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午后,他们终于走出森林,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面平静如镜的湖。
湖坐落于两山之间,宽约五六百米,但长看不到另一头。
湖面天水一色,周围景色迷人,这个世界的大自然,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让吴伟心动。
正在大家停下来欣赏美景之时,冯基立即走上来解释道:
“这并不是湖,这是秦三少爷修筑的水库,火烧台能够成为鱼米之乡,全靠了这座水库,这湖里养着鱼儿,也是三少爷的一个重要经济来源……”
吴伟有点不相信,按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这么大的湖应该是建不起来的,于是问道。
“这么大的湖,他是怎么修起来的?花了多长时间。”
“嘿嘿,我说了你可能不会相信,”冯基满脸的自豪,好像这是他的杰作,“这座水库秦烈只用了半个时辰就修好了,而且没运用任何工匠。”
吴伟知道又要讲神话了,没说什么,一笑了之。
“秦公子请来了天神,一斧子下去,就把半个山劈了下来,封住了峡谷,这个水库就成了。”
所有的人都表示不信。阿牛望着前面问道:
“怎么过去?”
“看左面,山坡上有条栈道。”冯基指指不远处的山坡说道。
队伍上了山道,逶迤前行,栈道大多数直接开凿修筑在山体上,个别险要之地用木头架设而成,宽不过五尺,勉强能让驮东西的马匹经过。
栈道离湖面高不过丈,边上又没有护栏,吴伟向下一看,马上就有种发晕的感觉。
“关中的福田玄曾经想征服秦三少爷,最后就从这儿败了回去。”走在吴伟身后的冯基滔滔不绝地介绍道,“福田是个善于用兵的名将,他想乘着黑夜偷偷过栈道偷袭三少爷后方,却被三少爷的伏兵打了个落花流水,大约有五千多人掉进湖里喂了鱼。”
栈道不知有多长,整整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走了出去。
一看大坝吴伟就笑了,这哪儿是什么水库,这是一个典型的堰塞湖,堵塞的地方只是一条三十多米宽的峡谷,任何一面的山体滑坡都可以造就这个湖泊。
不过,这个秦烈看来也懂水库的原理,就在堵塞物地另一端,用巨石彻了一道好几丈宽的石坝,用来防止堵塞物流失,这座堰塞湖也就变成了一座真正的人工湖。
两面的山坡和石壁上,还修筑了宽阔的排水渠,将河道的水提高了五六十米高。
经过水坝,他们眼前更加开阔,一条平川立马呈现在眼前,平川上到处都是一块接一块的农田,田间水渠纵横,水车、高架水渠随处可见。
看来,这个秦烈并非人们说的那样是个“混世魔王”,在这个以农业为主的时代里,懂得先进农业科技的人,一定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一条平直的大道穿过整齐的农田,一直伸向远方。走在这样的地方,吴伟有了一种错觉,好像走在他那个世界的农村。
走出栈道,吴伟他们就根据冯基的提示进行了一些伪装。
吴伟和阿牛戴上假发,打扮成了农夫模样,两个孩子没假发,肖川竹将自己的一块手帕包在阿媚的头上,打扮成了一个小姑娘,香云用树枝编了一个头环戴在了阿松的头上,然后继续上路。
走着走着,吴伟有点奇怪,他们经过水渠,又一路走来,从来没发现关卡,这和别的地方根本不同,于是问道:
“这位三少爷为什么没有在这儿设卡?”
“三少爷就是这样的人。”冯基说道,“在他的领地里,除了别人家的军队,客商和平民可以随意出入,不收任何过路费,听说这个火烧台有七万居民,大多数是外来的。”
未见其人,吴伟已经对这个秦烈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想见这位秦三少爷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不一会儿,他们看到前面有一大片树林,走近一看并不是树林,这是一座小城,树林是小城周围的人工绿化带。
吴伟一看眼前一亮,这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唯一没有城墙和城门的城高,完全是按他们那个时代设计的。
“这儿原来只是一个不足百户的小村子。”冯基介绍道,“秦公子用了不到三年时间就把这儿建成了一座小城,起了个名字叫‘咸阳城’。”
“咸阳城?为什么是这个名字?”吴伟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听人说这是从天书中得来的,是天朝有位开国皇帝的都城。”
“那么,这位秦公子一定还统一了文字、度量衡和货币了?”吴伟笑问道。
“文字和度量衡倒是没听说过,货币确实统一了,秦公子印制了一种纸做的钱,叫银票,在他的领地里可以当真金白银来花。”
吴伟感慨万千,秦烈这样的人,在他们那个世界早就出现过了,这样的人一出现,一个新世纪马上就要来到了。
进了城,走在宽阔的马路上,看着街边整齐划一的房舍,吴伟更加感觉到,他好像回到了他的世界。
正在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冒出两队士兵,将他们拦了下来。
一个军官模样的军人走到福海二公子面前,彬彬有礼地说道:
“近期边境有战事,所有进入我秦氏领地带武器的人都要接受查验,请出示信物。”
福海二公子马都懒得下,从怀里取出一块腰牌一样的金属牌子递给了那位军官,说道:
“我乃奥州福海宗宗主、右金吾卫福海辉次子福海正,代表家父上京朝圣。”
军官仔细看了看身份牌,又看了看马上驮的物品,将牌子还回去,冷笑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朝圣……所有的武器都留下,过来的时候再还你,后面这些人全是你带的吗?”
“我们只有这十二个人,其他不认识。”
“好,你们走吧。”
福海家的人交了武器离开,那个老先生身上没有兵器,也很快通过了,接下来就轮到了吴伟他们。
肖川竹和香云带着短剑,第一个就被盯上了。吴伟赶紧走上前,拿出永春智的印绶递上去,说道:
“我乃月州宗主、左武卫永春智,特来贵地谒见秦烈秦广平大人,共商两家结盟之事,请放行。”
军官仔细地看了看印绶,忽然后退几步,将披风一甩,单腿跪地施礼道:
“不知是左武卫大人驾到,失敬,失敬。”
“不必多礼。”吴伟也欠欠身子说道,“烦请将军派人去通报一下,待我们换了衣服,马上登门拜访!”
“真不凑巧,南部边关有军情,我家主公前往巡察,最近几天可能回不来!”军官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大统领沪大人在家,他可以接待你们。”
“不必了,告诉我你家主公的去处,我们直接去找他?”
“对不起,大人,这个小人没法告诉你,这是军事机密,你得去问大统领大人。”
“好,你去通报一声,我们先找家客栈换换衣服再去拜访他。”
“嗨!”
军官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冯基马上走到吴伟面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施礼道:
“请左武卫大人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
吴伟乐了,拍拍冯基的肩膀将他拉起来,笑道:
“你是三江子民,认出认不出月州宗主,何罪之有?”
“将军是朝廷命官!”
这一点吴伟倒是明白,像“左武卫”、“右金武卫”等都是朝廷封的军职,相当于他那个时代的军衔,各地宗主之间论大小辈份,就是根据这个军职论的,这是沿袭了唐朝兵制而来的。
所以在外交场合,报出军职是十分必要的。
“免礼,起来吧,”吴伟拉起冯基说道,“你就带我们去个客栈,我们要换衣服。”
“将军这面请!”
这个冯基虽然是个商人,对贵族的礼仪却是十分熟悉,分寸也把握的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