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吗?我早就是了!”月白色的清冷月光之下,岚伯的面容冷硬之中平添了三分惆怅。
数百多血花在他的身后绽放,那些苏家和唐天海的人的身上,都被鲜血沾染。
数百人的鲜血缓缓地凝聚在一起,就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溪。
而岚伯在唐赫眼中的形象,已经变成了站在血色蜿蜒的河流之上,动情高歌的魔头!
“我是疯子不假,可我依旧是你爸爸!”
而正当唐赫在魔头的面前瑟瑟发抖的时候,岚伯忽然说话了,他走到跌坐在地上的唐赫身前,想要伸手去抚摸唐赫的脸颊,但是已经被岚伯耳光打怕了的唐赫,浑身一抖,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你,你别过来!”唐赫一边后退一边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双肩,就像是一个被欺辱了的女子一般。
岚伯的手僵在了空中,原本他有万千话语想要说,现在去只是凝聚成了一声。
“废物!”
他无语地看着唐赫,悻悻地收回了手,背负了起来。
“之前给你讲了祖先的故事,现在我就告诉你,你到底是怎么来的。”
岚伯的声音很是平静而舒缓,但是谁都能听得出来他话语中的失望和压抑的怒火。
“我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我就想知道我是怎么没的。”
唐赫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岚伯的一口老血气的差点没有吐出来。
他狠狠地瞪了唐赫一眼,然后继续说道“三十五年前,因为龙鳞甲的秘密,我和唐宗互换了子嗣,然后几乎让唐宗把唐天海赶出唐家,让唐天海恨上唐家,为的就是让唐天海能够心无愧就地杀了你。”
“为此,我们还暗中给你们都喜欢的女孩下了药,并且给你送进了你的房间之中,然后安排一个偶然的巧合,让唐天海去撞破了他,让他对你恨之入骨!”
“什么,你说玖芳是你们下的药,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让唐天海恨上我?”
唐赫的眼中突然升上的一股蚀骨的恨意,刚才即便是在岚伯杀掉了唐家此次前来的所有人时都没有出现过的恨意。
“是的。"岚伯无比冷酷地承认了下来,他并没有注意到唐鹤的反应,在此之前,他已经对唐赫彻底失望了。
唐赫沉默了下去,眼中仇恨的光辉也是一点点地暗淡了下去,他似乎有些无力了,靠在劳斯莱斯的车身上,手指轻轻颤抖地试图去点燃一支从唐宗手中要来的雪茄。
但是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她有些气急败坏地,把雪茄仍在了地上,又狠狠滴想要跺上两脚。
但是最后也只是无力地在地上捻了捻。
这一幕却是落在了岚伯的眼中,他无奈地叹了一声,然后点燃了一支雪茄送到了唐赫的手中。
“抽吧。”他轻轻地说了一句,然后缓缓地开始了讲述。
这一次他的声音多了一丝代入感,而唐赫则是双眼有些呆滞地抽着雪茄,让烟雾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龙鳞甲必须沐浴兄弟的血才能够完全融入到使用者的身体之中,而且这也是龙鳞甲对唐家的诅咒,如果龙鳞甲在传承到了下一代的三十年之内,没有沐浴到唐家嫡系的鲜血的话,那么就会吞噬所有唐家子弟的精血。”
顿了顿之后,岚伯补充道“在一百年前,我们的先祖在交换力量的时候,其实整个唐家只有他那么一个人,后来在发达了之后,为了弥补之前的遗憾,他娶了很多老婆,这才开枝散叶出来整个唐家,所以严格上来说,唐家的每一代人,身体之中都蕴含着祖先的鲜血。”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只有咱们这些人还保持着血统的纯正。而且,如果不用咱们这一只人的鲜血的话,那么龙鳞甲的威力也会受到损耗。
“哦,原来是这样。”唐赫的声音很空洞,就像是丢了心一般,他有深深地吸了一口血几啊,这个是后台才真正地明白,为什么唐宗喜欢抽这个东西了。
原来在人心空的时候,这些烟雾可以填补人内心的空虚。
唐赫的这个空洞的声音第一次触动了岚伯的内心,他回头看着唐赫双眼无神的样子,悠悠地说道“你难道不害怕吗?”
“怕,我当然怕,我怕的要死。”唐赫忽然嘲讽地摇了摇头,转过头看着岚伯,眼神之中忽然射出了两道光,一瞬之间,竟然刺的岚伯有些睁不开眼睛“可是我怕又能如何呢?我难道不是一个从生下来就被父亲抛弃的孩子吗?我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让龙鳞甲保持强大吗?我难道不应该死?难道这不就是我的命运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情绪激动之下,她似乎忘记了之前岚伯挥手就让子弹停住的场景,他大步走向岚伯,眼睛中闪耀之逼人的光!
“你既然已经替我选择了必死的命运,那么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走出来!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
这一刻形式瞬间翻转,岚伯和唐赫的位置似乎对调了过来,唐赫每走一步,岚伯就向后退一步。
唐赫眼中的光每盛一点,岚伯脸上的神色就微微暗淡,笔管条直的身体就佝偻下去一点。
而等到唐赫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几乎已经如同雷鸣一般,整个人面红耳赤,瞪视着双眼,发出愤怒的吐息。
而岚伯仿佛又变回了刚才的岚伯,脸上的皱纹虽然没有再次出现,但是那喏喏的样子,几乎是和刚才一模一样。
“你说,你说话啊!”
唐赫就像是一头怒吼的雄狮,而岚伯就像变成了一只小白兔一般。
良久的沉默之后,雄狮似乎逼视着小白兔累了,渐渐地那股愤怒的力量从体内抽离,唐赫有些无力地转身,雄狮变成了家猫,他靠在劳斯莱斯上缓缓地滑落,脸上是一副等死的样子。
“去吧,你既然当年已经死了,那么又为什么要回来,就让我这将死之人一个人静静把,去吧。”
唐赫挥了挥手,声音无比的疲惫。
“孩子,我来,就是为了救你啊。”
岚伯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开口说道。
“救我?怎么救?”唐赫嘲讽地说道“十年前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十年之后你还能救我?走吧,走吧!”
“孩子,我真的能够救你。”岚伯指了指身后蜿蜒的鲜血之河,那些苏家和唐天海训练的人早已经四散奔逃,只有那血色之河在月下不停地壮大。
”就是用他们吗?你们难道不怕龙鳞甲的力量消散?”唐赫的笑容冰冷了起来。
“不怕,唐家的命运,也该在这一刻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