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眼下可要召见赵五姑娘?”侍女问刘贵妃道。
刘贵妃轻轻摇了摇头:“眼下倒是没什么可召见的必要。”
“那娘娘是如何想的?”侍女又问。
“赵知许,原非能为我所用之人,既然她和咱们没什么冲突,就随她去吧!若是日后她要烧火,咱们就顺道添柴,就当是送她人情了。”刘贵妃语气轻捻地说着。
知许从宫中回来,王嘉也快要到府上了,知云等人也就一起等在门口了,知许想着,正好撞见了,二房再怎么说,也算是一家人,日后也要长久相处着,知许也就一便等着了。
王嘉等了好些日子,才听着府里说要接自己回去,这才知晓女儿先前答应自己的,全然都作数了,可待看到了知许,王嘉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王嘉道。
知许轻轻一笑,原就想到了她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知许正要开口,赵二爷就说道:“五丫头方才从宫中回来,听说你要回,就一道等你了,这也是五丫头的心意,你就休要与她为难。”
“从宫里回来?”王嘉诧异地应了已一声,随即打量了知许一眼,脸上的笑又浮现出来了,“许久不见五丫头,出落得愈发地好了。”
“婶娘谬赞。”知许含羞地低下了头去,又不愿与王嘉纠缠,遂是直接说道,“婶娘怎么在门口站着说话呢?还是先进去吧!”
“五妹妹说得对,母亲还是进去吧!”知云跟着道。
王嘉瞟了知许一眼,还是带着敌意,就笑着挽上了赵二爷的胳膊:“老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府中一切可好?”
知许也懒得打搅她们一家团聚,去见了赵相,又见了老太太,逐个说了进宫的情形,这才松了一口气。
知许又求了老太太,老太太恩准知许去上香,知许清晨就带着孤寒出门了。
孤寒早就传信给了萧行止,萧行止早早就在巷尾的拐角处等着知许,于是知许就让玉瑶换上了自己的衣裳,蒙上了面巾照常地出城,自己便与萧行止一道去寻那郭立。
自古以来,都是小隐于林,大隐于市,郭立有治世之才,竟然就真的住在了闹市当中,隔壁竟然就是京中最负盛名的百花楼。
知许前世倒是未曾直接拜访过郭立,她与郭立之间,都是贺弘毅特意安排的机缘巧合罢了。
萧行止扣了许久的门,却迟迟不见有人来开。
知许看了萧行止一眼:“既然别人不欢迎我们,咱们就想别的法子进吧!”
萧行止是想礼遇郭立的,听着知许这样说,他略微皱了皱眉,可想到别人并不欢迎他,他不如就带着知许翻墙进去吧!
礼贤下士是一回事,但是士拒而不见,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拘于常理本就不是萧行止的性格,他看了知许一眼,眼神当中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随即就是一拍即合,萧行止运轻功将知许带上了屋顶,却正好见到了贺弘毅与郭立在一道品茶。
知许和萧行止对视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了。
知许瞧着,心中便是一阵恼,可惜萧行止怕惊动贺弘毅,一直不敢太靠近,因此也听不到贺弘毅再说些什么。
“他最会过河拆桥了。”知许压低声音说道。
萧行止看了她一眼,唇角浮现出一丝极为微妙的笑意,凑到她耳边道:“你好像很了解他。”
知许面色一冷,没有再说话了。
好不容易等着郭立送走了贺弘毅,知许这才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你说这贺弘毅怎么这么多话呢?”知许抱怨道,她看了萧行止一眼,“咱们下去吧!”
“你不怕吓到人?”萧行止问道。
“咱们偷偷进来就是吓人的。”知许煞有其事说道。
萧行止轻轻一笑,将她提着飞了下去,恰好撞见了郭立回来,她与萧行止二人骤然从天而降,倒是让郭立吓了一大跳。
郭立稍稍挑了挑眉尖,唇角溢出了一丝嘲讽:“这就萧太子的礼贤下士之道吗?”
“你不见我,我也只能想着旁的法子了。”萧行止笑道,他督向了郭立,“何况,我与她,可是堂而皇之来的,若是你府上的人得力,我也进不来。”
“所以,萧太子这是怪我府上防守太差?”郭立不悦地质问道。
“都是我的主意。”知许站了出来,她轻轻一笑,“不管萧太子的事,郭先生与国甚要,我家殿下若不是看中您,也不会这般冒犯。”
郭立见她开口,诧异地看向了她,她虽面容清俊,也是一副男子装扮,但身量委实娇弱了些,姿容也过于俊秀,郭立又看向了她的耳处,心中了然。
“萧太子身边竟然带着这样标志的佳人。”郭立笑道。
知许脸色一红,她抬起眼看着郭立:“女子怎样了?女子就见不得先生了?”
“见得。”郭立见她模样生动,心中甚是好笑,先前的怒意也消去了大半。
“贺弘毅也是与我一样的目的?”萧行止问道。
郭立点了点头,他复杂地看了萧行止一眼:“先前不愿见你,也是因为他在,你来之事,不宜张扬。”
知许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中愈发地诧异,看起来,这两个人并非是不熟,怪不得自己率性要萧行止爬墙,萧行止就真的答应了。
可为何郭立始终不愿意效忠于萧行止呢?
“你怎么想的?”萧行止问道。
“我终究是北贺的人,你我虽素有交情,我知你凌云之志,我……”郭立垂下了头去,他看着萧行止一笑,道,“坐吧!”
萧行止随意坐了下去,他看着贺弘毅用过的茶盅,眼中闪过了一丝嫌弃,随即眼神避了过去:“你总是拿这个理由来推辞我,我现下已经亲自来请你了,也是请不动的吗?”
“想不到郭先生这样的人,竟然心胸如此狭隘。”知许轻悠悠地说道。
这句话中带有一丝讥讽,郭立自然也听出来了,他对知许有些许好奇,何况他也想知道知许的想法,倒是没有太多的情绪。
“姑娘何出此言?”郭立问道。
“你有治国之策,惠的是天下百姓,莫不是,北贺的百姓是百姓,南萧的就不是了么?你因你是北贺人而不愿意效忠南萧,不是狭隘是什么?”知许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她看向了萧行止,故意说道,“我先前好奇,值得你这样三顾茅庐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而今见到了,却也不过如此。”(未完待续)