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什么,你爸的病没用的。”母亲摆了摆手。
“北京的医疗条件,比清北市好多了。”李末道。父亲在清北市的医院已经被判定为没有治疗的必要性,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还是想尝试一下。
“卧床三年,病已经老旧了,哪还有什么希望。”母亲坚定地道。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没希望呢?”李末坚持。
“你要是把你爸折腾到北京,不但治不好,也得把骨头给折腾散架了。”母亲说:“你一个人在北京,又要照顾你父亲,又要工作,哪里来的时间。”
“我想这样,我先把他接到清北,让医生彻底检查一下,或者与北京的专家做一个远程汇诊,如果可以治疗,我们再去北京如何?”李末想寻找一个解决的方案,母亲说的也并全是没有道理,除了年前,他现在的时间太紧。
“又是住院,又是住宿的,清北市也没有地方。”母亲疑虑地说。
“这个很简单,我在清北市有住的地方,您和我爸一起去,住我那就行,也有个照顾。”李末道。
“不行,住宾馆,那得花多少钱?”母亲仍是不肯。
“没事的,我住宾馆是免费的。”李末解释。
“噢。”母亲稍稍松了口气。
李末见罢,很高兴,继续说:“我也问过,我爸这病,如果仅靠药物治疗,可能很困难,如果能够做些康复性的训练,或许会更好。你到了清北后,负责照顾我爸,明年开春的时候,李勇也要去清北,弟妹呢,我看家里也没什么了,跟着一起去吧,在工地上打些零工,对你们二老也有些照顾。”
“这个主意不错。”弟媳听后,高兴地拍了拍手。
几个人正盘算着,李末的手机忽然想了,是冷宁宁打过来的。
怕母亲引起怀疑,李末去了屋外接电话。
电话接通后,对方没有声音,李末问:“宁宁,是你吗?”
过了好一会儿,冷宁宁忽然啊的一声哭了出来,而且,越哭越悲痛。
“怎么了,怎么啦?”李末心中一禀,连声问。
“我……,我,我……,我爸没了。”冷宁宁断断续续地哽咽。
“没,没了?那赶紧去找啊。”李末开始以为她的父亲出走了。
“去……哪里找?”冷宁宁哭得更凶了。
“你到是说啊,怎么没的?”李末提高了声音,问。
“还怎么没的,病的,你不知道啊。”冷宁宁稍稍止住了悲声,有些气道。
啊?!李末大惊,这时,他才明白过来。
不可能,不可能,半个月前,他临回清北的时候,冷长泽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呢?
李末感觉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我该怎么办?”冷宁宁惊慌失措地说。
稍稍冷静下来,李末道:“这样,既然叔叔已经没了,你不要过于悲伤,目前,最重要的是要让老爷子入土为安。”
“我现在的心情乱极了。”可想而知,一向不谙世事的冷宁宁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赶紧通知你的叔叔婶婶以及亲属们。”李末气喘吁吁地对她道:“我从清北市立即打车过去。”
“好吧,你可要快点啊。”冷宁宁无助地说。
放下电话,李末返回屋里,一脸的凝重。母亲首先看出了些端倪,问:“怎么,单位有事情?”
“嗯,是北京那边的,我得赶紧走。”李末说。
“什么事,那么急,将在外,军命有所不授,说什么今晚也得好好陪陪老爷子、老太太。”此时,陈宇已经与李勇喝得不亦乐乎,端着酒杯,责怪李末。
“这件事,不能耽误,这样,陈宇,你今晚就住在我家,与老人家商量一下去清北的事,我现在就走,等把北京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到清北市汇合。”李末急匆匆地寻找衣服。
看到李末急切的样子,母亲开始担心起来,一边帮他拿衣服,一边询问:“没大事吧。”
几分钟的时间,李末便收拾停当,走到外屋,低低的声音对母亲说:“我没什么事,是一个朋友的父亲去世了,我要着急赶回去。”
“噢。”母亲点了点头,拍了拍李末身上的尘土,说:“是这样,你赶紧吧,人老了是大事,路上千万要小心啊。”
一家子人把李末送到门口,正好一辆出租车驶过,李末招手上车,连价格都没问,对出租车师道:“去北京。”
一路无话。北京距离清北,坐火车需要一夜的时间,出租车走高速就要快多了,四五个小时,凌晨两点多,他们便进入了北京。
刚一进京,李末给冷宁宁打电话得知,冷长泽的遗体已经到了殡仪馆。
于是,他让出租车绕路去了殡仪馆。
在殡仪馆,李末见到了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的冷宁宁。
冷宁宁看到李末,立即扑上来,爬在他的怀里,痛苦失声。
李末不停地拍着他的头,安慰着。
过了好一会儿,李末见她稍稍止住了悲声,轻声地问:“怎么这么快?我才走几天,人还是好好的。”
“不知道,前天还好好的,昨天,突然病情发作,抢救了几个小时,没能救过来。”冷宁宁断断续续地说。
“节哀吧。”李末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口中喃喃地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去清北,或许……”
“都怪你,都怪你。”冷宁宁听到此,忽然用力地在李末的身上拍打起来。
李末默默地承受着她的击打,心里惭愧至极。虽然他并不是冷长泽想象的,与冷宁宁有那种男女朋友关系,倘若当时自己在场,冷长泽在临终之前,或许更欣慰些。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想象,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如果可以,他宁愿违背总经理李远方的命令,坚持留在北京,照顾他,直至……
冷长泽的追悼会是在第三天进行的,这两天来,李末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陪伴在冷宁宁的身边左右,对她进行安慰。
追悼会由冷宁宁的叔叔冷长青全权代理并操办,声势浩大,参加送行的工商各界人士达二三百人,其中,就有李末那次在酒会上见到过的男女明星。
冷宁宁爬在父亲的遗体前,撕心裂肺,几次哭得晕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