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李末询问他。
“真的没有了。这次来北京,我一来是看看在北京工作的儿女,过个年,散散心。二是不瞒老弟说,本以为从你们公司打开突破口,因为整个规划设计,是以我们的名义选送的,只要你们坚持和我们合作,我想,华宇集团在今后的项目建设过程中会给我更多的工程,抚慰一下心情。”顾泽成看了李末一眼道。
李末问:“那李总的意思呢?”
“太不现实了,要不怎么说那个小女子厉害着呢,她在跟我谈判之前,早已经打通了你们李总这一关。李总的态度很明确,你们只负责设计,至于谁中标,他是不会管的。”
“李总也太不仗义了吧,如果没有你,我们根本不可能获得这个项目。”李末听了很气愤。
“理虽然是那个理儿……”
“需不需要我和李总谈谈?”李末真的想帮他一把,李末自忖他在公司的李远方总经理面前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
“不必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商人嘛,都是以利益优先的。而且这样做,对你不好。”顾泽成摆了摆手道:“只是,只是我对你的许诺的可能无法兑现了。”
“不,不,顾总,你可别这么说,那方面的事,我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的。”李末听了他的话,连连摆手。
“当着圣人不说虚话,老弟,你放心,将来,如果我的企业能够撑下去,我一定会给你补偿的。”顾泽成喝了一口酒,话虽然很粗,但却很真诚。
“不,顾总,您对我已经很够意思了,我哪敢还有此奢望。如果顾总有需要,我一定会尽力帮忙。”李末连忙道。
“好,兄弟,现在到此为此,不谈那些烦心事了,喝酒,喝酒。”说着,顾泽成再次举起了酒杯。
李末想了想,还是应该安慰安慰他,便道:“顾总,机会总是有的,据我的一些了解,清北市的房地产虽然目前不太景气,但那只是暂时的,清北市的城镇化率太低,已经不符合当前社会发展形势,听人说,市里有继续拉大城市框架的意图,如果可能,将来不用说房地产,仅基础设施这块,就足够培养起几个新的建筑企业。”末了,李末又道:“你也知道,现在房地产下行只是个暂时现象,中国人嘛,人多,而且有房才有家的观念太重。”
“这我倒是不反对你的意见,房地产从总体上看还是上涨的趋势,只不过由于国家调控大形势所迫,出现了短暂的徘徊,用不了一年,肯定会反弹的,我有这个心理准备。”顾泽成又叹道:“话又说回来,即使将来反弹了,我不拿下几个象样的项目,如何以资金做支撑,为拿地做准备?”
“我刚才说不是还有基础设施吗?”李末提醒他。
顾泽成道:“是,这些,我已经听到了些消息,但是……”
顾泽成欲言又止,李末疑惑地看着他。
顾泽成端起酒杯,与李末碰了一下,四顾无人,便接着道:“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前些年全国都在大搞新区规划的时候,清北市虽然也有些动作,但时任市长肖承前有点过于保守,新区规模太小,仅规划了屁大点地方。新任市长陈沛林到任后,他是城市建设的专家理手,必须要在这方面大做文章,可是……”
顾泽成说到此,又看了看周围。
“可是什么?”李末更加疑惑了。
顾泽成压低了声音,道:“他这个代市长能不能转正,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什么?”李末听罢心中一动,道:“不可能吧,怎么会选不上,省里确定的人选,如果落选,这在全国也不多见。”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向粗言粗语的顾泽成忽然引起一句成语。
“你是说……”李末已然猜测到了什么。
“对,正是九曲河景观长廊这个项目。”顾泽成道:“还记得你第一次去清北市的路上,我给你说的情况吧。本来我是没有打算竞争这个项目的,我也明白,如此大的投资,按照以前的惯例,早已经是内定好的事,不是华宇,便是北泰。既然陈市长采取这种公平公开竞争的方式,我便动心了。”
“你是说北泰……”李末明白,华宇已经竞争下了这个项目,不满的肯定是北泰集团了。
“九曲河景观长廊,是清北市几年来少有的大项目,谁败北谁不着急。”顾泽成眯着眼睛道:“更何况朱永武那老小子本来就不是吃素的。”
李末有些不信:“他就是能量再大,也搞不动市长啊。”
顾泽成笑道:“清北市官商之间的事你并不知道,那个分管住建的副市长刘凯旋,是朱永武的儿女亲家。而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徐克农,则是刘凯旋的亲戚。最为关键的一点,朱永武与市委书记肖承前的关系,清北市人人皆知。”
“虽然有这么错综复的关系,但我觉得要选掉代市长,也不很现实。”李末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能不能的,要看事情的发展。”顾泽成道:“您别笑话,我也是一名人大代表,在来北京之前,就听说有人在串联,而且,还征求了我的意见。”
“啊?”李末听了他的话,大吃一惊,他真的替陈沛林有些担心。
虽然他和陈沛林只是一面之缘,但是,从陈沛林的言语以及行事方式,特别是这次招投标,李末认为他还是一位很称职、很有魄力的市长。
李末赶紧问:“你怎么看呢?”
顾泽成不屑一顾地说:“我当然不趟那趟浑水,对我有什么好处。”
“噢。”李末点了点头。
摞下这个话题,他们边喝边聊。今天顾泽成的心情的确不好,以他的量,一斤多酒没什么问题,但今天,喝完第三杯后,便已经醉了。李末发现,顾泽成醉酒后有个毛病,那便是喜欢哭。而且哭起来很汹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末怕他出洋相,便草草地结了帐,架着他往外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