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行走在月下树梢，留下疏淡的影子，指尖上，一个如同萤火虫般的东西闪亮着。

每走一步，这个如同萤火虫般的东西都会给张寒指引着方向。

这个东西叫做灵种。

是张寒的一个小习惯。

他会在每一个和他战斗过的人的身上，都留下自己的一股灵力，来知道这个人的动向。

苏溪国在张寒眼中虽然不值一提，但是确实是是张寒重生以来遇到的最为强大的一个人。

于是他便顺手在苏溪国的身上留下了灵种。

本来只是习惯性的动作而已，但是现在却从灵种之上感受到了一股灵力。

这股灵力应该是法宝传出来的。

虽然从灵力的强弱上看，应该是一件入了品的法宝。

法宝分为，一到九级，这些法宝称作不入流。

而入流的法宝，则是从上到下，依次分为、天、地、玄、黄四种品阶。

从灵力上来看，这件法宝应该是一件黄阶下品的法宝，但是具体能不能进入黄阶，还要看他的整体水平。

张寒在月下行着，留下疏淡的影子，不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

岚伯，或者说是唐岚，拿出了一个小瓶，这个小瓶像是用汉白玉做成的，通体带着玉石的晶莹，而在瓶身之上，却雕刻着一个黑色的蜘蛛。

唐岚轻轻地在蜘蛛的头上一按，这只蜘蛛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在瓶身上动了起来。

而且真的有蜘蛛从瓶口爬了出来。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数百只蜘蛛从瓶口爬出，向着已经成河的血液处爬去。

“毒蛛？”唐赫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多年你就靠着这些东西活着？”

唐岚神色如常地把手指咬破，伸进了瓶身之中，鲜血滴落的瞬间，整个瓶子都变得血红了起来。

他的脸色也终于变得狰狞了起来，脖子上青筋都已经蹦了起来，像是忍受这极大地痛苦。

五分钟之后，这些小蜘蛛就将地上的鲜血全部都吸干了，一个个的体型都已经膨胀到了半米大小。

而唐岚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那如同菊花般的皱纹，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这样活着很辛苦吧。”唐赫看着脸上再次出现皱纹，但是却依旧气度非凡的唐岚说道“如果我是你，我早就已经去死了。”

唐岚从瓶子之中迅速地拔出手指，一个无比狰狞可怖的蜘蛛头颅追赶着手指想要冲出来，但是却被瓶子之中的血光给挡住了。

挣扎了半天之后，这才悻悻地回去了。

“如果你曾经接近过死亡，就不会这么想了。”淡金色的内力在指尖的伤口上缭绕着，被唐岚自己咬出来的伤口几乎是一瞬间就闭合了起来。

他的脸色也随之恢复了许多，虽然依旧苍白，但是皱纹却已经消失了。

“这世间从来都没有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情了，哪怕活着的时候多么的痛苦，也要咬着牙活下去。哪怕卑躬屈膝，哪怕忍辱负重，为奴为婢，就算是失去了所谓的尊严也在所不惜。”

他点燃了一只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悠悠地说道“因为死了，不管是尊严还是屈辱，都会失去意义。”

“说得真好啊。”唐赫使劲地拍这巴掌，说着赞美之词，但是谁都能够听得出来他的嘲讽。

“说到底，你不还是怕死？所谓的交换，所谓的付出，还不是你一开始就虚伪？”

唐岚想要反驳着什么，但是张了张嘴，烟雾飘了进去。

他开始剧烈的咳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赫看着剧烈咳嗽的唐岚，嘲讽的声音也哑了下去。

这一刻他的心中忽然冲上了一抹复杂，他看着不停地咳嗽的唐岚，才意识到这个刚才如同神灵一般的人，也已经来老了。

他甚至比唐宗还要苍老。

这一对兄弟看起来都那么的喜欢雪茄。

可能都是因为老而寂寞吧。

他们都很强大，但是强大才会寂寞。

强大的人虽然身边有着无数人使唤、看似有无数的人陪伴，但是实际上，他们都是寂寞的。

人是一种社会动物。

他们会本能地排斥那些和他们不一样的事物。

如果能够铲除异己者，那么他们都会本能地去做这件事情。

如果不能，他们会保留自己的本能，然后达成共识，但是到了最后，无论是誓言还是契约，都会因为两个人的不同而分崩离析。

而弱者在强者的面前，就是不同的人。

一弱一强。

虽然可能外貌相同，但是内核上已经不是一个种族了。

所以弱者在强者面前卑躬屈膝，而强者注定孤独。

咳嗽了好久，唐岚才停住。

站起身来，那如同标枪一般的身板，依旧如同年轻人一般。

他没有了伤春悲秋的声音，没有再次回忆。

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走吧，让我们一起去破除……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