫哲,那清瘦的背影那么孤单无助又难逃大难。
“子姗……”以为自己喊得很大声,其实细如蚊呐。因为他们都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非跟司徒赫哲回去不可。
他手上握着她父亲的生死就属于勒住了她的咽喉,她无力反抗,不得不从。
短短几步如走在尖刀上,每一下都是钻心噬骨的痛,每一下都血流成河。可是,尽管痛,尽管惊和慌,却不得不主动向魔鬼靠近。
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齐子姗,司徒赫哲唇畔扬起得意的笑,眸底却一片冰寒与冷森。为什么在他想好好对她之际,她却要如此逼迫他。
让他不得不在她疼痛不已的心尖上重重砍上一刀,其实,那一刀他的手也会颤,也会震得发麻,酸痛。可这一切没人看得到,她只会当他是厉鬼,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不……子姗,你别跟他走。齐伯父的事我会想办法救他出来的。”过度震惊使公孙豫皇怔忡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对着齐子姗的背大吼。
梅花片片纷飞着梦幻,齐子姗转身扬起笑:“公孙大哥,谢谢你,你一定要幸福哦!”那笑清丽雅妍,圣洁似仙女的祝福。
坐在顶极豪车布加迪威龙里齐子姗感受不到一点点愉快,有的只是被束缚的压抑和窒息。因为驾驶座上的人是司徒赫哲,她此生最不想见到的魔鬼。
远远的,雪白的城堡似绵延不断的童话世界,美得白净无瑕,晶莹剔透,似人间天堂,却是她的人间炼狱。
这一次意外恢复了记忆,她记起了所有,包括自己精神崩溃错乱的那一段时间和司徒赫哲的演戏和伪装。
他居然可以为了更好的报复自己而做出那么卑劣的事来,她想像不出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就在思绪纷纷之际,车子熄了火。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的齐子姗下了车,迎面吹来几朵白花像是为她洒下的冥纸,祭奠她的重入地狱。
司徒赫哲一言不发走在面前,她不得不如小媳妇般顺从地跟上。
赵艺苑在见到齐子姗时吓了一跳,随既想起司徒赫哲的吩咐,恭恭敬敬喊了句:“先生,齐小姐。”
“以后叫她夫人,而不是小姐。”司徒赫哲再度下着莫名其妙却不容人反抗或置疑的命令。
“是,先生,夫人!请问在哪里用早餐?”不管司徒赫哲有没有回来,她都会尽职尽责准备好早餐。
望了眼一身狡猾的齐子姗,深眸若有所思:“带她去换件衣服。”
“是,先生。夫人,这边请。”虽不知道在齐子姗失踪的这四五天里她经历了些什么,可司徒赫哲为她担忧和焦虑,她是看在眼里的。
他甚至为了她处置了自己最得力的助手,这一点足以证明齐子姗在司徒赫哲心目中无可比拟的位置。就算是何若云在时,他也未必会这么做。
所以,不知不觉中她对齐子姗多了几分恭敬之色。
阔别数日再度回到这间房,记忆一涌而上,她的耻辱,她的不甘,她的崩溃,她的挣扎与妥协……一幕幕历历在目。
“夫人,请你快点换好衣服下楼去,先生不喜欢等人。”在雪园多年最擅长的本事就是察颜观色,从齐子姗进门到现在时间虽短,可她仍可清楚地判断齐子姗已经恢复了记忆。
没有回答关上门的瞬间,全身所有力气都被抽光,整个人顺着门板滑落在地。
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肩,头埋在膝盖里任泪一颗颗滚滚滑落。“呜呜……”压抑不住的哭声溢了出来,满腔委曲和惊恐没有随泪水流逝,反而越积越多,越来越重。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惊飞了悲伤的思绪整个人从地上无力站了起来,原不想开门,只想说她还没换好衣服。
却听到门外传来压低的女声:“姗姗,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熟悉而亲切的声音传来,齐子姗忙不跌拉开门,一见到齐蒙蒙整个人扑进她怀里哭得不能自己:“姐,姐姐……”除了不断唤着齐蒙蒙,却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相较于齐子姗的崩溃,齐蒙蒙更激动不已,而这份激动融入的更多是惊恐和担忧。在经历了昨晚的事件后,她好怕司徒赫哲会知道是她偷偷帮齐子姗解开迷团,她才会这么快同意接受催眠治疗的。
“姗姗,你怎么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齐子姗的突然回来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司徒赫哲甚至会因此赶她走,到时候她再来进入雪园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抽抽泣泣将突然遇上司徒赫哲的事说了一遍,齐蒙蒙惊诧地问:“你是不是和何若云住在同一家医院?”按照昨晚的情况,他如果还有心情去找齐子姗的话,那么她对自己的威胁比她想像中更大。
一进入医院除了一开始的惊恐慌乱,就是后来的漫长等待和僵持,直到最后解封了记忆后的崩溃和迷茫,她根本没有机会去注意自己到底住在什么医院。
经齐蒙蒙这么一提,她倒是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了。可是,太过于惊恐的她连方向都分不清楚,就不能确定。
“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很不解齐蒙蒙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
“呃……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公孙豫皇最终还是没能将你藏好,被司徒赫哲给找到了。子姗,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故作关心地问着,转移话题。
“这个倒没有。”从遇见的那一刻到跟他回来,除了语言上的威胁,心灵上的折磨外,他倒是没对自己怎么样……
“那就好。”她现在担心的才不是齐子姗的安危,而是自己还能利用她多久。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她还是自己在雪园里唯一的浮木,只有紧紧抓住了她,她才能再雪园继续呆下去。
“哦,对了,你快点换衣服吧,别让司徒赫哲等久了。现在的我们是俎上鱼肉,还是乖乖听话,说不定他哪天一高兴就把爸爸放出来了。”满脸悲伤与委曲地说。
姐姐的话触及了她的心殇,万分不愿又不得不从。
在齐蒙蒙的帮助下,十分钟后齐子姗换了套纯白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件白色的毛呢大衣,整个人看上去圣洁如同天使,与雪园的气息十分吻合。
未施粉黛已精致绝伦的五官,不需要那些庸脂俗粉的衬托。这一点令齐蒙蒙又羡又妒,相比齐子姗的天生丽质,她的美是用昂贵的化妆品和精湛的化妆术描绘出来的。
赵艺苑已经催了两次了,齐子姗还犹豫不决。于是,齐蒙蒙开口:“来,别怕,我陪你去。”尽管她现在很不适合出现在司徒赫哲面前,可她仍想试试他对自己的反应,以做下一步的应对。
她之所以能站在这里,机会从来不是等出来的,而是由她创造的。她没有齐子姗那样的运气,就只有靠自己去努力争取了。
“真的吗?”抬起惊恐不定的眼,对上姐姐沉静自信的眸子。不管面对怎么样的困难,她总是这么坚定而自信,什么时候她才能有姐姐的一半呢?
温和地摸了摸齐子姗的头发,给予她最有力的支持:“傻妹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精致采光极好的餐厅内,司徒赫哲已经换下了昨晚的西装,着一身略微休闲一些的羊毛衫和西装裤,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冷竣,多了几分不常见的温暖和气。
端着最爱的黑咖啡,手拿英文版的国际财经报,状态悠闲而自在。并没有给人过大的压迫感,齐子姗挑了张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每见他一面,惊恐就多一分。
“啊……”刚一坐下,过分紧张的她打翻了桌上滚烫的牛奶,热汁倒在白细的手上,霎时烫起一片红肿。
而只送她到门口,不敢进来的齐蒙蒙随即冲了上来,执起她被烫伤的手,着急地问:“姗姗,你没事吧?”
姐姐的出现安抚了她惊慌不定的心,同时也减轻灼烧的疼痛感。勉强扯动唇角,挤出一个不算笑的笑,安慰齐蒙蒙:“我没事,只是太笨手笨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