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方面的考虑吧。”夏青青说:“东方公司在北京与这种融资公司联系较多,如果兰总感兴趣,我们不妨为你推荐一两家。”
兰如雪问:“利率大概是多少?”
夏青青道:“比银行高出三四个点。”
“这也太高了,如此高的利率,青峦山项目基本没有利润可言。”兰如雪摇摇头。
“这些贷款公司,都是国家批准的正规融资公司,利率是控制在国家允许的范围之内的。”夏青青解释。
“不行。”兰如雪继续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兰总只好自己想办法,我公司所能够做的,也只能是这些。”夏青青看到兰如雪态度坚决,便停止交流。
李末发现兰如雪近来心情不好,是在青峦山的工地上。
有一天,兰如雪到工地检查工作,李末看到她双眉紧蹙,神情落寞,便关心地问:“怎么,身体不舒服?”
兰如雪说:“身体没事儿。”
李看见她回答得懒懒的,排除了身体,猜测道:“还是因为月秋园的事情?”
兰如雪淡淡地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李末从她轻描淡写的话语里,还是看出了问题:“这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全市又不止你一家,大家都这么做,只是你的境遇稍稍糟糕点而已。”
兰如雪无柰地说:“我这个头带的确实不好,现在是四面楚歌。”
李末道:“未必见得,塞翁失马,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建筑市场秩序整顿好了,大家又回到一个起跑线上,这对于良性循环,或者对于你们这些刚刚发展起来的企业,大有裨益。”
兰如雪叹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李末明白她叹的是什么,说:“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时间还长着呢,将来,我们再想想办法。”
李末把“我们”两个字说的很重,意在为她打气。
兰如雪感激地笑笑,说:“谢谢,李末,我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你就不要参与进来了。”
李末知道她所说的参与,一定是理解为他会因为她去找市长陈沛林。当初了解到兰如雪的境况时,李末也曾有过这种想法,但很快便被自己否定了。
如果她的企业正常运转出现问题,他即便碰破了头,也要见一见陈市长,但是,现在是她错误在先。李末明白,这种情况下,即使自己豁出脸皮,去求陈沛林,以陈沛林的性格,绝无回旋的余地。
李末所说的将来,他把唯一的宝押在郝亮身上。他当然也明白,郝亮不可能办成大事,但是,有些政策性的东西,完全可以事先把握。
“找个时间,我们同学再聚一聚,把郝亮也叫上。”李末思忖良久,道。
兰如雪听罢,立即明白李末的意思,摇了摇头:“我现在遇到的情况,与市政府没有半点关系,有了那次教训,我会奉公守法搞建设的。”
李末问:“那是为什么?又遇到什么新问题?”
兰如雪长叹一声,不想再隐瞒李末,缓缓地说:“我的资金链可能要出问题。”
“什么?”
“现在,北京东方公司已经停止了投资。”兰如雪幽幽地说。
“为什么?”李末张大了嘴巴,这个问题,比他预想的要严重。
“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赶到一块了。”兰如雪道:“因为月秋园的事,东方公司已经对我们不再信任,决定暂停投资,以观后效。”
李末道:“这没道理吧,出了问题,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有问题想办法解决呀,这怎么还撤梯子呢?”
“东方公司有东方公司的考虑,他们在担心预售许可证能否办下来的问题。”
“只要质量经得起检验,预售许可不是问题。”
“……”兰如雪没有说话,轻轻地摇摇头。
李末气道:“如果真的因为预售许可的事出问题,我来想办法解决。”
他这次是真正地想到了市长陈沛林。兰如雪的月秋园小区,李末去过几次,从工程质量上说,完全经得起考验。
“那是以后的事。”兰如雪叹道:“如果仅就月秋园小区来,还没有大事,我尚且应付,现在关键是青峦山项目。”
“青峦山?”李末有些不明白。
“对,东方公司的撤资,其实是对青峦山而言的。”
“青峦山与月秋园,是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项目。”李末奇怪地问。
“因为月秋园,所以青峦山。”兰如雪的话很简短。
“东方公司这不是落井下石么?”李末很是气愤,“共同合作,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事,东方公司不会想不到。”
“落井下石也好,一损俱损也好,他们停止投资有他们的道理。”兰如雪说:“只怪我自己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有些急功近利。”
“中了他们的套儿?”李末急问。
“也并不是什么套儿,当时由于急于融资,合同签署得太宽范,给了他们随时可以撤资的机会。”
“夏青青呢?”李末忽然想到了她,问:“她什么意见?”
“正是她通报给我的。”兰如雪说:“我和她深谈了一次,她的态度很坚决。”
“她怎么能这样?以她的为人,不可能啊。”李末挠了挠头皮。
与夏青青相处几年,虽然已经分手,但李末还是了解她的性格,她并不是那种有心计的人。或许,短短不到一年,她不至于变化得这么快。
兰如雪看了看李末,诧异地说:“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你们原来在北京的时候就认识?”
李末险些说漏了嘴,赶紧道:“啊,不,不,只是从青峦山这几个月来的合作,她给人的感觉并不至于如此。”
“知人知面不知心。”兰如雪显然对夏青青的谈判充满了意见。
李末想了想,安慰她道:“你先别着急,容我想想办法,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兰如雪说:“你和东方公司又不熟,能想什么办法?”
李末笑道:“我不敢保证,但是,我是从北京来的,建筑的圈子里,认识的人倒有几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