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无心插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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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果和老板两人从出了靠山村就放马急走,好在原来经常行走马车的道路还是比较的平坦,到晚上上灯时分便到达了双江城。

这是武果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城市,低矮的城墙也就三四米高的样子,而且还是夯土筑成的,许多地方已经出现崩塌的迹象,很有些破破烂烂的样子。城外是一大片穷人们随便搭建的窝棚,随处可见粪便垃圾,一阵阵恶臭随风漂过,武果不禁皱起了眉头。

老板送上十文钱给守城的士卒,领着武果穿过矮小的城门进去,一条主道贯通东西,直达西门的码头。道路两旁房屋林立,大多数是普通人家土筑的房子,间或也有全部是用青石围砌的院落,里边画梁斗拱,门前还有蹲立的石兽,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宅院。

虽然已是天黑,大街上却是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看得武果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原来城市就是这个样子的,”武果心里暗想,跟着老板一路左绕右拐,终于在一处院落前停下。

老板上前敲开大门让人进去传话,不多久,一个小厮将两人领进后堂。进门一看,堂前主位上坐着一位长者,武果觉得十分的眼熟,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乔二见过李大掌柜的。”老板必恭必敬的上前请安。“起来吧,这位是、、、?”堂前长者显然就是老板口里的双江城主事人,自称乔二的老板连忙上前伏在长者耳边说着什么。“快请坐!快上茶!怠慢了贵客还望恕罪。”长者起身对着武果拱手一揖,显得热情了许多,武果赶忙还礼“冒昧打扰,还望掌柜的莫怪。”

“咦?这位不是齿手博虎的壮士吗?可还记得小老儿?那次我陪着我家老爷还从壮士手里购买了一张老虎皮,壮士可记得?”老者似乎也认出了武果,“小子见过李大掌柜的,贵东家可还安好?”“好!好!快请坐!老爷上次回来一直夸奖你是不世的英雄人物,这回又蒙您及时报信,可是鄙号的大恩人哪。”“哪里哪里,李大掌柜的客气了,小子此次前来是来请掌柜的援手的,还望掌柜的恕罪。”“好说,好说。”

大家客套了一番转入正题,武果从背包里拿出两块金子放在桌上,单刀直入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是这次500斤盐,5000石米,100匹布和1000斤生铁的定金,不够的可以等取货时一并交接,您看呢?”这生意送上了门,而且对方还有如此实力雄厚的靠山,李大掌柜的立刻满口答应,“这些金子就足够办货了,只是这一路上经过的都是黑虎寨的地盘,我马上派人去山寨里说项说项,请壮士稍等几日,置办齐货就可以出发了。”“那就有劳掌柜的了。”武果明白,乔家虽然不必与土匪勾结,但是在土匪的眼皮底下作生意一定会与土匪有些联系,至少每年的孝敬是少不了的,又与老人商定将山里的茶叶和山货交由乔家商号贩卖,武果便起身告辞,旁边马上有小厮过来领他到客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刚吃过小厮送到房间里的早饭,乔二便来了,“武壮士,大掌柜的已经吩咐商队缓行,让我陪您在城里转转。”

随着他出门,武果也想具体了解一下城市的面貌,乔二在一旁殷勤的指引着。原来乔二不过是乔家双江城别院的管家,因为勤奋老实被老爷外放磨练的,原本就对这双江城十分的熟悉,领着武果一路逛街、看景、尝小吃,忙得不亦乐乎。

时近中午,两人来到城西一处,“武壮士,此处名叫‘望江楼’是这城里最好的酒楼,这城里的老爷们都爱吃这里的招牌菜‘清蒸白鱼’,要不咱们进去尝尝?”武果抬眼一看,果然很是气派,三层木制楼阁,门前人来人往,楼上小二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显得生意十分的火暴。

刚要抬脚进去,武果却被旁边一家包子铺前的嘈杂声吸引了过去。挤进人群,只见一个小二模样的年轻人正踢打着地上两个小孩。两个孩子都是十来岁的样子,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一看就知道是流浪的乞儿,年纪稍大的一个正趴在上面,尽力保护着身下的小的,小二的踢打几乎全部落在他的身上。

“住手!”武果上前一把就把小二拎了起来,“客官,这两小子偷拿店里的包子,我、、、”小二赶紧解释。“算了,也就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钱我给了。”武果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赶紧松开揪住小二的手。

“哥哥,我不吃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进武果的耳朵,他赶忙拉起两个孩子,“来,跟我进来。”他抬脚进了包子铺,“小二,快点拿两笼包子来。”他大声的招呼着。

“来,过来。”武果一屁股坐下,对着孩子们点点头,两个孩子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桌上热气腾腾的包子,哆嗦着站在离他三步的地方,伸手端起一笼包子放在靠近孩子的凳子上,“吃吧,我请你们的。”武果和气的说。

两个孩子以不可思议的眼光望着武果,小心的往前挪动着脚步,慢慢的伸手,飞快的抓起一个包子,迅速的蹲下大口大口的咬了起来。“慢慢吃,别着急,这里还有呢。”武果一副心疼的样子。孩子们见没事发生,渐渐的放松了警惕,又一人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别着急吃,小心噎着。”武果转过头“小二哥,麻烦你到两碗水来。”“你们两个臭小子上辈子积了德了,能遇上这么个好人。这不是乔二老板吗?原来是您的朋友,难怪,难怪。”小二一边倒水一边打着招呼。“看来乔家在这的名声不错嘛。”武果心想,没来由的想到吴大善人,不由得一笑。

看着两个孩子一口气吃完了一笼十个包子,武果把另一笼包子拉到自己面前,“你们有几天没吃饭了吧?一次不能吃太多,先歇会儿,喝口水休息一下。来,说说吧,为什么这么小就出来乞讨啊?”

年长一点的孩子收回还盯着包子的眼睛低声说到“回大爷,我家本来住在城南外,父母靠给人打短工和洗衣服为生,不料今年春天的疫病过后,父母都病死了,我俩只好流落街头,乞讨为生。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了,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这才偷了一个包子。”停了一下,他回头一把拉过仍盯着包子看的小的,“扑通”跪在武果面前,“求大爷发发慈悲,救救小的们吧,小的愿意作牛做马,为奴为婢伺候大爷,只求大爷赏口饭吃。”说完两人不住的磕头。

武果心头一热,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他实在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赶紧一手一个拉起孩子们“跟着我也行,不过你们得多学本事,将来也好自己养活自己,我可不要别人伺候,也不要奴婢。”“谢谢主人收留。”两人说完又要跪下,被武果拉住。

带着孩子们回到乔家,武果请乔二帮忙找了两套合适的衣服并帮着烧些热水,两个孩子一身的泥土让武果看了都心疼。可是两个孩子却死活不愿意脱下身上那破烂的衣服,再三追问下大一点的孩子终于开口说了实话,“主人,小的叫虎子,今年1,这、、这个、、这个是小的的妹妹,叫小叶子,今年1,所以、、、、”“哈哈哈哈、、原来是小家伙害羞了。”武果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到孩子们一脸的愕然,他赶紧收声,“那这样吧,虎子和我先到外边去,让小叶子自己在屋里洗澡,好吗?”“恩-”小叶子的声音简直细不可闻。

洗过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两人来到武果的面前,“样貌还端正,就是瘦了点。”武果仍然心里忍不住偷笑。

通过和兄妹俩的交谈,确切的说已经是和虎子的交谈,小叶子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躲在哥哥身后摇头或点头,要不就是流泪。武果了解到,城外的窝棚区里还有很多和他们一样的孩子,还有些是因为父母太穷了,实在无力养活这么多孩子,只好放任不管,任他们自生自灭。

武果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如果我管吃管住,你们说城外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会愿意跟我走吗?别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又不是人贩子。我只是觉得他们可怜,想帮帮大家。”“应该会吧,”虎子想了想“反正他们和我们原来一样,只要有吃有住,他们应该会愿意的。”

武果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的度着步,良久,他似乎终于决定了什么,“那你现在就去找他们,拿着这100文钱,买些吃的过去,能找多少算多少,男女不论。告诉他们,只要肯吃苦学本事,我现在可以收留大家,给他们饭吃。你告诉他们,我这几天会每天派人到东门外派发吃的,等哪天我离开这里就带他们回家。”“扑通!”虎子兄妹一下子跪倒在地,“虎子在这里替大家谢谢主人的活命之恩。”“起来,快起来,去吧,跟大家说清楚,要大家自愿才行。”“知道了!”小家伙飞快的跑了出去,似乎生怕武果后悔似的。

接下来的几天,武果每天让小叶子领着自己到处闲逛,除了关照包子铺每天到东门外派发包子,自己买了一堆东西,其中最大的收获就是在一家木匠铺里找到一台织布机,有了这个东西,回去再改造一下,漫山遍野的麻草就能被利用起来了。

三天后,李大掌柜的亲自宴请武果,说是黑虎寨的事情已经摆平了,一应货物也已准备妥当,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了。武果连忙谢过,并请他多预备五辆马车,只推说另有用途,他可不想告诉别人,这几天虎子帮他收留了55名男童,名女童。李大掌柜的也没有多问,满口答应了,毕竟路费是他武果出。

第二天一早,告别了李大掌柜的,让乔二带人押着货物先走,并约定过几日到靠山村提货,武果领着小叶子用五架马车把自己这几天买的东西装好,又在城里买了许多干粮,才慢吞吞的出了东门。

前行了五六里的样子,路边的树林里呼啦一下窜出来几十个小乞丐,别说几个车夫,就连武果也吓了一跳。众乞丐围在马车前齐齐跪倒“多谢主人活命之恩!”听声音全是一些孩童。

在众车夫诧异的眼神注视下,随着武果一挥手,“上车!”众乞儿有序的分成五队上车,全然没有平日里抢食的纷乱,“看来虎子还有些天生的领导才能。”武果暗想着,将几个车夫叫到一起,只推说是送这些孩子们去靠山村寄养又把车钱加倍,车队终于顺利的出发了。

乔家果然打通了关节,一路顺畅,两天后临近了靠山村。打发走车夫,武果领着孩子们绕过村子穿山越岭直奔小林村。傍晚,将将抵达离小林村还有十几里的地方,只见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大哥!”马未停稳,周封便跳到他的面前。原来巧儿和何林回去后把情况对大家一说,大家都很担心,决定每天派人等侯在进村的路上,今天轮到周封,总算把他等回来了。

简单介绍了一下,武果让周封立刻回去向周老伯报告,一是报个平安,二是通知大家做好准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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