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末所说的想办法,其实也没有办法可想,他在北京的时候,充其量就是一个规划设计员,与建筑圈儿里上层接触并不是很多,即使接触过一些企业家,只是见个面认识而已。
李末记得上次回北京的时候,曾参加过公司总经理李远方与东方建筑公司方子业组织的一个酒会,他们之间应该很熟悉,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能向李远方开得了口。
而且,东方公司在北京名不见经转,想要找其他人太难。
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夏青青。
想到此,李末便给她打了个电话。自从夏青青到清北后,虽然时常在一起工作,但很少相聚,充其量也就那么一两次,他也想趁此机会关心一下她的迹遇。
“夏……经理……么。”李末拿手机的手有点抖,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青青,还是夏青青。直呼青青,他有些张不开嘴,急中生智,只好叫了她的尊称。在青峦山的时候,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称呼,只是以简短而默许的语言互相交流。
“李末呀,是我。”夏青青在电话那头应着,声音有点低沉。
“晚上有空么,出来坐坐?”开场白后,李末开始变得自然。
“有事吧?”夏青青轻轻地问。
“没事,没事,你来清北市这么长时间,很少在一起聚,今天恰巧有空。”李末明显感觉到她的话里隐含着一丝丝的疑惑。
“好吧。”夏青青淡淡地道。
放下电话,李末忽然觉得心中有些颤抖。夏青青的疑惑不是没有道理,算起来,与她在一起工作也两个多月有余,如果只是单纯地相约,不至于差强到现在。
李末选择了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饭店,也就是上次他和北泰集团市场部经理蓝娆喝酒的那个地方。既然是他发出的邀请,又有事相求,自然要条件不能太差。
这个酒店真的很不错,装修很讲究,一楼韩式风格大厅,宽敞明亮,能容下几十人同时就餐。虽然已是深夏,处于酒店业的淡季,但生意还是出奇的兴隆,人来人往,很是拥挤。幸亏李末早有预订,否则,很难找到可以坐下来的地方。
李末走进餐厅时,发现夏青青早已如约而至。
她今天的装束有些别出心裁,与平时工地上见到的截然两样。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很宽松,下身淡黄色的紧身裤很紧很紧,一紧一松把她青春的身体恰到好处地描绘出来,性感十足,又不露痕迹。她戴着银白色的耳钉,还微微化了妆,像一个新媳妇一样,面带红潮。李末与她交往的这么多年里,很少看到她如此穿着过。
当然,时过境迁,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从前,她现在是北京市一家房地产公司的业务经理。
又一次迟到,李末赶紧紧走两步,到近前,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九曲河工地,因为一处水患的原因,处理完才匆匆赶过来。”
“我也刚到。”夏青青回过头来,看见李末,给了他一个微笑。
“吃点什么?”李末问。他看见她的面前依旧象上次吃饭一样,放着一杯淡淡的菊花茶。
“随意吧。”她笑了笑。
“那我就自作主张喽。”李末边说,边招手叫服务员,要了几样平时她比较喜欢吃的菜,她对肉类不感兴趣。
“喝点酒吧?”李末征询她的意见,知道她不喜欢喝酒。
“你要是喜欢,要点吧。”这次,夏青青倒是没有拒绝。
“喜欢喝什么?”李末问。
“随便吧,只要你喜欢就行。”
“那就本地特产吧,尝一尝我们家乡的酒。”李末笑着道。他没有要红酒,一个是喝不惯那种味道,另外一个是红酒没有什么度数,他想借高度的白酒快速进度状态,说出他想要说的东西。
未上酒菜之前,他们之间都没有说话。此情此景,与上次何其的相似,夏青青坐在靠近玻璃窗前,漫无目的地欣赏着窗外璀璨的街景,眼神很平淡,平淡得犹如一潭清水。
李末也下意识地向窗外瞧了瞧。今晚的夜空的确很美,繁星点点,配着大街上五彩的霓虹,隔着厚厚隔音玻璃,听不到汽车的喧嚣,显得异常的的静谧。
沉默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依旧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们经常见面,但两个人真正坐到一起,依然是那种落寞的感觉。多少年的恋人,在如此境域下相遇,尴尬、彷徨还是悲喜交加,抑或都不是,无法用词来形容他们的心情。诚然,他们已经从心底里原谅了对方,但分手的时候形成的痛和隔膜,并不是短时间内能挥之而去的。
幸好,酒店的菜上得很快,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上来两道菜,一盘是拔丝红薯,一盘是杏仁玉米。
“谢谢。”夏青青看着这两道菜,说。
“还喜欢吗?”李末清楚,这是她的最爱。
“喜欢。”夏青青说:“你再要一个荤的吧。”
“不要了,这两个菜,也是我喜欢的。”的确,那两道菜,在夏青青的带动下,李末也开始喜欢起来。
“唉,造化弄人啊。”夏青青若有所思地说,眼神有点忧郁。
李末启开一瓶酒,给夏青青满满地倒了一杯。
夏青青端起酒,和李末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李末感觉到很诧异,他很少看到夏青青这么喝酒,她每次喝酒都是呡一口完事。难道今天和他一样,也有话要说?
“今天,你把我找来有什么事吗?”开门见山,夏青青忽然问。
“没事,没事。”李末赶紧打掩护,他没想到夏青青这么快就切入正题,他想要畅谈一会儿,然后再谈他的目的。
夏青青没有继续追问,问:“家里都还好吧。”
“还可以。”李末喝了一口酒,看了她一眼。
“我们之间的事,与家里说了吗?”夏青青问。
“还没。”李末听了,心一酸。
“该说的就说吧,省得老人家掂记。”夏青青幽幽地道。
“过一段时间吧。”李末说:“上次回家的时候,父母还问起过,我怕他们伤心,所以……”
“唉……”夏青青长叹了一口气,“长痛不如短痛。”
“是的。”李末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们之间的开场白,被她提及往事,弄得很尴尬,紧接着,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